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镇西军代主帅罗良连夜召见镇西军诸将领,与之彻夜长谈。
次日,镇西军代主帅罗良正式宣布:即日起,镇西军正式施行绝杀令!
并以黑河为界限,任何跨越之人,镇西军将会不遗余力对其发动猛攻。
此令一出,不止是镇西军,整个西境都躁动了起来。
绝杀令的首次公诸于世,自然会引来各方势力的注目。
特别是安国国主,在听到所谓的绝杀令之后,脸色顿然一变,眼眸间流露出浓郁的忌惮。
因为,他曾亲眼见识过绝杀令的恐怖。
四年前的他,有幸目睹安国将士与前镇西王在边境的一战。
那场战斗,安国近百万精锐大军围困二十万镇西残兵,再加上有异域强国的强大武器援助,本就是一次毫无悬念的战争。
然而就是在如此悬殊的战况之下,镇西军却凭借着强大的信念以及誓死不退的绝杀令,硬生生地从中撕出一道道缺口。
那场战斗打得何其惨烈,安国数名柱国大将军陨落,四十余万兵马死伤,就连自己也险些遭殃。
难以想象,仅凭一道绝杀令,就能让一支肉体凡军发挥出如此之大的能量。
那些都不是人,简直就是一群恶魔!
如今,镇西军竟再度宣布绝杀令,不禁令他心有余悸。
望着黑河对面沉重死寂的洛城,无形间却似乎压抑着一股躁动疯狂的气息。
仿佛只要他但凡跨越黑河半步,迎接他的就将会是一个满地飘俘的血腥汪洋。
他发怵了,正因见过当年的可怕,才比谁都更能体会个中恐怖。
“国主!什么绝杀令,我看是故弄玄虚,看本将去破了他!!”一旁的大将军施华早已对镇西军恨之入骨,当初若不是苏易,他施家军何至于沦落为安国笑柄,被其他势力嘲笑。
而今复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又岂会错过。
国主闻言,面露难色,他深知绝杀令的惊世骇俗,却也难免有些怀疑。
绝杀令,是需要麾下兵马极度忠诚、极度勇猛的情况下方能展现出其真正威力,不然若是军心不稳,将士们没有赴汤蹈火之势,反倒会带来负面作用。
怀着试试看的心态,国主最终还是同意了施华的建议,并让其先携三万施家军渡河试探。
得到国主同意,施华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率领麾下将士横渡黑河。
黑压压的兵马气势汹汹朝着洛城行军,仅仅两个时辰,十万大军就已经尽数踏上洛城地界。
与此同时,得知施华已然渡河,罗良立即派出两支卒字营出城迎击,并让彭鸣作为主将指挥作战。
见到镇西军仅派出了一万将士,施华觉得自己遭受了莫大的侮辱,胸中恼怒之意更盛。
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随着一声令下,双方兵马全数进攻。
施华麾下三万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耳欲聋,他们手持长枪,奋勇向前,枪尖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每一次刺出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彭鸣这边也毫不示弱,盾牌紧密排列,形成坚固的防线,后面的士兵则不断射出箭矢,如飞蝗般射向敌阵。
瞬间,双方碰撞在一起,激烈的战斗爆发了。刀光剑影闪烁不停,金属的撞击声响彻天际。
士兵们近身搏斗,有的挥舞着大剑,猛力劈砍,有的则灵活地舞动短剑,寻找着敌人的破绽。
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在空中泼洒,染红了大地。
战鼓声、喊叫声、厮杀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而又令人心悸的喧嚣。
一名士兵被砍倒在地,立刻又有同伴补上缺口继续战斗。
双方的阵线不断推移、变化,每一寸土地都仿佛在经历着生死的争夺。
将领们在后方声嘶力竭地指挥着,激励着士兵们奋勇杀敌。
战火与硝烟弥漫,整个战场犹如一片修罗地狱,激烈的战斗氛围让人的呼吸都仿佛要停滞。
罗良等将领立于城墙之上,一个个面色凝重,眼睛死死地盯着下方的战斗,内心尤为复杂。
以一万对阵三万,这场战斗注定不公平。
可没办法,不远处的黑河彼岸,还有着安国国主及五十万兵马,更有两州随时可赶来的万千援军。
不得已,他只能出此下策。
“来人,架城头炮、重弓弩!”
“是!”
“小小,让炮字营把雷火搬出来,分发给众人。”
“好!”
“孙离统领!让你的人死守神机营,切莫让外人闯入”
“得令!!”
……
洛城的这场战斗,无疑成为整个大陇万众瞩目的,所有人都在翘首以待。
在镇西军眼中,他们是为了守护国土、保护百姓而战。可在他人眼中,却只是一场注定两败俱伤的表演。
于安国国主而言,这是他弑兄继位后的首次御驾亲征,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来稳固地位与名声。
于镇西王府而言,这是他们绝不容许退缩的机会。
苏易说到底,终归只是个白手起家的年轻人,没有背后势力撑腰的他,即便身份再高贵,也根本不会有人忌惮。
经过不断的发展壮大,看似风光无量的镇西王府,实则却步步受制于人。
远在皇宫中的苏易,此刻正被软禁于太华宫,不得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褪去华服冠带的他,衣发凌乱不已,瘫坐在床榻之上,目光徜徉看向天际边缘,神色无比疲惫。
“三天了…不知洛城怎么样了!”苏易喃喃道,干涸的嘴唇微微发白。
自那日与陛下谈话之后,他便被软禁于此,再也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自然对西境战况不得而知。
他相信罗良他们,也相信镇西军。
正因为足够信任,才会有更多的顾忌与忧虑。
此番战斗,镇西军伤亡惨重是必然的,因为这是他们立足脚跟强大起来的必经之路。
他们有的人称之为表演战,此话虽不好听,却也是事实。
只有让别人看到镇西军真正的实力,他们才会怕,才会胆寒,今后才不会过度轻视乃至觊觎。
而一旦失败,他所苦心经营的镇西王府就会彻底沦为其他势力争抢抢夺的鱼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就是弱小所付出的代价。
半个月!这是陛下承诺给那些人的时间,从而扣下苏易,同时也是镇西军的期限,苏易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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