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都是人,也没人丢个一块、五毛的,逛了三个来回,连街角骗技平庸的“死爹死娘死全家"的乞讨小孩面前的饭缸子里的钱都比我多!
到了车站,肚子咕咕作响,突然想起了有困难找警察,找了半天,警察叔叔都在喝酒打牌,警察阿姨都在往自己的亲属旅店拉客,警察哥哥在泡妞,警察姐姐在被泡,警察公公婆婆在睡觉,绝望!
在快要活不下去了,我想起了读书的重要,我翻出了英语书,如饥似渴的读起来,我要用精神上的满足去弥补身体上的饥饿。
是谁说的书中有这有那了地,真的说对了,竟然夹着五十元钱!
都忘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是无意中插进去的,还是早就算到早晚有这么一劫,管他呢,吃了一大碗麻辣烫,还配上了雪碧,交了话费。
有钱的感觉,真好!
瞧准时间,过去安检,安检员让我重新过一下,又过一下。
然后把我叫到一旁,让我站好别动,然后开始拆包。
我说:“警察叔叔我是良民,火车快开了,我得赶时间啊”
那个警察白了我一眼,“我是女的,你啥眼神啊”
在我包里找到了一个特大号的指甲刀,是我过生日时,锁子送我的礼物。
“这个超过十三厘米了,属于管制刀具,你知道不”
“这分明是个指甲刀”
“别说话,你把身份证拿出来”
于是我连话都没说上,没收了身份证,被带进了站前拘留室。
小小的拘留室,脏兮兮的,没桌子没椅子,墙上到处刻着冤枉,或者咒骂的话,里面早已经有三男两女了,听对话内容,两个是因为倒卖车票,一个是扒手,剩下的是因为乞讨。
我堂堂大学生,竟然和他们属于一类,内心无比愤慨,更主要的是我还有十多分钟就要开车了,他们既不问我话,也不听我说。
压根就没有人理我。
那个长得像男人的女警察进来叫我出去训话,问我:“在哈市的亲人朋友吗?”
我说:“没有”。
她又问了一遍,确定我在哈市没有关系后,严肃地说:“你这属于违法犯罪,拘留十五天,罚款200元。”
我赶紧解释:“我就是一个大学生,一个大的指甲刀怎么就违法了,再说了我哪有200元。”
她翻了翻我的学生证,又翻了翻我的钱夹。
“念你是无意,又是初犯,罚你三十二元钱”,说完把钱夹里仅有的三十二元全拿走了。
清空了我的钱,我还要点头哈腰感恩戴德。
我以为火车已经过点了,内心无比抑郁,然而火车晚点了,待我从简易的拘留所出来,它还没到,也算是上天给予的一点慰藉,否则,我都考虑走着回家了。
好在赶上了这班火车,心里好大爽与不爽,但那又怎样呢?
我没有座,就是没有座了,但凡有点舒服位置也都站满了人,火车轰隆隆的驶过城市,乡村,再到城市,乡村,几番停靠,八个小时,夜已很深,我终是抵达。
抵达只是火车的抵达,还要有一个小时的客车行程。
火车站外,接站车喊来喊去,问你到这到那,我默默的打开钱夹,就像至尊宝期待的打开月光宝盒,可里面没有时光倒流,也没有紫霞仙子,只是一个干瘪的钱夹子,犹若我此刻干瘪的肚子,空空如也嗷嗷待哺。
满满的人群从身边穿梭不止,他们或是欢呼雀跃,或是悲伤潦倒,与我无关,我依旧孤独无助。
我好想跪下来让他们给我十块钱,我就可以回家,但是谁又能真的在乎我呢?
人群渐渐散去,我依旧是我,寒冷,疲惫,孤独,无助。
夜深了,不能去站前的小旅店,就只能打车回家,原本50元,现在要价200元,原谅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这样。
期待,一个小时后,会有人身披彩霞,拿着二百元,拯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