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娴没有得逞。
谢安最后还是偏过了头,谢娴只碰到了他的脸。触感滑嫩嫩的,啧啧她还有些遗憾是什么鬼。
她被推开,看着端方公子难得惊慌失措,跌下神坛的样子。她不怀好意的笑出了声。
谢娴浑身似没了骨头,靠着廊柱笑盈盈道:“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大兄,美!”
谢安后退一步,用袖子遮住唇角,他看着谢娴这浪荡子的模样,心中有些生气,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按理说,谢娴如此亲近,他该高兴才是,但他笑不出来。但若说讨厌也不对,谢安一时间内心思绪翻涌,复杂难明。
谢娴见他背过身去,不欲与她再说话。
便嬉笑一声,开口告退:“那我先走了!”
似是刚才两人什么都没发生。
谢娴脚步渐行渐远伴着铃铛声消失在夜色中。
半晌,谢安这才转身,眼神幽幽的看向桌上的面具,没有在管,便也下楼去了。
今夜街上灯火通明,归云阁中被灯火映如白昼,乐舞之声远远传来。
谢娴出了玉树阁,抬头望去,天上的繁星点点,心中畅快,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她不愿委屈自己,什么女君之位,什么文武之争。在她看来,还没有眼前的这片星空令她着迷。
若谢家能待,那她就是那个无欲则刚的小娘子,若待不了,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谢娴路过廊榭边,不知谁家的酒桌,捞了一坛拿在手里。
仰头喝了几口,满口果香,味道不错。
似是要把今天的愤闷全都散去,摇摇晃晃转到巷子中。
她摇头晃脑,每一步踏出,颇有节奏。
“嘿!夜里拜山头!”
“勾肩搭背是谁的手。”
“麻起胆子就跟到走,一不做,二不休。”
女郎的醉态,颇为娇憨,但她面带符咒,身后的尾巴随着轻轻抖动,似是活了过来,像是刚下山的鬼魅。
“嘿!夜里拜山头!”
“胡言乱语都猜不透,”
“喜怒哀乐就揣心口。”
“忘情忘道忘春秋。”她压低嗓音,歌声中透着肆意和豁达。
跟在身后的屠珍:.......
墙头另一边的墨家众人:.......
谢娴不在意,只想放纵一把,明日里她又是那个身负重担的谢家女君。
“鬼话哪有人心坏,”
“你别大惊小怪。”
“不染淤泥染尘埃,”
“都是肉眼看凡胎。”
“哪有真假和黑白,”
“我一粟压沧海。”
屠珍:完了完了,这娴娘子这是中邪了,这下子怎么办。
定是在跳祭舞时,不知被哪位大仙上了身。
她加快脚步,闪到墙另外一边。
刚才被打的墨家几人,以为屠珍又要找他们麻烦,顿时防备的盯着她。
“娘子不对了,你们会不会驱邪。”
鼻青脸肿的墨家众人对视一眼,闷闷道:“驱邪?”
“不像啊!我听着唱的还怪好听的嘞!”脸最肿的那个接口道,这歌一听就是老江湖了。
不仅很有节奏,而且用词也简单,他听了两遍都快会唱了。
他们这些常在外面跑的,心中免不了感慨,这简直唱到他们心里去了。
屠珍一眼瞪过去,那人憋了半天弱弱道:“那罗教青玄老道不是也在吗?”
对哦,差点忘了还有个老仙师,玄门中人,专业对口。
屠珍顾不得说话,忙去找人。
待到谢娴晃到谢家门前,就见青玄老道被屠珍提在手上,一脸生无可恋。
两人见着谢娴过来如临大敌。
谢娴伸手点点两人,嘴角微勾,继续唱。
“嘿嘿!又中他人一计.......”
她推开铜门,一口酒气喷的两人仰倒,青玄老道脸更黑了。
看着女郎挤进门里,往洗砚池去了。
屠珍擦擦头上的汗,一脸疑惑,回头便是老道的大黑脸:“你家女君这是喝多了,可不是中邪?”
他可是见过,醉酒之人。酒后唱歌,算得了什么。
屠珍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谁让刚才谢娴像是换了个人。明明在玉树阁还是好的,结果没走两步,就变成这样了。
墙上,陆续冒出了几个头,刚才那肿着脸的汉子开口道:“俺就说吧,她谢家女君没事!这着急忙慌的。嘿!”
旁边一人悠悠道:“让她去找老道士,还不是大哥提议的。”
见着下面的老道士抬头看过来。那肿脸汉子不好意思的摸头:“我这不是看她着急吗?”
随即对着自家小弟怒斥:“万一这母大虫一着急又打我们怎么办?”
“有道理.......”
“大哥,我觉的她现在还想打你。”一边的小弟瑟瑟发抖。刚才他们在那酒楼已经和这雪山宗弃徒打过两次了。
一开始还好,不知为何消失了一会儿,回来之后就处处不留手。把兄弟几个揍的那个惨啊!
“哎呀!刚不是说不打了吗?怎么又来。”
“你刚才叫谁母大虫?”屠珍拿着刀鞘的手又重重抽了下去。
“哎呀,别打脸。”
青玄老道士,看着满场乱窜,束手束脚却不敢还手的三人,皱紧眉头,这墨门五杰怎么会到雀县来了。
那被屠珍追着跑的正是墨门五杰,历来以豪侠着称,他们几人最爱的事情,就是抓捕逃犯,然后领了赏银分给穷苦百姓。
虽然嘴碎了点,但人不坏,不过五杰历来都在巨子身边。如此看来,墨家巨子楚墨也是来了。
他皱紧眉头,自己刚答应了谢娴做其门客,想来在雀县这小地方,凭着他的手段,护着一个小女娘是绰绰有余。
但现在到底是什么事,让墨门之人都来了呢。
这雀县虽是个小小县城,但在如今的大夏众多县城里,却又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他有些想不通,不过现在他得赶紧回去,还要帮红馆中的小娘子看手相呢。
哎!再有什么事,也的等,明日娴娘子醒酒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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