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憋着一口气,对于青黛安排的工作,完成的很好。
第二日,清早谢娴的早餐还没吃完,青黛来报,海帮帮主胡冲求见。
盐帮和沈家的人,在昨天交完赎金就走了,很是识时务。
至于丐帮长老,这家伙自知讨不了好,已经在黑石卫的‘热情招待’下,吐出不少消息。
胡冲身为海帮帮主,和赵三是连襟,有些想法。
谢娴坐在上首,一起吃早餐的有不少人,一楼的船舱中,木桌被牢牢固定在船板上,虽然人数不多,但船上的高层齐聚。
没办法,条件就这样,船舱里,地方狭窄,能有个专门吃饭的地方就不错了,要求太高就过了。
倒是左慈和董迁,对于船上的一切都很好奇,吃不了两口就拉着大娃出去逛了。
“拜见女君。”胡冲拱手道。
谢娴点头示意,“有何事?”因为赵三的关系,勇吉他们并没有为难海帮之人,况且他们这船上还有不少渔民,多少都有些亲缘关系。
胡冲前来,谢娴早有预料。
“承蒙女君照顾,胡冲斗胆问一句,女君可还需要人手。”他们这群渔民在海边长大,对于渔船和大海颇为熟悉。
几月吃够了在城里的苦,如今见到赵家村人,有了谢娴的庇护,还能继续打渔为生,顿时羡慕极了,更别提,他们口中描述的巨大拖网。
还有这威武的舰船,哪一样都让他们眼珠子发绿,真的,他们从未如此怀念以前的生活。
谢娴没有开口,胡冲又道:“我们这么多人,女君的确不好安排,但是我们只想讨口饭吃,如今海帮只剩下不到千人。只要跟着女君别无他求!”
谢娴眉头微挑,这是赖上她了,这胡冲话虽说的漂亮,只求一口饱饭,不求其他,不就是听说她雀县周遭地盘大,可以容纳这些渔民,他们也可以重操旧业。
若真能搭船去了雀县,比起在这繁花似锦的会稽郡,卖苦力被人驱赶剥削,甚至沦为奴隶真是好上太多。
但是,这船费你们都不算一下吗?还有,她看起来这么好说话吗?
姬元义在旁边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色,他早就劝过左为,这海帮之人反复无常,先前还说要收拢帮众,立下规矩好好发展。
如今看到赵家村人,跟着谢娴如此容易,又动了心思,如此朝秦暮楚,见异思迁实在不值得。
而左为深吸了口气,对于胡冲今日这番话,他早有预料,只不过他太过想当然了!这谢家女君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胡帮主!你海帮之人,在哪里求活路,和我谢家没有关系,若你想去往雀县,我让勇吉给你画一幅路线图。”保证你们腿着去,也能找到地方。
“我谢家居于西北,无甚显赫背景,尔等遭遇,实在爱莫能助。”谢娴面露歉意,主打一个同情,可惜,但不沾手。
胡冲等人,要说他们有多惨,不见得。和雀县那些流民却有不同,流民们实惨,好些人连一件完整的衣裳都没有,若谢娴不出手,他们都活不过月。
但胡冲等人,虽然官兵驱赶强制搬离,但他们都有家当在身,且都成立帮派了,还被人拿捏命脉,只是坐等人来救,而不能自立自强,这和伸手党又什么区别!
就说沈家之事,若他们千人同心共性,罢工两三天,这码头上的话语权掌握在谁的手中就不好说了,而不是现在这样,唯唯诺诺等着沈家一步步把他们踩在脚底。
胡冲面色微变,他很想问谢娴一句,既然赵家村的那些老弱妇孺都能收得,为何他们这些青壮收不得?
但面对红衣女郎清冷的眼神,他颓然弱了气势。
左慈想张口,但是被左为看了一眼便作罢了,他们如今的身份尴尬,这海帮之人,实在有些扶不上墙。
师兄之前帮了他们这么多,每次给他们的忠告,都当做耳旁风,就连昨日的谈判,让他们不要去那么多人,结果还是集齐了所有的堂主。
结果沈家把工钱一结,立马又开始盘算自己的利益得失,没有几人把集体放在心上。
就如同现在,想要依托谢家女君的威势在海上讨生活,那就该放下那些小心思,或者干脆交出帮派的所有权,向谢家臣服。
但胡冲没有,他这是想要谢家的帮助,又不愿意放下海帮权利。
如此既要又要,自然被谢娴嫌弃,且这位女君似乎对他们还有别的打算,话说的谦虚,却也没有一口拒绝。
左为示意左慈安心看着,他们纵横家的东主定然不是那种心性软弱之辈。
而谢娴接下来的话便证实了他说的猜想。
谢娴看着胡冲犹豫的样子,懒的和他废话,决定来个狠的。
示意青黛:“给他们说说,我们那边如何安置流民。”
青黛掏出兜里的小本,往前翻了几页,做简要概述:“西北之地,陈郡雀县,人口不到三万,因各种原因,大批流民被驱赶至此。”
“从去年年底开始到上个月,经我谢氏收拢流民约一万二千两百人,其中本家船上用人不到三百,筑路队伍六百人,开荒队伍五百人,乌石矿人数最多大概一千六百人。”
她环视一圈,如愿的见到众人脸上惊奇之色,接着又道。
“其中真正的大头是,城中各类商户雇佣,和世家仆役二千人左右,具体数据不详。”这里面过手的是雀县县衙。
“各类徭役代工约有二千人,”这些人都是为了活下去,要不谁愿意去做徭役,青黛意有所指的看向胡冲,比惨,海帮的人可不够格。
“剩下的一多半就只能去往周边的城池求活。”五千人散在西北各处,其实这种才是流民们的常态,但是谢娴给了他们初期的保障。
流民们在雀县呆两个月,手上有点钱,在去往各处讨生活,可比刚来时身无分文好的多。
谢娴此举,是在告诉他们,雀县是完全不缺人的,甚至人都有些过于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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