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撂下茶碗面沉如水,这温家的人真是好生无耻,竟然想利用婚书来纠缠。
攀扯二房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打瑾年的主意。把她气的要死,忙喝茶压压火头。还好这婚书已经要回,若是不给定要让他温家好看。
银姑姑斜眼看着远去的温家几人呸了口:“晦气,也不知这薛娘子是何等的绝色,能让那温大郎君念念不忘。”
旁边计香接话道:“可惜在怎么绝色现在也是看不得的。”几人噗嗤一笑,实在是刚瑶娘子一句青肿若豚可是把她们给笑倒了。
谢娴这边扫完台阶,又被安排擦洗香案,好家伙果然这祠堂不是这么好进的。
只能卷起袖子认命做活,谁让她占了这身子!
见她做的认真且毫无怨言,远处的老爷子眯眯眼这才像话,这谢家刑君就是要扛得起放得下。
这次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出了事就往祠堂跑实在堕了二房的名头,自己年轻那会儿议事堂的门都不知道被踹烂多少回了。
可不能学的定儿那样,什么先礼后兵还不是让人算计了去。
本来他也没对谢娴报多大希望,只想着若是个哭唧唧的女娃子,找个好人嫁了,自己再从旁支里面挑几个得用出来,接了二房的盘子也成。
却没想到先是谢苗的事情,虽然手法稚嫩却也处理的果断,接着这次烟丫头的事情,见识到了谢娴的护短。
他二房刑君就该是这样有情有义的公子,就算是女娃又如何,我二房女君照样能扛起刑宗之责。
完全不知自己已经被安排好的谢娴,正在欢快的擦桌子,心中碎碎念谢家老祖宗们一定要保佑我啊,赶紧找人来顶替。
像我做事这么不计后果没有世家风范柔弱小娘子,铁定是要被推下台的,只希望走的时候能多分我一点小钱钱。
谢娴替这具身体尽孝,身体虽然辛苦但是精神倒是放松了下来。
但这祠堂的生活还是没有自己那小院自在。
打水、井好深,且这么大一桶水只用手提上来好累,顿时感觉自己柔弱不能自理的谢娴,似乎不那么好躺。
等到晚上看着手里清淡的稀粥,谢娴欲哭无泪,
吃了整整两天的清粥后,谢娴觉的自己的脸都要绿了,直到青黛到了才让她松了一口气。
“明天给我送点纸和笔。”谢娴蹲在院墙外心中盘算,她仔细的嘬着鸡骨头,感觉几日下来身体都轻了二两。
青黛左右看了轻声回道:“好的娘子!”也不知道娘子要几时才能回来,那群娃娃们天天都来问。
她才不是想知道那猴子故事的后续呢!
等谢娴回到祠堂,正打算找个地方休息,就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鸡腿好吃吗?”
“好吃,就是太少了。”
谢娴:!!!
一仰头,谢云笔直的站在书楼的栏杆边上,阳光越过檐顶,轻巧影照在花丛边。扒开那丛草,就能看到默默躺在那里的鸡骨头。
‘我拙。’
谢娴低下头,阳光有些刺眼。‘咳咳’想想该如何解释(狡辩)。
老爷子慢慢从台阶上走下来,谢娴上前忙扶着,生怕那用来拄着的拐杖,等下落在自己腿上。
对待这个重孙女,谢云深吸几口气,家里就这一个独苗苗还是个娇弱的女娃娃,他能怎么办呢?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花白头发的老者粗糙的手指抹过一个个牌位,语重心长说道:“二丫头,宗里的人也没啥坏心思。”
谢娴垂下眼:“是,孙女记得”。
昨日里麻姑姑来送饭,才听说了这第一任的刑君辉煌战绩。
从上一任刑君谢娴的父亲谢定去了,谢云就一直在宗祠或者书楼里荣养,虽然不管族中事物,但没人敢小瞧了去。
要不这二房宗君缺了这几年,还能屹立不倒,原是根子在这。
谢娴心中激动,扫地僧、戒指老爷爷,我去!这妥妥的金大腿啊,我在表现的乖巧柔弱一点是不是.......躺平指日可待。
“过了今日你就回去吧!”谢云看着谢娴喝菜汤时半点不入口的样子无奈道。
和她爹一样,不爱喝茶汤,哼!挑嘴!
谢云转过头闭了闭眼。
老锁头站在门边:“主君,敏娘子那边已经回了消息,说是彻底和温家那边断了婚。”
谢娴抬头,“都过了三日了,敏烟妹妹身体如何?”她没问退婚之事,自从那天她踏入宗祠见到麻姑立在谢云身后,她就知道这事妥了。
本想着在黑石卫,免得搅扰她养病。
“放心,昨天麻姑能来送饭,想来已经好了大半。”谢云看谢娴这着急的样子,有些欣慰。
他瞪了眼老锁头:“那群没用的东西,还没把敏丫头的事解决好吗?”
老锁头弯腰回话:“少君发话了,给了那温氏一些补偿。”
谢娴拧眉,那温渣渣还有脸要补偿。
见她不高兴,锁老头道:“那温氏算不得什么,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一起子小人,当初就不该让敏丫头陷进去,哎!”谢云越想越气,“瞎眼的!当初要不是与敏丫头的母族有些交情,哪还轮到他们沾边。”
老锁头默默看了眼自家主君,“是瞎了眼。”他觉的盘老头说的对,自家主子这房眼神都不怎么好。
谢云心苦,感叹六郎为了这二房的刑君之位连娶亲都不得行。
谢定死后,二房能撑头的就只剩下六郎谢长欢,因为是庶子不能继承宗君之位,但还是惹了别的红眼,早年间被暗算身体一直不好,又怕娶了新妇,族中忌惮便一直拖到现在。
这几年强撑着料理黑石卫,更是对族里生了怨。
“哎!”
想到这里老爷子又开始擦起了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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