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金色报告大厅,人满为患。
我们等到会议开始,也就知道开的是什么会了。
学院本来通知的是各班的班干来参加,结果被梦姐传达错了将全班五十多号人全拉来听课了,估计主讲人也没想到他这么受欢迎,整个大厅都坐不下了。
讲座为时两个半点——听得昏昏欲睡,消防安全,深入俺心,亲自来听的好处就是不用听梦姐“俺的”俺的“俺的”的开班会传达了。
我们远离权力,远离安导,除了自己对任何事都不关心,实则想当热心市民想关心也没有机会啊。
所以安导离开的时候,我们是不知道的。
其实安导现在是博士在读,按照他的学历完全可以胜任讲师,可学校给他安排的只是辅导员。
大学的辅导员要求很高,待遇却不咋地,普通级别辅导员月薪1200元,好一些的才1800元。
现在的钱很毛的,一百块钱出门就没,为了生计好多导员都开始搞外快,要么帮培训机构招生、要么跑外卖、要么倒卖学生信息、介绍兼职。
都说大学是一个大染缸,此话不假,虽然安导刚来个把月,第二产业搞得并不比别的导员差,还专门搞了个名片:
——“年轻,貌美,活好”底下是电话号码。
背面写着胖墩墩清洁工作室欢迎您!
安导的为人暂且不说,但他要求并不高,他只是想让工资提到1500元,申请了很多次学院也没通过,一怒撩杆子走人。
据说安某得辞职信上就五个大字:老子不干了。
得到导员又走了的消息,我们面无表情,不知是欢乐还是悲伤,只有梦姐明确了情绪,哭的死去活来。
虽然一直以来看梦姐都有些不爽,但那里掺杂着对安道奇的反感,仔细想来我们都是一个班级的同学,没准梦姐也是受害者,被莫名的推上矛盾的风口浪尖,再者实话实说,梦姐确实也是尽力尽力的完成身兼数职的责任,让我当一个小小的卫生委员就整日焦虑到不行,一个小小的女生却要做那么多的事情。
不知道是出于看热闹还是天性善良看不得女生哭,我们纷纷跑过去安慰梦姐:“哎呀,叫着安哥其实也不是亲哥,不至于不至于。”
“你咋知道不是俺亲哥,他就是俺亲哥啊”,梦姐哭得依然的梨花带雨。
完了,我们都觉得梦姐入戏太深,变得魔怔了。
“拉倒吧,别逗了,别逗了,那你说说咋个亲哥法”,大嘴问出了我们心里想要问的话。
“他是我大姨家的表哥啊”,梦姐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如丧考妣。
海哥一拍脑门,“可不咋地,人家梦姐天天都说是说俺哥说了,俺哥让我咋地,你们都听成安哥,安哥了。”
我这一想,诶别说,要是安道奇真的是梦姐的表哥,那么最近发生的一切就都说的通了,也算解开了我们的一个心结,还好还好,被免职不是因为自己工作做得不好..
“放心吧,虽然你哥不在了,但你以后都是我们的班长”
果然还得是大嘴,洞悉一切,说话直击要害。
梦姐哭声戛然而止:“哎呀,俺就不是因为这个哭的...”
"只是走了,又不是死了,有啥哭的"
梦姐听到我这句话,本来已经控制的情绪再次爆发,更加死去活来。
这话题终结者,总是把好事搞糟,糟糕的事搞得更糟。
我们这面还在哭与不哭间波动,学院却早已安定风波。
为了彰显“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在安道奇尥蹶子当天就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新导员。
“大家好,我叫靳博杨,昨天晚上呈递的简历,今天就让来上岗,真的有些受宠若惊,我学的是核工程与核技术专业,属于零表全国招生才几个,我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
我们听到这,都觉得我们的导员太霸气了,竟然是研究核武器的,这谁顶得住啊。
靳博杨接着往下说:"这个专业要是进军工,待遇绝对按百万计薪,但没被选入就如现在的我,任何企业和个人都不需要它。此时的我没有高薪,没有女友,还好我拥有你们。”
我们在底下交头接耳,“不错啊,这个靳博杨看起来很霸气也很正常的样子”。
这时,人事处长走了进来,“打断一下,鸡巴扬同学,你出来一下”。
谁知这一出去,靳博杨就再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