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连年征战,交税纳粮的缘故,城池破败贫瘠,到处都是拿着破碗在乞讨的老人和孩子。
但陈靓并没有下车帮他们。
因为需要帮助的人太多太多了。
就算把他们带来的所有食物都分发出去,都不够他们吃一顿的。
再者,她还有寿命之事要忙,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将来的局势能稳定些,万长峰的粮食能尽快的种出来,让他们彻底摆脱吃不饱的困境。
从第一个城池出来,他们往第二个城池进发。
下午,车子开进城池的时候,在城门处遇到一股骚乱。
陈靓本就是个爱八卦,喜欢凑热闹的人。
见众多守城士兵,拿着长矛盾牌,围着一帮背着灰色包袱的人。
立马就跳下车子围了过去。
士兵首领一见陈靓的车队,再看异于他们的服装,立马猜到这是天域之人。
天域现在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一来,他赶紧就让手下把背包袱人,和看热闹的百姓驱赶到一边,
欲要给他们腾出一条宽敞的道路,让他们顺利开过去。
“他们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
陈靓来到士兵首领的面前问。
士兵首领拱手作揖如实答:“他们是楚王幕僚曲弘盛,及曲宏盛的家眷。
所犯罪名,是公然在楚王殿中辱骂楚王。
楚王当时下令,要把他们一家都剁碎了喂狗。
但这个曲宏盛却狗胆包天,趁着当时战乱,逃出王府,跑回了家中,携着一家老小逃跑了。”
陈靓困惑,皱着眉头道:“楚王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按照他的指令办事?”
“小的不知,小的也是按照上面的指令办事。”
曲宏盛知道清川城已经废除了株连的律法,今日又遇陈靓,他似看到了保住一家老小的希望。
便携着家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陈靓哀求,家人无辜,请她放过他们一马。
只要她肯放过他们,活剐了他都行。
陈靓没理他的哀求,而是转身对守城的士兵首领说:
“楚王管辖的城池,现在由天域管理。
大致律法不变,但清川城已经变革的律法,就要跟着改变。
那边已经废除了株连之罪,天域的其他城池也要跟上清川城的步调,撤销株连之罪。”
“所以您的意思是……”
“家属无罪,无条件放了他们。”
重获新生,曲宏盛和他的家人激动不已,也感激不已,跪在地上不停的给陈靓磕头。
围观的百姓觉得这是一条与他们息息相关的律法,将来可能有益于他们,
便也跟着跪在地上,感恩戴德的膜拜,感谢陈靓。
“那这曲宏盛呢?”士兵首领问。
陈靓把目光投放到年过五旬的曲宏盛身上,想他跟随楚王多年,应该会懂些治国之策。
想当人才送给凤倾,便对那士兵首领说,“送到我车上,我带走。”
士兵首领不敢忤逆陈靓要求,说了一声好嘞,就吩咐手下,去抓人了。
动作粗鲁又暴力,陈靓看不下去,翻着白眼对他们说:
“你们都礼貌点,万一人家得到域王重用,你们的官帽可就不保了。”
啊?
动手的士兵一颤,下意识默问:不是剁碎了喂狗,而是升官发财?
然后立马一改方才粗暴,小心翼翼的把人扶到了陈靓车上。
临了还纷纷送上一句:您老慢走。
陈靓的话语,士兵的态度,让原本哀伤不已的曲家人,渐渐收起难过,带着有些欣喜的心情,目送着他们离去。
越野车上,驾驶位的陈靓,透过前方的后视镜,看向后座的曲宏盛,便忍不住对他说:
“你们这一家人,遇到我也算是走了大运了。”
曲宏盛不否认,深深叹了一口气,满是感激的对陈靓附和道:
“陈姑娘说的是,我们确实是走了百年大运。
今天要不是遇到您,我和我的家人可能今天晚上就会成为狼狗的盘中餐。”
“按年龄算,您估计得比我长一辈,所以您不要用您来称呼我,我不习惯。就叫我小陈,或陈姑娘吧!”
“这不合礼数吧!毕竟您是域王的贵人,若您的身上有职位,估计和她差不多。”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又不是你们这里的人,真习惯不了你们这里的规矩。
在我们那里,都是先长幼,后官职。
就算最大人物见了比他长一辈的老者,也会礼貌的称呼一句老人家。”
怕曲宏盛不知道最大人物是个什么官职,随即又添上一句:
“我们那里的最大人物,等同于你们这里的皇帝。”
认知被刷新,曲宏盛被震撼。
“这么亲民吗?”
“当然。人人平等的盛世华夏。”
“那像我这种以下犯上的人会判什么罪?”
“我们那里没有以下犯上的罪名。
像你这种骂了上司的,是私人得罪,对方只能在工作中找你麻烦,给你降职,或把你调走。”
“只是这样,不杀头吗?”
“不杀。除了律法,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杀害另一个人。”
“等同于皇帝的那个人也不行。”
“对呀!不行。是不是发现我们那里很仁善,很不可思议?”
曲宏盛点头,说了声确实。
之后就是一路走,一路聊,直到车子开进凤家旧址所在城池。
此城池名为丰锦城,这城池里的境况和前面几个城池一样,
建筑破旧残败,百姓瘦弱贫瘠,大多一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
寻找魂灵,兑换寿命的事情在前,陈靓还和之前一样,车速不停,径直向凤家旧址方向开去。
不虚此行,到了以后,还真在陈旧的残垣断壁上,看到一个枯木焦尸般的魂灵。
陈靓很诧异,让其他人离开后,她走到焦尸般的魂灵身旁问他:
“别人都去轮回井轮回了,你咋不去?
37年了。
要是自行走去轮回,这时候该18九了吧!”
“我也想去,可心中的怨念与牵绊,使我无法脱离这里。”
“啥怨念?啥牵绊?”
“我不是凤建业,却被当成凤建业烧死。
而真正的凤建业却在凤家被烧那晚,跑去奸污我妹,
不仅未伤分毫,而后隐姓埋名,更是已经潇洒半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