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正凤引路前行,守卫府邸的修士弟子们瞥见其身影,自知来者身份非凡,便未加阻拦便放行。随后又有专人引领众人步入一座偏殿静候。
不久之后,闻玉楼的身影显现,三人立刻躬身施礼道:“参见闻真人!”
闻玉楼望见伴随郎正凤身旁的并非寻常随从,淡然一笑,开口问道:“郎将军,这是携何人前来拜会本座?”
郎正凤忙回道:“闻真人,此人乃炽阳军团将领刘大巴子,另一位则是他的随从。先前对抗白国寇占勇大军的战役,加之后来夺取北鸣关的战斗,炽阳军团损失惨重,故卑职令其二人率部在西源地带修养恢复修为。现大战已毕,故急忙前来拜见我军统帅!”
言毕,刘大巴子便带着夏仲南再度行礼道:“末将炽阳军团刘大巴子拜见闻真人!”
闻玉楼审视着刘大巴子,双目闪烁光芒,爽朗大笑:“无怪乎你能够以区区万余人横扫白国疆域,果然英雄出少年,这般年轻便已达到化境初期之境!”
刘大巴子尚未及四十载春秋,却已迈入修真者中的化境初期,除身后庞大的资源支持外,自身的资质亦堪称卓越。闻及此赞,他谦逊回应:“真人谬赞了。”
闻玉楼落座主位,随之示意众人一同坐下。刘大巴子暗中示意夏仲南,后者立刻取出一只由沉香木精心雕琢而成的礼盒递上,刘大巴子接过礼盒,走上前几步,双手呈上,说道:“此乃末将在一次机缘巧合中所得的一株灵草,特以此献于闻真人,请您笑纳!”
闻玉楼轻描淡写地答道:“既是同为军中兄弟,相见何需如此客套?”说着随手接过礼盒置于一侧的案台上。
郎正凤好奇地问道:“刘将军此次可是预备了何等珍贵之物赠予闻真人?能否让吾等也见识一番?”
刘大巴子略显尴尬,而闻玉楼毫不介怀,调侃道:“既然朗将军有兴趣,那我便打开让大家一饱眼福吧!”遂取回桌上的木盒揭开,现出其中赫然生长着一株尺许高的紫色小草,其叶脉与主茎皆为紫罗兰般色泽,而在草尖之上,挂着一枚泛着灰光的果实。
闻玉楼与郎正凤几乎是同时惊呼:“水云果!”
要知道这水云果乃是非常珍稀之物,尤其对于修炼水系功法的修真者而言,它堪称瑰宝。不仅能够提升修真者的修为层次,更能使其体质与水灵之力更为契合,从而在修炼过程中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闻玉楼恰恰便是修炼水系功法的存在,当他望见这枚水云果时,内心瞬间无法保持平静。
想当年他在青年时期也曾四处探寻此果,然而此类宝物皆是可遇不可求,即便有人有幸获得,亦不会轻易示人,以至于他终究未曾觅得一分一毫。此刻闻玉楼怎会不对刘大巴子送出的这份礼物感到震撼?
确认无误后,闻玉楼轻轻阖上木盒的盖子,将其整体收纳入了自己的储物戒之中,自然不会再随意搁置在桌案之上。
收下此重宝的闻玉楼难掩内心的喜悦之情,满面诚挚地对刘大巴子说道:“刘将军,你这份心意实在难得,本座已深深铭记于心。若你有何愿望,只管开口,凡是我闻某力所能及之事,必当竭尽全力助你达成!”
听闻此言,刘大巴子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坦诚地道:“禀告闻帅,在奔赴白国战场之前,我所率领的炽方军一十三军还只是一支刚刚组建的新军,而我亦是初次担任将军职务,每位士兵均是由我亲自招募入伍,我对他们每一位都视同手足,他们也将我当作兄长看待。
无奈在白国战场的数次激战中,我的兄弟们伤亡惨重,他们都是为了国家英勇牺牲,是我们武国的优秀儿女。
如今战争结束,按照常理,我们一十三军应当荣耀返乡返回炽方,但我心中实在是割舍不下那些战亡的兄弟,只要我还在那个地方坚守,就如同兄弟们仍在身边陪伴……
因此,我恳请闻帅允许我和剩余的一十三军兄弟继续留守在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土地上!”
闻玉楼未曾想到,这位看似粗犷的刘大巴子,竟是情感深沉之人,他的这番肺腑之言几次让人忍不住动容,连身边的郎正凤也不例外。
刘大巴子说着,一边泣不成声地单膝跪地,拱手向闻玉楼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闻玉楼立刻起身扶起了刘大巴子,他已经明白刘大巴子的真实意图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实际上,刘大巴子只是晋升到了还虚境,并不愿回到炽方双徐的手下受到压制,而是打算另辟蹊径。
对此,闻玉楼并不以为意,既然收下了刘大巴子如此厚重的人情,那么适当提供一些帮助也是应该的。于是他回应道:“原来刘将军你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你所说的这件事,本座当年也曾经历过,对你的那份心意最为理解。请刘将军放心,对于你所托之事,本座一定尽力而为,不过能否说服炽方二徐,本座也无法保证,只能尽人事以待天命!”
刘大巴子感激涕零,赶紧答道:“那就拜托闻帅了,若有任何差遣,末将领命在先,必定全力以赴!”
一番正事商讨完毕,双方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再度分宾主落座。
闻玉楼又道:“大军尚需一个月左右才能凯旋回国,这段期间刘将军不妨留在大军之中,多与其他将领交流切磋。”
于是,刘大巴子应允了下来,两人再度围坐,交谈甚欢。
刘大巴子抱拳说道:“感谢大帅厚赐,末将在下正欲广结丹道同僚!”
