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话音落下之后，顾景渊迟迟没有再开口。
他垂着眼帘，神色莫名，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谁告诉你们，姜禾已经死了的？”
那人犹豫了一下，“是王礼和赵聪的圈子里传出来的消息，我们还以为是顾总你放出的风声。我们大家都知道，六年前姜禾就已经死了。
“好像还说，死之前得了什么脏病，被很多男人睡过。因为顾总和姜禾的关系，我们也不敢多问……”
“死了……”
顾景渊冷笑。
过了好几分钟，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你们也滚。”
一群人连忙起身出去，谁都不敢再在客厅里逗留，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王礼。
顾景渊坐回了沙发上，伸手扶着太阳穴，愈发地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没开口说话，我也没有上前。
直到我的腿站得发麻，他才沙哑着声音开口：“这就是你的目的？路朝朝，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你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你这样的心机！”
我也站累了，走到他的对面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维持着一贯的乖巧，“爸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会承认呢？
我需要主播间的观众心疼我、怜悯我，所以在我真正的目的达成之前，我不会露出任何爪牙。
我就是要足够的乖巧，成为一只无害的白兔。这样，才会有人愿意帮我。
顾景渊喉间冷笑，“你觉得我会信你这种小把戏？王礼和赵聪是我兄弟，我清楚他们的为人，有色心没色胆，还不至于把念头动到我女人的身上。你刚刚对王礼说了什么，把他刺激得口不择言？”
我摇头：“爸爸，我真的没有。如果爸爸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找人去调查，我真的没有撒谎！”
我尽可能的让自己看上去可怜。
顾景渊却突然疯了似的，起身三两步走到我面前，拽着我的头发，将我按到了摄影叔叔的镜头前。
摄影叔叔被吓了一跳，连忙阻止：“顾总……”
顾景渊却没看他，而是紧盯着镜头，“姜禾，你打算装死装到什么时候？六年前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我身边的人只有你能动，你这伏笔埋得可真是够久的！
怎么？想借机洗白？那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你是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怎么？现在不满足于赶走姜枝了，连我身边的朋友都不放过？
“无论是六年前还是现在，你都让我感到恶心。像你这种千人枕万人骑的贱人，还有脸让你女儿来污蔑别人？”
镜头忽然黑了下来。
摄影叔叔一脸的无奈，“顾总，直播信号断了。”
顾景渊冷冷看他一眼，将我丢回沙发上，“别急，我还有的是时间陪你们母女玩！”
他丢下这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我瘫坐在沙发上，许久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摄影叔叔。
摄影叔叔将摄像机放下来，轻声道：“能站起来吗？”
我点点头，扶着沙发站起来。
腿有点儿疼，可能是又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