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启帝真的被惹恼了,若不是冯相打断启帝的话,估计昭阳郡主面临的就是封号被夺的下场。
封号被夺,那就意味着昭阳郡主于普通宗室女无异,这对生性骄傲的昭阳来说,那是比死还难受。
如今虽然封号还在,那就还有其他的可能,“为今之计,还是快些找到郡主,莫要让事情做实。”
听到这句话,冯相这才转头,正色道:“公主已及笄,且你觉的以她自己能无声无息的在众人眼前消失?”
昭阳郡主,虽然身份尊贵,但这些年除了追男人,其并无才气,且在皇族子弟中声名不显,这般庸碌无为,白瞎了她母亲为她打下的诸多人脉。
他心中虽然可惜,但更多的是失望,想当年常婉公主,温婉大义那样钟灵毓秀的女子,怎么生出女儿如此不顾大局。
他们这些朝臣不知宫内情况,也不知李家是如何教养女儿。
不论是不是郡主自愿,此刻已然铸成大错,犯了错就该接受惩罚,帮郡主逃脱之人,抱着何种目的,都打错了算盘,他们绝不会妥协。
“这,这还有人帮她,做这等事。哎!算了算了。”崔司徒一脸郁闷的离去,边走边念叨:“管不了,管不了。”
“呵~”冯相面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回头望了一眼,宫内的高墙面上闪过一丝惆怅。
都城戒严几日,之后就一切如常,只是传出,郡主贪玩,虚惊一场,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有些学子还为郡主惋惜不已。
“哎!就连高贵如郡主,都要送去与蛮子和亲,我等却报国无门。”有几个书生模样的抱怨道。
“说话小心些,不可妄议朝政。要不抓你去充军。”旁人心有戚戚。
隔壁的包厢中,一脸疲惫的姬元义,皱紧眉头,听着酒楼里的议论之声心下叹气,他姬家费心游说关中士族,大家筹集粮草,一心备战。
谁知道朝中还能起幺蛾子,他盯着对面的李游道:“上面怎么回事,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他们如此费心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赢一场仗,能不用女子和亲,抢回云州城。
但如今看看,这群朝中士大夫在干什么?逼着郡主提前上路,结果郡主也不癞,直接跑了?
姬元义简直都要被气笑了,那他们这些人几个月累死累活为了什么?一想到这,他太阳穴就突突的跳。
对面的李游,此刻面色比以往更加苍白,且双目下青黑之色明显,好似几日都不曾休息好。他为了此事从北地一路赶回来,发动各方关系,却也是一无所获。
“我也没想到!哎!只听说昭阳与一个伶人走的近,却是没料到,她胆大包天,做出此等之事。”李游身为禹王在都城的话事人,此时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姬元义闭着眼睛,揉揉眉心道:“那皇室就打算将计就计?重新选人?”
“人也不是这么好选的.......。”李游刚从宫中回来,宗室的未婚女郎,也没人乐意。毕竟做皇帝的是你李郁,享受荣华富贵的也是你李郁,如今遭难了想起李氏族人了,更有的磨。
而那些‘乐意’的旁支宗亲,教养出来的女儿,也没几人端得起,郡主的架子,就这还要细细教导,如今也就指望多学些规矩,好好养着提一提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指望着这个?要我说,还不如快些打起来,”他也是心焦的很。
李游连喝了几口浓茶,理了理袖口道:“还要再等等。”
“等什么?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姬元义可不信,朝中铁桶一块,换人的消息估计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到时候若在和亲的路上被发现,白白送人性命,还不如大家真刀真枪的战一场。
姬元义突然想到什么:“还是你说,西北的事?”他得到消息的时候,谢娴早已离开了会稽。
他没想到谢娴真的应下此事,但不知为何他心中觉的,以谢娴的性格,多半会答应。
“人已经到铜关了!”李游难得舒缓了神色,可以说谢娴按照约定抵达铜关,是他们最近得到的唯一好消息。
“多少人?”姬元义心中止不住的好奇。
“五千人,用的是征兵的名额,”果然,还不忘赚一笔,这很谢娴。
姬元义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阿娴对财货颇为执着。两人之间凝重的气氛轻松起来,总归是有好消息了。
李游蹙眉:“我也劝过,让她不必亲自前去,但是.......。”
“她是谢家刑君。”姬元义幽幽道,想起与谢娴的第一次见面,他知道以谢娴的性格是不可能让自己人涉险而无动于衷的。
“我们会派人前去相助,只等那边准备好。”李游心中也不确定,西北对于最终的计划很重要,都城这边处处不顺利,各方面的压力骤增。
但禹王心中自有盘算,等他们的人到达西北,就可以领兵配合黑石卫,展开诱敌相争的计划了。
“步卒五千,在草原上还是没什么优势,且那蛮人来去如风,善奇袭,阿娴不知能不能应付的来。”姬元义看向李游,那眼神好似在问,该给的装备,给了没有。
李游不敢看姬元义的眼神,艰难开口道:“给了良驹三百匹,我们骑兵本就少,能凑出此数,实属不易。”
“三百?呵~镶王世子可真大方呢!”
姬元义盯住他,神色不善道:“阿娴只身前往西北边塞,五千步卒,你们李家就给三百骑?且她还要深入草原,行如此危险之事。”
想到这里他更气不打一处来:“你李家的面皮厚比城墙,同为女郎,你李家女出城一日便撂挑子,再看看阿娴,你们良心何在?”
他本想着,谢家参与此事,也能争的些功劳,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去了。
心里既佩服谢娴果然还是那个英气勃勃的谢家女君,心中愧疚他们这些大男人,却只能在后面与人做些口舌之争。
“我愧对阿娴!”
“说什么呢,阿娴是你能叫的?”
“你能叫,为何我叫不得!”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