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还是要商量赵家村,乡民们的去处,朝廷下令渔民内迁,也是为了防止匪患。
但如今赵家村已然是不能回了,他们如今身无长物,去了府衙,说不得会被当做流民赶出来。
勇吉他们心里清楚,这两年灾害频发,他们雀县来的难民也有从南边逃过来的。
想来,南边日子也不好过。
“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了,打了半辈子的渔,让我们换个营生,这是要了我们的命啊!”
赵家村乡民们个个脸色灰败,众人也在商议对策。
这时候从远处走来四五个乡民,还有一人被捆的结结实实,拖拽的跟在后面。
众人定睛一看,不是赵根还有谁。
“这瘪犊子玩意,还挺能藏啊!要不是天上的鸟雀还发现不了这家伙。”
捉他回来的乡民骂骂咧咧。
大船停住不久,几个报仇心切的乡民就自告奋勇的去找赵根了。
这荒岛也不大,没走几步就看见山崖上盘踞的一群海鸟。
走到近处便能听见悬崖下面男人的咒骂声,他们几人伸头一看,好家伙,这赵根为了躲藏,竟然下到海岩下面了。
但处迎风的海岩峭壁,是海鸟们产卵地,雌鸟正孵蛋,被赵根这个不速之客侵扰,嘎嘎的警示声不绝于耳。
鸟群顿时沸腾起来,它们化身小型轰炸机,石子、牡蛎壳、鸟粪、等等各种不知名的东西砸下来,让扒在岩壁上的赵根苦不堪言。
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被一群鸟给欺负了,还有没有天理了,满头满脸都是鸟屎的赵根气得要死,大声咒骂。
众人看他埋汰的样子,嫌弃不已。
“呸!恶有恶报。”
“勇队正,这赵根是鲨大王的人,平日里作威作福,如今已经拿住了,.......”后面,要如何处理。
他们心中虽对赵根痛恨,但是好歹都是同一个祖宗,若在以前,至多就是把他除族,赶出村子。
这本就是赵家村内务,但是乡民们如今都是惊弓之鸟,既然找他做主那就得按谢娴定下的规矩来。
“不如就交给我们带回去,到矿上挖煤好了。”勇吉上下打量了一番赵根,这家伙浑身加起来也没有二两肉,此刻头顶鸟屎一副臊眉耷眼的样子。
一个乡老,笑眯眯的凑了上来,“勇队正,不知这矿场在何处?这家伙狡猾的很,万一给跑了可不是就让我等白忙一场。”
“我家主上乃成郡谢氏,放心远着呢!”光来时坐船就要五天,若腿着去还不得走十天半个月。
“嘿嘿,远的好,只不知这矿上还缺不缺人了。”乡老又凑近一分。他们也是走投无路了,如今看来这谢家黑石卫军纪严明,这无人的荒岛上,不仅对他们秋毫未犯,还给他们米粮,还帮人看病。
勇吉眉头微扬,哦原来在这等着呢!不过他们黑石卫附近还真没有正经的渔民,他们的拖网虽然还得用,但是拉网晒网还得专业的人来。
昨天他派人给谢娴递了消息,女君那边已经同意了,不过上赶的不是买卖,自然要把丑话说在前面。
“我家主子那边不缺矿工!”他顿了顿。
乡民们的眼神暗淡了下去,“但,缺些会打渔的。”
众人顿时激动起来,“你看看,这不就巧了不是,我们赵家村,在南湾可是世代渔人。”
赵三在旁边哭笑不得,这个勇吉队正,说话大喘气。搞的人心里不上不下的。
“若你们同意入了谢家二房,就得派人在这船上做事,不然就是和流民是个待遇。”勇吉道,这些身上有技术的,谢娴明显更加重视,或许女君还有别的安排。
雀县的流民生活过的如何,明眼人看着,谢家提供了不少工作,只要愿意出力气,吃喝都不愁,就这已经让方圆百里的乡民们看的眼热。
也有乡人来她这里做事,谢娴一视同仁,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意在消除本地人和流民之间的隔阂。
赵三这几天和众士卒混了个脸熟,从他们嘴里得知雀县是个怎么样的地方,虽然贫瘠,但是却接收了逃难的流民,东家是个心善的。
待到船上,赵家村众人纷纷自荐,都是海边混的谁还不知道谁,修船的,织网的,小小一个村子,手艺人还挺齐全。硬是把船上空缺的位置补满了。
看着旁边一帮精神十足的乡民,勇吉心中暗叹,怪不得鲨大王要掳了他们来,这都是人才啊,不过现在倒是便宜了我们。
众人一拍即合,话说开了也就好办,众人听说谢家女君还发明了一个专门用来捞鱼的拖网,表示他们也想试试。
对于他们这种积极上工的态度,勇吉予以鼓励。众人围着需要双船合作的拖网,老渔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可以用小船和大船合围?”勇吉点点头,他这三个月天天跟船跑,对于拖网的使用方法也是有所了解,但海里捕鱼,和江里捕鱼还是有些不一样。
不过女君说过,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所以他大手一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哇,这网真大啊!一艘小船不够吧!”有人道。
“除了木船还有羊皮筏子呢!”
“不急,探探这网的深浅再说。”老渔人蹲在旁边开口道。手里抓着网绳,语气都有些激动,听勇吉说过,这网在江上,能一网起千斤的鱼获,他捕了半辈子鱼,头一次见如此大的网。
他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网怎么用,展开看看他心中就有数了。
八槽舰船缓缓驶离了礁石区,风帆鼓起,破浪前行,不知是不是错觉,勇吉感觉这船比他们开过来的时候快了不少。
老渔人直起腰杆,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这海上论开船他赵家村可不输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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