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子头今天和人抢地盘输了阵仗,被人敢出镇子,他睡到太阳下山,饿的烧心,这才爬起来到林子里抓些野物填填肚子。
“哎,咋这镇子上的地盘都开始吃香了,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他刚点起一堆篝火,摸向林子里的几个锁套。
却没想到回头就看见两个小娃娃直愣愣的盯着他看,当下便心中一喜,果然老天待我不薄,自己这是赌尽甘来了。
前日子输的精光,只能在破庙度日,今天就遇到两个小羊,这要卖出去,再给堂主使些银子说不定就能给换个好地方。
“你是谁?”李徴大叫一声,任凭他奋力挣扎,也逃不过那双脏手。
“我是谁?我是你大爷,嘿嘿!”
他熟练的把两个小娃反绑起双手,免得他们乱跑。
“放开我,我乃禹王府世子!再不放开,让人砍了你脑袋。”李徴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危险。
癞子头,眯着眼,掰开李徴的嘴,看了眼他的牙齿,面色变了变。随后嗤笑一声:“随你是谁,落到 爷手里,折了腿哑了嘴,还不是去街面上和狗抢食。”
火光中,他黢黑的脸上只露出森白的牙齿,吓得两个小人儿一抖,顿时谁都不敢出声。
癞子头,一手拎一个,“嘿,小肥羊,还蛮压秤的,定能卖个好价钱。”
他回头一脚把火堆踢灭,田鼠也不抓了,哼着小曲,就往山下的破庙走去。
“老钱头,老钱头,快来给掌掌眼,看个货!”癞子头轻敲木门,声音压低,边说还边向四周警惕的望了望。
等了半响,神庙前满是裂纹的老旧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老头沙哑的声音传来:“大晚上的吵吵什么?”
癞子头讪笑一声:“这不是搞到两只小羊,高兴忘了嘛!”说着把手上的两小只往上举了举。又往周遭望了一圈,似是怕人看到。
老头定定得瞧了几眼,最后还是开了门把人让了进来,“哪的羊?”老头阴沉着脸,面无表情道。似是入夜被人吵醒有些不愉。
癞子头摸着肚子,得意一笑:“西山下捡的,这两只可是肥羊!”
说完犹豫了一瞬又道:“就是不知后面有没有狗。”他知道老钱头的规矩,只能全盘交代。若不说清楚来历,惹来麻烦就不妙了。
“知道有狗,还往我这里送。”老钱头沉下脸,转身吹燃火折子,把窗边的油灯点上。
“这不是已经捉了,要放回去,也落不着好。”癞子头满不在乎道。
“我这孤家寡人的,怕个卵蛋,只要给点银钱,让我过个手瘾。”他蓬头垢面的脸上,带着讪笑,一只手比了个二。
话说的明白,他只为钱。
李徴顿时急了,这些人真的不怕自己父王吗?“你们放我回去,我父王会给你们钱的,要多少都可以!”声音已经哑了,带着哭腔。
烛光下,那老头森冷的眼神看了过来,李徴都快吓尿了,呜呜!此刻还没意识到,越是这么说,这些牙侩对他越是‘上心’。
老钱头捏开他的嘴,不顾李徴的挣扎,把手指伸进去检查了一遍。
完事后,李徴呕的不行,嘴里到现在还是那股子恶心的土咸味。yue
“你小子运道不错,是个肥羊。”老钱头把沾着口水的手,在李徴的衣领上抹了抹,脸上表情略显满意。
“另外一个呢?”
“估计是这小子的伴读,”癞子头丝毫不在意,崔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声,他以为是个哑巴。
老头仔细看了眼道:“哑了才好,哑了才是上等货。”
最后癞子头拿着二十两银子,乐颠颠的往城里去了。
两小只战战兢兢地,喝下老头递过来的米粥,李徴直接哭出了声:“呜呜,完了,我们是要哑了吗?听说他们都是先毒哑在卖掉的。呜呜!”
崔灿没有说话,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管不了里面放了什么,先吃进肚子再说。
一口米汤下肚,竟然有些许甜味,他惊了一下,看向老头的神色有些奇异。
等两小只昏睡过去,老钱头关上房门往后院走去,自家的大黄正焦躁着来回走动。哈着气的夹着尾巴,想挣脱脖子上的铁链。
仔细看去,这狗眼睛泛红,窝里窝外随意散落着不少骨头,其形状不似兽骨,狗窝最深处还有一节头绳。
“这狗养的不错,”男人把那龇牙的狗头一脚踢开,不在意的说道。
“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老钱头此时此刻已经没了面对癞子头的高高在上。
“求大侠把我儿的消息告诉我。”他趴在地上,哀哀切切,而他养的那只大黄狗 ,歪着脑袋,有些奇怪的看向主人。
今天怎么来了个大羊,大羊太凶,没有小羊好吃。
他闻到屋里就有两只小羊,等下主人就会割下手脚,用来喂他,遂朝着老钱头摇着尾巴。
项桀嗤笑一声,手上把玩的匕首转了几圈,“你儿?你在丐帮多年,从你手下过的孩童不知凡几,你都从没寻过你儿的去处?”
“若我猜的不错,你干这行是为了找你儿吧,怎么如今混的好了,就乐不思蜀了?”
老钱头伏下的身子微微颤抖,他面色狰狞,这是他一直埋藏在心里的痛,就连被地上的 石子划破手掌都没感觉。
他起初是为了找自己儿子,但是没想到当牙侩来钱这么快,很快就忘了自己的初衷。
赚了钱,在外面包养了几个妇人,希望能有一个为自己传宗接代的,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消息都没有。
此刻听见项桀点出他的心思,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找不到自己的儿子也是活该。
他当初混入丐帮上层,试图通过关系找,但帮中对这些事情都讳莫如深,且当时他年轻力壮,被人劝了几句,再加上有那么两三个姐儿勾着,对子嗣的执念不强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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