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游仙领悟其意,提议:“不如将坤州、许州的‘尊崇者’也请来,十一人共商大计……”
阿米尔反驳:“如此,为何你不逃回灵鹫城?我请三人前来,大家仍在姜州,可解释为商议姜州事宜。再招他人,让师尊如何看待我呢?”
武都城。
阿罗约定的三日期限已至。
他挺胸昂首迈向王宫,要求武国主给出交代。
黄金宝殿,群臣齐聚,仍为如何处置刘大巴子争论不休。
汤怀刚激昂陈词:“……国主,拿下刘大巴子,这会使敌人快意,亲人痛心,寒的是我武国万千士兵和诸侯之心啊!新纳入版图的九洲恐怕也无法保全。”
曲通天怒斥:“汤怀刚,休散布谣言迷惑人心!
灵鹫城不仅有原白国的精锐,‘玉天古佛’与‘真灼古佛’还带来了西方教的数十位‘尊崇者’,我们若与灵鹫城硬碰硬,将动摇国家根基。
你切勿忘记,武国周边强敌环伺,正虎视眈眈。稍有不慎,白国的覆辙就在眼前!
即便处置刘大巴子寒了将士与诸侯之心,又如何?
我们的实力犹在,国内无人敢叛乱,强敌再觊觎也不敢轻举妄动,武国依然稳固。
那些被弥勒教渗透的领土,本就是从白国夺取,就算全部失去,又何足挂齿?”
各方立场不同,争论各有道理。
此时,侍卫通报,灵鹫城的使者已在宫门外等候,武隆海必须作出决定。
武隆海叹了口气,说:“刘大巴子陷入这般困境,我内心深感痛惜。
派他前往秀州,我寄予厚望,期望他能抵挡灵鹫城的渗透和挑衅,为我武国守护北方领土...
谁知他过于刚烈,只懂仗剑而行,不懂机变之道,以至于如今陷入这等困境,也怪不得他人……召阿罗约入殿吧!”
朝堂沉寂,众人皆知君王已做出抉择,要用刘大巴子的命来换取弥勒城的退兵。
阿罗约步入辉煌的黄金圣殿,看见武国的大臣们面色如霜,许多人低垂着眼不敢看他,心中已明,知道他的使命即将达成。
他径直走到殿前,洪亮地宣布:“武国之主,三日之期已至,不知陛下可有定论?”
见他傲气凌人,武隆海心生不悦,冷哼一声,正欲开口,门外传来禁卫由远及近的呼喊:“紧急密报……”
武隆海停下话头,片刻后,一禁卫上前禀告:“陛下,许州牧项天羽与坤州牧徐寿廷昨晚已扫荡境内弥勒寺,共剿灭弥勒教徒二百四十一人。”
消息在圣殿中回荡,从武隆海到满朝文武,再到阿罗约,所有人面面相觑,皆愣在原地。
殿内寂静得连针落地都能听见,通报的禁卫从未见过此等情景,感受到巨大的压力,颤抖着匍匐在地,不敢妄动。
许久,武隆海才问:“怎么回事,再说一遍!”
禁卫颤抖着重复:“许州牧项天羽、坤州牧徐寿廷昨晚扫荡了各自州内的弥勒寺,共计消灭弥勒教徒二百四十一人。”
武隆海再次听到报告,又是一愣,阿罗约已跃起,指着武隆海与群臣吼道:“你……你们……太过分了!这是执意要向我弥勒城宣战!”
武隆海深深吸气,镇定道:“使者莫急,必有误会!项天羽与徐寿廷并非冲动之人,怎会做出这等冲动之举?
曲通天、图师昀,你们二人速去许州与坤州,查明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暗自叹道:“难道失去刘大巴子还不够,还要牵扯到徐寿廷与项天羽吗?”
曲通天与图师昀交换眼神,随后缓步离开朝堂,分别前往许州和坤州,大臣们则面面相觑,预感到事态愈发严重。
阿罗约恢复冷静,脸色时青时白,内心一片迷茫,忧虑着事态将如何演变。
他懂得“钰天古佛”与“真灼古佛”的意图,两位古佛降临弥勒城肩负使命,要成为西方教深入东古域的磐石,逐步提升西方教在东古域的影响力,吸引更多人成为信徒。
武国不愿硬碰硬与弥勒城对抗,弥勒城又何尝愿意呢?
大军压境,不过是示威之举,用来震慑武隆海与武国朝廷。
若真刀真枪一战,人力与实力耗尽,又如何完成西方教赋予的使命呢?
黄金王座的殿堂中,气氛陡然变得神秘莫测,禁卫揭示的惊人消息令所有人猝不及防,不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当金碧辉煌的大殿陷入诡异的静默,门外再次传来禁卫的报告:“榆州领地长郎正凤因紧急事务,请求殿外晋见!”
这声音如同石破天惊,打破了宁静。
武隆海沉声道:“让他进来!”
