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园子的谢娴脸上不好看,她感觉她的钱要不回来了,怎么想都亏的慌。
青黛见到她面色不好,轻声问到:“女君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她们担心了大半宿,知道刚才谢娴回来,才放心下来,但是谢娴的脸色不好,让她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自家女君虽然武力超群但是毕竟是个女郎,这么晚还在外面总归是不好听的。
谢娴摆摆手道:“我没事。”她能怎么办,告诉青黛她去要钱,钱没要到还被人占了便宜,就好气。
摊在床上,谢娴翻来覆去,崔镜对她的感情她两世为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平日里只能装作不知,她与谢安的事情还没处理好,这又加进来一个简直一团乱。
崔镜与谢安是好友,还有他崔家少君的身份,大族子弟的嫡妻是宗妇,对教养和家世都有要求不是随便谁都能当的。
作为现代来的新世纪女性,谢娴只想快乐的躺平,不愿当某某氏,连名字都没有的女人。
所以两人注定没有结果,这也是她极力避免的。
摩羯座的爱情观理智的可怕,谢娴身为现代人的自私注定不会为了个男人抛弃自我。
蒙着被子,反思了下自己,作为成年人如此意志不坚定,对美色没有抵抗力是不是太过松懈了。
她深吸一口气,打算先冷着几天,过后当面说清楚就好。
谢娴有个好习惯,从来不为难自己,既然下定决心,后面再多想无益,一沾枕头秒睡。
之后的几天,老天爷不给力,连下了好几天的雨,众人都懒懒的不想出门。
谢娴有些无聊召集大家开始斗地主,却不知道为了她谢崔二人起了争执。
书楼上,雨点从灰蒙蒙的天空坠下,顺着飞檐斗拱滑落,窗前檐铃微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显的房间里愈发安静。
止墨和亓牙贴在楼梯口,缩着头,不敢往里瞧。
谢安还是坐在窗前的矮桌旁,手拿着棋谱翻看,但手中的棋子迟迟未落。
“瑾年,昨天阿娴又救了我,我是真心的。”站在书架旁的崔镜终是先开口,打破沉默。
他面色含春望着窗外的雨水,自信了许多。
见他如此情态,柱子旁的止墨睁大眼,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亓牙,眼神示意‘你家郎君这什么表情,那天到底什么情况。’
亓牙迅速撇过头,他很想捂脸,不知道啊!今天早上起来,主子就这副表情,他忙着收拾昨天晚上的烂摊子,这会儿才闲下来,他容易吗?
止墨的眼神在崔镜和自家郎君身上瞄了眼,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肉眼可见的自家郎君明显周身又冷了几分。
拨了下铜炉里的炭火,他拽着亓牙下了楼梯往偏厅走去。
“那天晚上到底什么情况?”止墨有些狐疑。
“嗨呀!没什么大事,有人给我家郎君使手段,”亓牙低着头,止墨眼神太过凌厉,他瞧着有些心虚。
“然后呢?”
“然后就被路过的谢家女君救了!”亓牙硬着头皮回道。
止墨轻嗤一声,“可真是难得呢!观园的主人还能再自家园子里遭人算计,可真真儿的人开眼!”
“后夜间,园子里有人行散吗?”亓牙有些心虚道。
“可我记得观园早就把五石散列为禁药了把,这可是老君观的天师说的。”
止墨没有放过亓牙脸上的表情,他不信,这五石散说就出自老君观,本是治疗风寒之药石,但不知怎的被一些闲发癫的人开发出了奇怪的玩法。
有人私下加了其他东西进去,传说吃了之后皮肤白皙,还能元神出窍,然后被诸多名士推崇,在会稽风靡一时。
但后来被查证,长期服食五石散有损寿数,后便列为禁药。
老君观为了此事还把一弟子逐出门墙,为此还被西山寺嘲笑了好些年,所以如今服食五石散,都是偷偷摸摸在自家园子里,若大张旗鼓,必然会被老君观找上门,以正道心。
亓牙听他如此说,脸上难看了几分,有些愤愤道:“观园又不全是崔家的,且主子大半年没来,这才让人钻了空子。”
这山上的观园,本是皇家园林,公主府出地,崔家牵头,商盟出资建成的,签的十年契。
随着观园的名气越来越大,公主府不甘心只拿分红,这才把手伸进来,而前段日子,李曦在崔镜身上使力气,就是为了观园的进项。
长公主府与崔家还有商盟三家占比相当,公主府只出了一块地,其他经营管理都不得插手,这是当初说好,并定下契约的。
但几年过去,见观园越发红火,里面来往贵人官员无数,长公主李曦愈发贪得无厌。
她在观园里大摆宴席,明目张胆的插手争榜之事,为了自己的面首打压其他优伶班子,作威作福,严重扰乱了观园秩序。
惹的商盟之人颇有微词,但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忍气吞声。
但公然服用五石散就有些触到众人底线了。
“老君观可是言明了,五石散乃毒物。他们如此行径,可是要遭天谴的。”止墨自然知道,这事闹的挺大,马上就有人过问此事。
在会稽郡,李曦这个长公主,虽然没头脑加不高兴,喜欢瞎折腾,但是并不意味着她能为所欲为。
老君观,观主可是连启帝都尊称一声老天师的存在,还有白鹤书院,竹圣坐镇,桃李满天下。
作为南地儒门圣地,院长山公老人,威望颇高,李曦见了也得乖乖行礼。
也是因为会稽郡此地势力太多,儒释道三家争斗不休,作为封地不论封赏给谁,都是一堆麻烦。
所以启帝大手一挥,让这脑子不怎么样的妹妹捡了漏。
刚开始她还不服气,认为白鹤书院学子们对她不够恭敬,伤了人。
后来启帝一连三封申敕的圣旨,罚她在公主府闭府三月,李曦老实了。
“你家主子好手段,收拾下面的人也就罢了,为何要将我家女君拖下水?”止墨有些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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