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一路拉着路辛夷的手,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路辛夷终于喘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好笑。
办公室有点小,不足十平米,胜在景致好,窗外就能看见黄浦江全貌。
外面很多八卦的同事还在朝这间办公室看,或有意无意地从窗前经过。
周止只得将窗帘拉好。
路辛夷给他打开保温盒,盛汤:“还是热的,尝一尝”
周止看她一眼,接过,尝了一口。
“味道正宗吗?”她很期待。
“正宗,和在新加坡吃得差不多。”
“那你吃完,不许剩。”
他笑着摇摇头,却仍旧满口答应:“好。”
用大蒜和胡椒炖了一个多小时的肋排,肉质绵软,肉汤醇厚。
听他说好,路辛夷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她打量起他这间办公室:“你不是老板吗?办公室怎么这么小?”
“这是我三年前的办公室,我这人恋旧,习惯了这间办公室,所以这两天才腾出来,有点乱。”
听他说恋旧,站在落地窗前的路辛夷忽然好奇起来,回头看他一眼:“那你喜欢我,也是恋旧吗?”
他倚着办公桌,抱着保温杯,边吃边看她背影:“你想听什么回答?”
她看着窗外的上海夜景,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当然是想听实话了。我来这里才真切感受到,我们确实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你完全没有对其他人心动过吗?你说实话,我保证不吃醋。”
“你把我迷得团团转的,怎么突然不自信了?”
“不是不自信,只是好奇。”
“那你呢?这三年有人追你吗?”
“有啊。”她很坦率。
“那你没有想过跟别人试一试?”
“想过啊,在俄亥俄州工作的时候,我真的跟一个男医生约会过一次。奥地利人,长得很帅,人也很风趣,特别健谈。他说他很喜欢我做手术时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样子。”
说到杀人不眨眼时,路辛夷自己也笑了笑。
周止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渐冷:“后来呢?”
路辛夷叹了口气:“后来我发现,我跟他吃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你追公交车的样子,你送给我栀子花的样子,你在医院停车场跟我告白的样子,还有你……”
还有周止跟她做爱的样子。
她的脑海里盛满了关于他的记忆,平时风平浪静,一有点动静,便要荡漾出来,提醒她。她那时才发现,自己没办法去开始另一段感情。
她不是没想过忘记他,试过了,真的做不到。
周止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冷静,他放下保温盒,拿起自己的水杯,慢条斯理喝了一大口。
她听见声音,转过身去:“你吃完了?”
“嗯。”他喝着水,安静回答。
她将汤匙和小碗收拾好,完全没有察觉到身侧之人的反常。
两人咫尺之距,他又一次看见她脖子上的伤疤,夏天的衣料都薄,她穿了一身宽松的T恤,搭配长牛仔裤,比白大褂看着青春朝气不少。
仿佛和他第一次见她时,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喉结动了动,忽然将人拉入怀中,吻住脖子上的伤口,啄了啄,顺着脖颈留下细碎的吻,一路将人慢慢转过来,迫使她整张脸都面对着他,再捏住下巴,嗓音暗哑地问她。
“辛夷,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遇到一个比我更适合你的人,会不会立刻把我抛掉?”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三年前会,现在不会了。除非……”
他的唇几乎要贴过去,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除非什么?”
“除非,有一天,爱我会成为你的累赘。”
话音刚落,他的唇便贴了上去,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到两人都几乎要窒息,才放开她:“辛夷,相信我,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你不知道,我现在每天有多幸福。幸福到偶尔会觉得,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她被吻得涨红了脸,眨眨眼:“想知道是不是做梦还不简单吗?”
说罢,踮起脚尖,轻轻含住他脖颈处的喉结,舌尖轻轻一舔,然后一脸天真地问:“阿止,有感觉吗?做梦是不会有感觉的。”
这才是他熟悉的路辛夷,一句话,一个动作便能轻松点燃他全部欲望的女人。
“那个奥地利的男医生说得没错,你确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的冷血女人。”
“我杀谁了?”
“杀死了理智的我。”
“那现在你是谁?”
“我现在只想当禽兽。”
说罢,捧着她的脸,非常禽兽地吻了上去。
窗外是写字楼加班的亮光,万家灯火明暗交错,黄浦江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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