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娴心中了然,心知,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内外矛盾,大夏示弱,草原上遵从的是丛林法则,只有你成为最强的那个,才能让他们从心里敬畏你,畏威而不畏德。
嵇仓虽然建学堂失败,但是也收下了好几个异族学生,对于各部落的关系,熟悉的多。有这么一个地头蛇,谢娴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许多。
边民们也不是所有的都不识好歹,他们只是没那个条件,而不是代表他们人傻。
对于街上黑石卫开的三家店,在边民中间口碑不错,所以谢娴的收购计划在嵇仓的帮助下,不断扩大规模。
附近的草药大部分都被采摘完毕,只有月亮湾这个固定的采摘地成为了香饽饽,而谢娴还在不断的提高收购价格,使得有些人开始铤而走险。
谢娴争分夺秒的赚钱,但禹王那边已经被拖到极限了。
雀县城外的土路上行来一架马车。
坐在车里的王垚,喋喋不休:“不是说送完这趟就放我走吗?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他对面的王炙,依旧闭目养神,不理会自家弟弟的碎碎念,他们收集的粮草已经运送完毕,而前几日最新的任务便是,去往西北,当监察御史。
朝中分成两派,主和与主站的,吵得不可开交,而他御史的身份却是月初就定下的,所以启帝并没有推拒就允了。
皇帝的意思是,让王炙去看着西北,保证自己后院不会着火,而禹王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旧金和拓跋部打起来,聊胜于无罢了,双方各有布局。
“大兄,那崔家老头,说这监察御史是个轻省的活计,咱们终于能歇歇,没这么累了吧!”
王垚这些日子一直陪在王炙身边,看这兄长这个司隶校尉,官是大,但事情也多,几个月在江上的艰苦生活也让他知道了,他们王家,能屹立不倒,是靠像兄长这样的人,一步步走出来的。
体谅到兄长的辛苦,所以这几个月,他说话的口气都好了许多。
王垚对于兄长的沉默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他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兄长都是听进去了,只不过懒的张口罢了。
“上位,前面快到雀县了!”马车外的甲士,轻声道。
王垚随口问道:“还有多远?”
“牌子上写的,当还有五十里地?”
“牌子?”王垚大感兴趣,直起身。
而王炙难得的睁开眼睛,皱眉望向窗外。
“我去,还真有牌子啊!这是什么路?”王垚把头伸出窗外,感受到明显平稳许多的马车,啧啧称奇。
骑士们也欣喜于难得碰见的好路段,但语气中却有些不确定:“看起来像是煤渣。”
乌石煤炭是这两年才兴起的冬季取暖之物,他们身为王家士卒,手中不缺钱,自然是见过的。
谁家好人用煤渣铺五十里的路啊!
在都城,乌石矿五钱十斤,而煤渣虽然质量比不上乌石矿,但也能烧,所以在都城煤渣也能卖到两文十斤。
而最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眼前的这条黑色煤渣路,如同一条巨蟒横贯东西,若真的如同路牌上写的能有五十里,那得耗费多少煤渣,除非此地有个乌石矿,简直不敢想。
随着队伍的行进,路牌每隔二十里地,就有提示,‘还有三十里到达雀县,’或者‘请靠右行驶。’等等,让人觉的新鲜不已。
在乌石码头的岔路口,王垚等人伸头看向雀县县城的方向,有一个车队与他们相对而行。随着马蹄声越来越接近,这才看清楚,来的竟然是四轮马车了。
“吁!前面的车靠右,别挡道啊!”对面的车架高大,远远的车夫大声喊道。
在那四轮箱式货车身面前,他们的马车娇小无比,只能默默的让开路。
三丈长的车厢,里面装的乌石,两匹马拉着都颇显费力,且速度不慢,遇见颠簸处,车厢缝隙还沙沙往下掉煤渣子。
众人心头了然,果然是有乌石矿。
连续四辆煤车经过后,看着他们朝码头的方向远去。
“他们这一车少说得有千斤了吧!”甲士中有见多识广的人问道。
“不止。”
这时代的车轴和车轮制造工难,且一旦路远,就磨损严重,所以对重货一般都是走水运。
等众人行到还剩下十里路的时候,刚才的空煤车竟然从后方追了上来,赶车的汉子,超过他们的时候还念叨,“这么好的马,怎么不放开了跑,不跑这路不白瞎了。”
车夫看着轰隆隆而去的几辆煤车,果断扬起马鞭,车队也开始加速,后果便是,刚进雀县,他们马车的车轮就歇菜了。
车夫,奸人害我。
众人只好下车步行,在街上逛了起来。
“哎!这街上的小吃,我怎么都没见过?”王垚像进了大观园,见什么都好奇的紧。
此时他站在一个摊贩前,发现铜钱这里不收,无奈之下只能用银子结账,在小贩给他剪银子的时候。
面前一个几岁的小毛孩,拿着一个银光闪闪的钱币,给了小贩然后小贩看都不看就给了包了一份卷饼。
而那小破孩路过他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看了他一眼。
“嘿!哎我.......这什么钱?”王垚转头没好气的问店家。
“客官,是谢氏铁币,”小贩以为王垚是等着急了,解释道:“这戥子不好找,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借一个过来。”说着就要往外走。
王垚一把拉住他,"哎,等等,你就用这铁币给我找吧!"他也等的不耐烦,心想既然都是钱,自然也该是通用的。
那小贩一听,顿时乐颠颠的转身数出几枚铁币,连同递给王垚,“客官您拿好,离城的时,这铁币,可以去谢家银行兑换成银子,就在前边街面上,童叟无欺。”
王垚拿着手中的一大把铁币,“十文,五文,两文,嘿这上面还都不一样?”
他正仔细翻看铁币上的花纹,从旁边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把他手中剩下的铁币拿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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