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欺负我！延延生病的时候，爸爸和奶奶都陪着，为什么我生病了你们都没用？我就不要护工，顾家的护工都是坏人，以前就故意让我饿肚子，让我干很多很多活，他们都不喜欢我。
“他们来了，根本就不是照顾我，是要害死我。我不要，我就不要！”
我扯开嗓子嚎哭，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顾景渊的手，眼泪哇啦啦地往他的手心里砸。
“求求你了爸爸，求求你了，可怜可怜我吧！除了爸爸，我真的不知道该去依靠谁了。我看到谁都很害怕，我总觉得他们都是来害我的，呜呜呜……我怕！”
顾景渊面上出现动容。
可能是我哭得太惨了，他生疏地用手背去擦我的眼泪，将杜云丽挤开，把我搂在了怀里。
“朝朝乖，不哭了。爸爸不会让护工来的，朝朝别怕。”
我一脑袋扎到了顾景渊的怀里，抽抽搭搭，“爸爸，你要永远保护我。我再也不想当没人疼的孩子了……”
这话让顾景渊一顿，随即，声音都干哑了起来，“好，爸爸永远保护你。”
杜云丽在一旁看着，眼中冒出了冷光。
毫无疑问，我和顾景渊父女感情越深，杜云丽心里越是恼火。
我好像找到了膈应她的办法。
为了气杜云丽，我还故意撒娇，让爸爸喂我吃饭。
顾景渊没有照顾过小女孩，之前延延也是由姜枝一手养大，他并不怎么会照顾人。
但是不要紧，我不介意，就算他不小心把汤给弄撒到了我衣服上，我也还是一脸的濡慕。
可能是我真的表现得太乖了，我在顾景渊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真切的慈爱。
属于父亲的慈爱。
“以前你妈妈还在的时候，我们就想要一个女儿。”
顾景渊拿着纸巾给我擦脸，目光柔和，“我一直在想，女儿一定要像姜禾。姜禾小时候特别可爱，软软糯糯的，会跟在我身后，软乎乎撒娇。
“那时候我总觉得，如果我有女儿，我一定会把天底下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她。我要让她当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无忧无虑地长大！”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虔诚又认真。
也许在他与姜禾感情好的时候，是真的考虑过这件事的。
我的鼻子有点发酸。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他设想的那样多好？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没有。
他们留给我的是一个破碎的家庭，是狼藉的人生。
“爸爸，你看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很失望？因为我不乖，也不可爱。我是一个坏孩子，一点儿都不听话。”
我拽着顾景渊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晃了晃，眼神里满是不安。
顾景渊愣了一下，好像是在回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你很可爱的。但我那个时候被骗了，我以为你是别人的女儿，所以心里只剩下了愤怒。”
我垂下头来，“可是我不是，我是爸爸的女儿。爸爸，如果那时候你就很喜欢很喜欢我就好了，因为我后来……我一直被欺负，一直不开心。我不是故意要和你作对的，我只是太不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