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什么,胡樱突然停下了抽血的动作。
有人的脚步声正在接近,而且这个人的步伐非常稳重,不像是一般人的节奏。
“是你?”胡樱没好气地笑了笑,亚瑟转过身去,目露凶光。
“是我。”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韩慕初。他此时脱下了西装外套,领带松散地搭在了肩上。他真丝质感的衬衫下,壮硕的肌肉若隐若现。
胡樱吞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每次都要来破坏我的好事。”
“我说过,上次是最后一次警告。”韩慕初抬眸淡淡地扫视了一眼胡樱,声音冷得像冰:“为什么又要打她的主意?”
“你的态度可真是差劲。”胡樱讥讽地笑了一声,言语轻佻:“怎么能用这样的口气对待你的继母?”
韩慕初的瞳孔微颤动了一下,他微微眯了眯双眸,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语:“对待我的继母?”
“是啊。”胡樱没有丝毫遮掩,很快便承认了事实:“韩以君已经与我签订了结婚协议,他应该很快就会告知你。”
“你少跟我耍这些把戏。”韩慕初声音逐渐狠厉,他步步逼近了胡樱,正对上她无畏的眼神。
“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了,韩慕初,你有什么不肯承认的。”胡樱推开了逼近的男人,嗤笑了一声。
韩慕初顿了顿,难以置信地开口:“先放了她。”
“你知道我的性格,属于我的东西,我会毫不犹豫地吃干抹净。”胡樱哈哈大笑起来,她的气势丝毫不输给面前的男人。
亚瑟只是漠然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他早就停止了捂住江珂言嘴的动作,这样江珂言才得以重新呼吸。
“你想试试?”韩慕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胡樱的脖子,胡樱被呛得连连咳嗽起来。她瞪大双眼,惊讶地看向男人。
亚瑟想冲过去做些什么,韩慕初冷笑一声,厉声道:“她付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只认钱不认人的亚瑟停止了进攻的动作,他的语气充满了威胁的意味:“骗我的下场,你知道的。”
“这点小钱,我不至于骗你。”韩慕初收紧了手中的力道,胡樱只能无力地握着他的手腕不住挣扎。
“你在……杀人……”胡樱从嗓子眼中憋出了这几个字,韩慕初又松开了手,将她甩在一旁。
“咳咳咳——”
胡樱恢复了好半天才能重新开口说话,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口中不停咒骂道:“你这个疯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把她丢出去,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韩慕初冷声对着被策反的亚瑟说道,他甩了甩手腕,走向江珂言的身边。
“你得先转账给我。”亚瑟沉声说道,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韩慕初,丝毫想象不到他杀掉林澈时的残忍表情。
韩慕初没有迟疑,迅速向亚瑟的账户转了两千万。
遵循收钱办事这一原则的亚瑟没有迟疑,直接伸手抓住胡樱的衣领,用力将胡樱扔出门外。
只听见玻璃被层层打碎的声音,胡樱被扔出去了近十米远。身体接触到地面的一刻,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震颤,似乎在流血。
她的精致的面容上,被飞溅的玻璃划了长长一道伤口。残缺的玻璃倒映着真实的面容,她现在的样子,很像一只怪物。
一只丑陋的怪物。
胡樱吃力地在地面上挪动着身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拨通了韩以君的电话。
“回见,先生。”亚瑟拿到钱后便想转身离开,但被身后的韩慕初叫住了:“你的账户,一直是这个号码吗?”
亚瑟没有回答他,而是冷漠地扫视了他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江珂言别过了脑袋,将脸转向另一侧,她不想看见这个男人。
韩慕初轻叹一声,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女人手腕处的细绳解开。亚瑟打了一个很复杂的结,韩慕初直接上手拽断,留下丝丝血迹。
“你……”
江珂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待她起身之时,透过落地窗,她看到黎明的第一束光已经普照着大地。
“手机是坏掉了吗?”韩慕初有意支开了话题,通过她的表情,他似乎已经强烈地感受到女人内心油然而生的嫌恶。
他在想,无论是谁遇到之前疑似出轨的证据,都是会不理智的。需要给她一点时间,让她知道一些事实。
“嗯。”
江珂言没有多说,她蜷缩在床上,感觉非常疲惫。
“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集团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韩慕初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径直躺进了沙发内,双腿交叠,一副非常放松的模样。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一边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想从中寻找些什么。
“是不想让我见到你的新欢吗?”
江珂言故意呛了他一句,她翻过身去背对着他,表情拂过一丝不悦。
“我没有什么新欢。”韩慕初坐起身来,双手十指相扣,无名指处的婚戒闪着微弱的光芒。他的语气十分诚恳,就像是在求她原谅。
“而且,你没有权力限制我的自由。”江珂言微微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她的声音在不由自主地发颤,带上了一些哭腔。
“真的这么讨厌我?是已经决定了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韩慕初扶着沙发扶手坐起身来,经历了一夜的寻找,他也感到十分疲惫。但他还是挣扎着起身,这样才能看到江珂言的侧脸。
江珂言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直接将内心的问题全盘托出:“那支口红和那条内裤的出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果真是喜欢上了别人吗?”
“我们的感情,就这样经不起考验?”韩慕初不禁失笑,他沉声说道:“是因为傅痕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不要什么问题都推给傅痕。”江珂言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她的眼神充满着愤怒与失望:“我和你在一起后,真的太累了。”
“是现在觉得累吗?”韩慕初语气中多了一丝委屈的意味,他坐在女人身边,直视着女人的双眼:“告诉我,你说的这些话都是气话。”
“不是气话。”江珂言很快否决了他的说法,她怔愣着看向窗外,熹微的阳光透进来更多,像是在探视她一片混乱的生活一般。
“可能我的父亲是对的,傅痕是一个可靠的男人。”江珂言赌气一般说出了这句话,但她没来由地失去了全部的底气。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她自己都听不见。
韩慕初不解地望向江珂言,他不懂为什么女人突然变得如此绝情起来。他低下了头,垂直眼帘敛声道:“那些女人用的东西,和我没关系,我自始至终没有背叛过你。”
“你回去吧,这几天我想住在这儿。”江珂言下达了逐客令,胃里的烧灼感再现,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虑太多。
“在我走之前,能抱你一下吗?”
韩慕初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内心已经掀起来了滔天巨浪。他的声音微微发着颤,多了几分恳求的语气。
但江珂言还是拒绝了他。
“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
江珂言重新躺回了床上,不再看他。
此时此刻,胡樱身边多了一个戴着墨镜和黑色口罩的男人。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在地面挣扎的胡樱,像是在观看一出大戏。
“要不要试试最新药品来挽救你的脸?”
只是那一瞬,胡樱就听出来这是制药公司隐名董事的声音。
“要……”胡樱已经完全说不出来,她只能以口型示意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