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庄后院,谢娴看着正在收银针的大夫问道:“我家表姐这眼睛如何?”
那花白胡须的王老大夫笑着道:“女君莫要担心,柳娘子只是平日里用眼过度,且被烟熏的有些癔症罢了!”他自信满满,“只要配合着服药,按时扎针一段时间就可以转好了。”
“但切记以后要注意休息。”
众人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娘子的眼睛没事,太好了。”环儿紧紧抓住柳氏的衣服,哭的不能自已。
柳莹莹也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自己终于不是废人了。
谢娴对侧大夫道谢,这次桃庄请来城里的大夫不容易:“劳烦王老给庄子里的人都看看吧,您老来一次也不容易。”
众人面露惊喜,没想到这保和堂的大夫能来给他们瞧病,谢娴的意思每年大家最起码的体检也是要的。要不哪个重要岗位上的技术人才倒下了,她这才叫亏大了。
“王老大夫,您在堂里坐镇便是,我瞧你那孙子也是能出师了,不若就让其给小得们看脉,若是拿不定主意,您老再来。”
开玩笑,没见刚才王大夫的脸色都变了,自己庄子上也才200多号人,还不及大医院门诊一天的流量。
那小王大夫她也是见过的,是个一心只扑在医术上的好苗子,上次流民义诊,其他的药房推三阻四,只有保和堂派了人来。
这不赞下的好人品就发挥了作用,谢娴这次专门派车接了人过来。
王大夫,面色有些扭曲,既高兴自己接了个大活,但又担心这么多人自己要忙个两三天才能完。
听见谢娴后面一句话,面上才带了笑。
“娴娘子妥帖,我这孙儿经过上次历练,精进不少。”王大夫一脸高兴之色。
得了消息的谢苗立刻安排下去,分为两队,男人一队,女人老人小孩一队。这次安排的是体检,并没有同往日那样,生病了才看。
而是所有人凡在桃庄做事,上到管事下到仆役。凡是在名册上有姓名的都去把脉,分工分时段。
各个管事安排起来。就连门口几个老甲都被几个小子抬了过来。
几个守门的老甲,嘴里说着浪费,但眼里却带着笑。
谢娴看着大家面上带笑,心里高兴,这就是保障,自己不能改变世界,但是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还是可以做主一二。
正和谢敏烟讨论等下去黑石卫的事情,青黛来报,黑石卫的人求见。
谢娴心中诧异。
来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张方脸瞧着老实憨厚的模样,见到谢娴便下拜行礼:“见过女君,卫里兄弟等女君救命呢!”
谢娴挑眉:“说说看。”她正准备去,却不知着黑石卫那边出了什么急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回女君,关陇道的兄弟们这次伤亡惨重,在路上需要支援。这回来的路上缺医少药的,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谢娴直起身子问道:“这黑石卫现在是多少人?困在哪里了?为什么会困在那里?”谢娴一连三问直击重点。
牛二心中松了口气,看样子女君是不会不管了。
“回女君,内卫八百人,被困在阳夏,此次去关内道是帮靖王押送生辰纲,但是路上碰见硬茬子,这才折损了人手,虽然东西送到了,但是靖王之事被皇帝厌弃,去的人也没捞到好。”
谢娴听见生辰纲三个字就感觉牙疼,这都什么呀!为啥黑石卫这个边疆卫所,要管那朝堂争斗,还去掺和一脚。
先不论这奇葩的决定是谁做的,黑石卫被困,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目露疑惑:“要我如何做?”
牛二看见谢娴一脸疑惑的样子,心里发虚,等下女君不会罚我吧!
他面色有些发白,为了兄弟们自己也是拼了:“那阳夏之地可走水道,请女君大船借来一用。”他内心忐忑不安,眉间见汗,怕以后自己真的要被女君厌弃了。
谢娴一愣,心中明白过来,原来是想用那大船送人。看的地上的牛二额头见汗,似是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心中好笑。
看这牛二和狗根有些相似的脸,谢娴突然来了一句:“刘氏是你什么人?”
牛二身体不自觉的一抖,完蛋了这女君有大船的消息可不就是从自家媳妇那里听来的吗?
自家媳妇还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不能说出去,这下完犊子了。
牛二脸上汗如雨下,憋的面色通红,半天才嗫嚅一句:“是.......俺媳妇。”他低下头,不敢看谢娴。
“求女君责罚,我那婆娘不是故意说的,是我逼着问的。要罚就罚我一人吧。”呜呜,完了要是这次媳妇的差事丢了,回去会被老娘打死的。
谢娴莞尔,脸上的神色好了许多。看样子还是个疼媳妇的。
没有理牛二,这夫妻两个都是如此莽撞的性子,却让人气不起来。做事虽然有僭越之嫌,但是出发点是好的。
她不是斤斤计较的性子,但不能不罚。
谢娴面无表情道:“你可知,这船是我借的?”
牛二瓮声瓮气:“知道。”
“那你可知这船是和谁借的。”谢娴又道。
牛二有些惊疑不定抬头问道:“是哪家?”他心中开始盘算,不会是和黑石卫有仇的那几家吧!
应该不会,要不然根本不会借船的。
谢娴放下手中茶杯:“是崔家。”她盯着牛二的表情,自己这船分明就是从崔大郎君手中赖过来的,不知黑石卫和崔家关系如何。
牛二听闻,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崔家和他们算的上是井水不犯河水。最多是生意上有往来,且看在谢家少君的面上也没起过什么龌龊。
谢娴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但悬着的心却是没放下来,这船她只答应了在黑石卫附近捕鱼,如今却是要去到阳夏,怕是还得和崔大郎君说一说才是。
这河面上的事情不懂,天知道被困在阳夏的黑石卫后面还有没有追兵,或者其他的麻烦。
她揉了揉脑袋,好烦自己为啥要操心这个,还没接手就来这么个麻烦,又是躺不平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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