祁同伟笑了起来,道:“收人家两条烟几箱酒,这算不算?”
“算。喂,我很严肃的问你呢,你能不能别嘻皮笑脸的?”林小彩有点急眼了。
祁同伟举着两手道:“好,严肃点。”
林小彩道:“今早我在萧立的办公室,在垃圾桶里看到一封关于你的举报信……”
“等一下,连我这个纪检外行都知道,纪检单位都是用碎纸机的,况且举报信又怎么会在垃圾桶里?”
“你听我说完行不行?”
林小彩说了上午在萧立办公室见到的。
她确实是在垃圾桶里看到的,应该是复印的时候卡了纸,所以只复印出了开头的一部分,只有一行字,原话是:
举报信
尊敬的县纪委监委:
我现在向你们举报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祁同伟收受贿赂
林小彩只看到这个地方,后面就没了文字,所以才很着急地回到办公室给祁同伟发了消息,所以才会一见面就问祁同伟是不是受贿了。
祁同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半会的他也不知道林小彩是个什么意思,笑着道:“林主任,你不会是故意套我话吧?”
林小彩气得直接一个枕头飞了过去:“狗咬吕洞宾,你死不死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你给我滚蛋。”
祁同伟眨着眼睛道:“你这么关心我?”
林小彩气道:“我都说了,你死不死的跟我没关系。”
祁同伟道:“林主任,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事儿?真要是较起真来,你也会有麻烦的。”
“我真是服了你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揣摩我的内心世界。我估摸着这举报信应该是实名的,你自己好好想想,这到底是诬陷还是确有其事,诬陷也就罢了,但如果确有其事,趁着还没找上你,赶紧善后。”
看着林小彩的着急,祁同伟感觉她不是在诈自己,心头微微有些感动,道:“你放心吧,我跟你说实话,到现在我也就收过几条烟几箱酒,都是春节的时候借着拜年送来的,而且我也回了礼品,严格来说,这属于正常的礼尚往来吧?”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倒也算不上什么事,但既然写了举报信,那就不会是凭空捏造,你自己再仔细想一想。”林小彩的关切言溢于表。
“真没有了。”
祁同伟的内心还是比较感动的,看得出来,林小彩是真关心她,可问题来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自己,不惜冒着这样的风险给自己通风报信?
“真没有就好,但这事你还是好好想想比较好。行了,正事说完了,你走吧。”
祁同伟瞅了一眼林小彩,不由想到了那晚林小彩投怀送抱的样子,眼神就有点变化。
林小彩穿着件紧身短袖T恤,胸很大,腰很细,皮肤很白,所着的阔腿牛仔虽然将她的腿给遮住了,却是遮不住翘臀。
林小彩飞了一个白眼过去,嗔道:“你这什么眼神?怎么感觉就不怀好意呢?”
祁同伟作惊讶状:“无辜中带着一丝欲望的眼神你都能看得出来?太厉害了。”
林小彩失笑道:“得了吧你,走吧走吧,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出去风言风语的,不好。”
“那就不传出去呗。”
林小彩掩着嘴笑:“那晚给你你不要,现在啊,晚了,我改变主意了。”
祁同伟道:“那太可惜了。”
“别贫了,再不走我可要脱衣服了。”
林小彩作势要脱,祁同伟吓得落荒而逃。
离开林小彩家,祁同伟在小区的一个花台上坐了下来,点着了一根烟,琢磨着林小彩说的可能性。
理论上来讲,林小彩不会骗自己,难道是衡湖的事犯了?
可仔细一想,那事要真上纲上线,算敲诈,不算受贿,况且也有事在先,再说了,当时用的是父亲的名字,扯不上自己。
退一步讲,知情人只有马晓文,他没有必要这么搞自己,毕竟对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祁同伟想不通,这时,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纯。
见到这个号码,祁同伟的心一下子激荡了起来,居然是多日不曾联系过的杨思纯。
连忙接通电话,便听到杨思纯淡淡的声音:“你忙吗?”
祁同伟心跳如雷,居然连声音都有些嘶哑:“不,不忙。”
“那我们见一面吧,中央公园门口,我等你。”
中央公园离这儿不算远,祁同伟连忙骑车赶了过去,远远地便看到杨思纯站在公园门口的雕塑前,亭亭玉立,婀娜得很。
祁同伟停好车,奔了过去,走到杨思纯面前,看着她略显消瘦的脸庞,心头的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我辞职了。”
祁同伟吃了一惊:“好好的,干嘛要辞职?”
杨思纯清寡地一笑道:“干的不开心就换一份工作,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本来我是想悄悄的离开的,但毕竟我们也在一起过,这么不声不响的就离开,是对彼此的不负责任。”
祁同伟心头一沉:“你要离开?去哪儿?”
“散散心吧,世界各地走一走。”
祁同伟拧起了眉头:“是不是你爸说什么了?”
杨思纯笑了笑:“跟他没关系,他也左右不了我。同伟,那就这样吧,再见了,祝好。”
祁同伟只觉满嘴苦涩,很是不甘心地道:“思纯,我……”
“同伟,什么都不必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当这是个考验吧,如果我只是你人生中的风景之一,那我祝福你,如果还有缘分,那一天总会来的。”
看着杨思纯上了车,渐行渐远,祁同伟的心头猛地一空,虽然她的话留了些余地,但这并不代表希望。
祁同伟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忙给杨思纯发了一条消息,却是发现,自己已经被无情地拉黑。
一种无力的晕眩感猛地袭上了心头,手一滑,手机跌落在地,屏幕顿时花了。
祁同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跟杨思纯分手,他们是那么的相爱,原以为杨凯业是他们真正的阻碍,此时才发现,真正的阻碍竟来源于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