沉重的脚步声回荡殿内,伴随着郎正凤脸上悲愤交加的表情,群臣预感到了不祥的风暴即将来临。有人暗自揣测,莫非弥勒城已经开始大举侵袭秀州?
郎正凤行至前殿,躬身禀告:“榆州领地长郎正凤,参见王上!”
武隆海问:“郎领地长,有何急务,直言无妨!”
郎正凤回答:“昨日午后,我去姜州拜访领地长黄道盛,却撞见弥勒寺两大主持阿米尔和俞游仙当街围攻黄道盛。我试图用法术制止,谁知话音未落,黄道盛便在二人攻击下陨落。我与他们激战一场,却未能制伏,只能带着黄道盛的遗体返回。此事发生在闹市之中,还有两位无辜路人不幸丧生,黄道盛的几位下属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相信不久情报便会送达。”
武隆海面色铁青,问道:“你说你带回了黄道盛的遗体?”
郎正凤答道:“是的,王上,遗体就置于殿外。”
未经武隆海许可,将遗体带上黄金王座是大逆不道,因此郎正凤将黄道盛的遗体留在了殿外。
武隆海下令:“将黄道盛的遗体抬进来。”
立刻有两名侍卫抬着遗体步入殿内。
武隆海扫视一眼,曲通天、汤怀刚、图师昀等重臣随即上前验尸。
他们迅速检查完毕,曲通天禀告:“启禀王上,黄道盛领地长系遭前后夹击而亡,背部遭受雷电巨锤重创,背部塌陷,胸前则被幽冥宝刀贯穿,一击致命。”
尸体上的伤痕清晰可见,攻击者所用的武器显而易见。
曲通天叹气后继续说道:“据情报,俞游仙的兵器确为玄龟盾与幽冥宝刀,阿米尔的兵器则是雷电巨锤,与郎领地长所述相符。”
武隆海勃然大怒:“阿罗约,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要我们把刘大巴子的人头献给弥勒城,他们就会撤军吗?为何又在街头公然杀害我姜州领地长黄道盛?”
阿罗约额头已渗出冷汗。
眼看武隆海正准备以刘大巴子的人头换取和平,谁料接踵而至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然而面对武隆海的质问,他硬着头皮反驳:“之前只有秀州领地长刘大巴子杀害我弥勒教信徒,自然以他的人头可以换得弥勒城退兵。如今许州领地长项天羽、坤州领地长徐寿廷也对我们的教派大肆屠杀,原先的条件还怎么算数呢?...”
岂容武国肆意侵袭我灵境佛刹,残害我教众,我灵境难道没有自保之权?世间哪有此等不公?
灵境佛刹素来遵循天道,何曾擅自发动过攻击?
必定是黄州领主黄道盛企图效仿秀州、坤州与许州,图谋我佛刹,故在反击中丧命于我徒俞游仙和阿米尔之手。”
阿罗约,智慧无边者,此刻控诉之余,逻辑清晰,坚信真相如斯,连自己都深信不疑,武国朝廷上恐怕已有不少人暗中认同阿罗约的推论。
郎正凤厉声驳斥:“荒谬之言!此事乃老夫亲眼目睹,黄州领主在街头被毫无防备的俞游仙与阿米尔杀害,哪有半点图谋灵境之意?”
他最为明理,深知黄道盛实是无辜受阿罗约冤枉。
阿罗约斥责:“尔等狼狈为奸,何以取信于人?”
郎正凤怒火中烧:“老夫正直不阿,所言皆为事实,你这秃头僧怎敢信口雌黄?”
阿罗约愤慨:“你这在王座殿堂上公然辱人的卑鄙之徒,鬼才会相信你的谎言!”
二人互骂不止,若非在朝廷,只怕早已动手较量。
虽失礼,却无人出面劝阻。
此事愈发棘手,无人知晓接下来会如何演变。
许久,武隆海示意禁卫分开二人,平息了这场口舌之争。
武隆海言道:“事态有变,使者先行归返,与‘玉天’‘真灼’商议对策,看如何妥善处理此事。”
阿罗约无奈离去,离开武国的王座殿堂后,直向北飞去,需将此处情势禀报给两位古佛裁决。
此行使命,已然彻底失败。
武国朝廷上,群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
然经此一闹,再无人敢提及以刘大巴子首级换取和平之事,因事态扩大,单凭一人之命难以平息纷争。
沉默片刻,郎正凤再次向武隆海躬身:“国主,黄州领主死得冤枉,您务必主持公道,不可放过俞游仙与阿米尔!”
武隆海冷哼:“你说,如何放过他们?”
郎正凤答:“唯有以命抵命,当以二人之命祭奠黄州领主的英灵!”
武隆海反问:“如此,刘大巴子屠戮四百多灵境教徒,项天羽、徐寿廷各杀害一百多名灵境寺弟子,灵境教是否也应以命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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