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过去,过了初五,已有工作的人就已经开始返工了,到了初八,学生也开始返校。
高中时的同学也都开始出发,只有我还待在家里不动弹。
我也想走啊,只是我们学校放假比人家早,开学比人家晚,这学校的资源真是能省一天就是一天啊。
是真的不愿意在家吃饭,那些过年时做的饭,全是肉,全是油,而且这顿吃不完下顿接着吃,越吃越厌倦。
又不能扔掉,那多浪费。
唯一庆幸的是,在北方冷阳台就是天然大冰柜,很多剩菜剩饭摆在那里就成了一坨,想吃的时候往锅里一腾一倒就是一道菜。
吃了若干天的折箩后,肉化成了汤水,鱼肉都熬成一锅粥,还有一堆剩菜等着我们打扫。
突然觉得外面的麻辣烫、板面、米线、烤肉拌饭也都眉清目秀起来。
好几次都想出去偷偷吃一顿改善下伙食,可理性告诉我,不能这样做,这样岂不是寒了父母的心,这些他们平时也不会买,也不会做,这是专门为了我而准备的佳肴,我多不懂事?
而且,我出去吃了,回来更是吃不下,剩菜剩饭更将遥遥无期。
借着给老弟补物理数学的由子,跑老姨家待了几天,起初还能讲讲课,后来发现我的知识,我的知识只是经历了一个学期的不用,就干脆有些生疏了,那传说中的物理小王子此刻彻底成熊大熊二了。
好在,小弟基础不是很好,我的这些还能勉强凑合,遇到我也拿不准的就说;"再想想,看看怎么办?"。
然后脑子回想高中的课程,实在想不到就掏出手机默默地搜答案,答案还是能看得懂的,一直都没有露怯。
待了两天,我和小弟正在午休,没想到老姨和老姨夫吵吵起来了,害的我还得去拉架。
也不用问,听着他们的言语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老姨和老姨夫原来都是老师,在多年前被一刀切下岗了,这么多年,老姨开了一个仓买,老姨夫去做些刮大白的体力活,日子经营的挺好,要是日子一直这样,那也就平淡的过去了。
这几年,他们同一批下岗的老师有些觉得不公平,就去教育局找,从市里到省里还真的有了眉目,确实认为有些人比如老姨夫是不应该被一刀切的,而老姨则是按照当时政策应该被一刀切的,符合政策的就没办法了,那些不应该被下岗的人就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拿钱,算买断的钱,另一个是重新回到教师岗位。
相比还是当老师更好了,工资也高,还有退休金,老姨夫也是这样选择的。
这是事情的背景,在这样的背景下,阔别讲坛十多年的老姨夫知识早已忘却,在学校教一些副科。
但即便是副科,也要有教师资格证。
老姨夫上班时,教师资格证还没那么严格,所以一直也没有,现在需要了,就要去考一个。
矛盾这就来了,老姨用不到教师资格证,但为了陪老姨夫学习,也一起报名去考试了,结果陪考的老姨过了,正主老姨夫却没考下来,就因为这个和老姨夫吵了起来,认为他这点事都办不好。
作为晚辈,我能做的就只能是让双方消消气,多互相理解,安慰教师资格证一年两次,不用担心老姨夫,怎么都过得去。
这两人虽然不那么吵了,但也面露不悦,这打仗都是这样,如果只是双方两个人怎么都好说,要是有第三人在旁边,那就非要争个谁有理。我这一看还是算了,小弟的补课我也快到瓶颈了,就此打道回府吧,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们俩在家嚷嚷一会儿也就平静了。
于是,我说:我得回家写寒假作业。
他们在气头上,也没想到,我这个随口胡编的理由实在太能扯了,还寒假作业,小学现在减负都不留了好不。
走的时候,老姨给我带了好多吃的喝的,赶上到老姨家进货了。
回到家,父母也惊讶我谁给补一周,怎么两天就回来了,我怎么不能实话实说老姨夫老姨吵架了吧,就说小弟学的挺快的,用不着那么久。
我把吃的喝的放进厨房,发现爸爸妈妈竟然煮了白米粥。
哎,他们一定以为白米粥不是好的,只有大鱼大肉才是过年应有的伙食。
其实,粥就咸菜才是人间至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