随后,刘大巴子起身告退,携夏仲南离场,而郎正凤则依旧端坐原处,与闻玉楼探讨些修炼心得与局势变化。
毕竟刘大巴子身为初入金丹期的修士,相较于元婴修为的闻玉楼来说,身份悬殊颇大。郎正凤乃是闻玉楼的左膀右臂,虽地位上有上下之分,但在修行界的地位差距却并不显着。
郎正凤问道:“刘大巴子此举请求,以闻帅之见,此事可有望成功乎?”
闻玉楼略一沉吟,回应道:“他如今这般急切想要稳固在原白云洲的根基,乃至不惜献出珍贵的灵宝赠予于我,是否知晓阁下有意染指州牧之职,意图追随于你呢?”
郎正凤心中暗自思量:“你未免低估了他的雄心壮志,此人怕是早已有意自立门户,执掌一方州牧之权。”
然而这番心思,郎正凤并未向闻玉楼明言,只是回答道:“刘大巴子与我曾共历多次生死大战,彼此间相知甚深。如若能有这样一位刚晋升的金丹修士辅佐于我,我也自然乐意接纳。”
闻玉楼点头道:“既如此,我会尽力替他斡旋此事。”
与此同时,退出城主府的刘大巴子悄悄对夏仲南低语:“这般的重礼已然送出,何不再请闻帅相助,助我一臂之力争夺州牧之位?有了‘水云仙果’作为筹码,我相信他会答应的。即便最后未能成功,这份礼物也不可能收回。”
夏仲南则严肃地提醒:“他与你初次相见,若得知你野心如此庞大,即便当面答应,恐怕也不会真心相助。且当前并非提出此事的最佳时机。只须求他让我们军队暂留原地,难度适中,正合适宜。如今我军内部人脉稀疏,势力孤单,借此机缘广结同道,积蓄威望,待到合适的时机来临,这些人脉将成为我们的有力支撑。”
刘大巴子疑惑道:“那你觉得何时才算是时机成熟呢?”
夏仲南神秘地一笑,回答道:“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眼下只需做好铺垫,尽快将你刘大将军莅临此地的消息传扬开来便好。”
于是二人并未返回郎正凤的府邸,而是径直打听至通江军的营地,寻找故友侯焕杰。
此时,侯焕杰正在营内与众副将、都统畅饮笑谈,大战过后他们安然无恙且斩获丰厚战功,在回归通江之后定能荣归故里,光宗耀祖。此刻众人得以松弛,自然每日欢歌笑语不断。
忽闻士兵禀报,门外有炽方军的刘大巴子及夏仲南来访,侯焕杰登时精神一振,大声喝令:“诸位兄弟,炽方军的刘将军与夏仲南驾临,我们一起前去迎接!”
帐内副将与都统一阵喧哗,齐声叫好:“炽方军的同道来了?好得很,我们要好好款待他们,一定要与他们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在遥远的修真世界中,底层的修士们心性淳朴,满腔热血,他们曾与炽阳宗弟子并肩战斗,共同经历了生死边缘的激烈战役,取得了一场又一场荡气回肠的大捷,这些赫赫军功正是源于此。对于炽阳宗的同僚们,他们自心底里充满着深深的敬意与亲近。
一群修士熙熙攘攘地来到修炼营地的入口处,远远望见刘大巴子与夏仲南的身影,便纷纷热情地高呼:“刘宗师、夏师兄,别来无恙啊!”“刘宗师、总教习,甚是想念啊!”
看到这一群前来迎接的老友,夏仲南与刘大巴子心中亦是激荡不已,同样大声回应着:“侯长老!李副掌门!齐副掌教!曲都督……”
那日跃涧后山山谷分手,一晃已过一年多时光,如今再度重逢,个个皆有劫后重生般的感慨,紧紧相拥,互相推搡着步入修炼营地之内。接着便是围坐一起,一边品尝灵液佳酿,一边讲述着分离后的各自经历。
侯焕杰不由得面露不满之色,大声说道:“刘宗师,虽然我们亲如兄弟,但我对你的一些举动实感不满,此事一直萦绕心头。”
刘大巴子听罢疑惑地道:“我有何所为不当,竟令侯兄对我生出这般芥蒂?”
侯焕杰反驳道:“刘宗师,你们炽阳宗未免过于独断,留下我们在风栖山脉坚守阵地,你们独自攻陷白国三大州牧府,又助力瀚海国夺取北鸣关要塞,立下赫赫军功,却不让我们参与其中,实在有些过分啊!”
一些修士随声附和:“没错没错,刘宗师和总教习确实不够意思,该罚酒!该罚酒!”
刘大巴子举起一碗灵液酒,毅然起身道:“诸位兄弟认为该罚,我刘大巴子自然没有异议,愿以酒代罚,先饮为敬!”说完便一饮而尽,酒气蒸腾,他满足地打了个酒嗝,“这酒我是喝了,但这件事,各位兄弟也不能全怪我刘大巴子。”
众人齐声询问:“为何不能怪刘宗师呢?”
刘大巴子豪声道:“只能怪寇占勇吝啬,只赠予我们一万匹灵兽马,区区一万匹马如何能够供三万修士驱驰?!”
众人听闻此言,均是放声大笑,纷纷表示寇占勇应该赠送三万匹灵兽马才是合理之举。
可以说,刘大巴子以其独特的魅力,与这些底层修士迅速拉近了关系,并深得他们的拥戴与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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