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看时间从脚尖慢慢爬到腰际,一团光亮。
剩余的光被窗户挡住留下斑驳一片,有时我搞不懂,到底是我创造了影子,还是影子创造了我,是影子跟随着我,还是我跟随着影子。
有阳光的时候,影子明显但瘦小,没有阳光的时候不是没有影子,而是影子无处不在没有边界变得无比巨大。
我不知道躯体的每一部分是否都存在独立的意识,如果他们有,他们该如何区分哪些行为是自己主动发出,哪些是我的大脑发出的,就像游戏中的人物,他们对话、行走、侦察、对战,他们能否感知出这些动作都不是他自己发出的指令,他们的杀戮、善良、信念、使命感不是自己真实的感受,都是由一个程序和使用程序的随便的某个登录游戏的人操作的。
他们知道这一切后会不会难过,那些原来他们引以为傲的操作、击杀、战绩,其实也与他并无关系,他的人生并不是自己做主,纵使他以为这一切都是通过自己的天赋和无休止的努力得到的。
我会是游戏中的那个人吗?我是在游戏中又担任着怎么样的角色呢?
拔掉网线、关掉手机,不想让游戏端的那个玩我的人找到,我就这样了,不行您就再创建一个新人物吧,以我为鉴,争取将下一个角色创造的完美些,不要像我这般学习好了十二年,最后上了个一所从来都没听过的学校;喜欢的人离我十万八千里,不喜欢的人近在咫尺,整个人生平凡到尘埃泯为众人。
如果再有来生,请将我设置成扮猪吃老虎的简单模式。
颓废到下午,酒醒了我也醒了:如果我是游戏中的人,无论我躲到哪里都会被找到,而且我也不确定此刻情绪起伏是不是我自己的情绪,可万一网线的那头不存在那个操作我的人,我这样岂不是要把自己玩死。
打开手机,除了一如既往日常垃圾短信,没有一个未接来电,昨天还对我大献殷勤的女生,今天连个问候都没有。
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我需要用积极些的心态打扫此刻糟糕的心情,把床单被罩换下来扔进洗衣机,为了将自助洗衣机的二元硬币发挥到极致,又把衣服、手巾、内裤、袜子、都塞了进去。
还将寝室打扫的干干净净,那些不知沉淀了多久的口香糖痕迹,也都用壁纸刀给刮下来,整个地面用刷子撒洗衣粉蹭得锃亮,看还有大把时间又把窗户黑擦了,外面的够不着,里面还是很透净,忙完了,虽然很累,但难得的心情大好。
晚上,锁子回来了,我很开心,这样他能见证我的劳动成功,还让我不再孤单。
人确实是个奇怪的动物,人太多时想独处,独处久了又向往热闹。
锁子极力夸赞寝室收拾的光亮,简直焕然一新。
我觉得好奇,问他不是回家了吗?怎么才回去就返校了。
他坦白他没有回家,放假就去找女朋友了。
我以为这是三四天浪完了,弹尽粮绝回来养精蓄锐了,也算正常。
谁知在他给我扒了一个橘子,而我拿起其中两瓣吃了以后,锁子说到:“彭哥,商量点事呗”。
我的钱都被锁子借光了,他怎么不能再臭不要脸的再借钱吧,要借钱也没有,那也就没啥值的担忧的了。
“怎么了,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