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没想到会这么巧,居然在这遇到覃深。
辛芜却吓得脸瞬间煞白,她想起覃深警告她的话。
让她别再和白总碰面。
覃深走得慢,白晓漫不经心地说,“好巧啊小叔。”
她这人,有时候不欢迎你就是喜欢写在脸上,一般人都得客气几句。
覃深也没有在意她的冷言冷语,只是目光落在辛芜身上,“小九和辛小九关系都这么好了,大年初一不陪家人过。”
辛芜知道他这是在点她,可眼下白晓在,她只好赔笑着,“没有的二爷,是白总刚好路过给我送点礼,我就请她吃饭了。”
覃深薄唇微扬,“这样。”
“我在二楼的包厢205,小九要不要来?”
他的手落在白晓的肩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的眼神极有威胁性地凝视着对面的女人。
辛芜心里咯噔一下,她虽然不会工作上的事,可她不傻。
明知道她在和朋友吃饭非要把她叫走,这不是不给她朋友面子吗?
白晓心生不悦,冷冷道,“不了,小叔玩得开心。”
“嗯。”他衔着笑消失在人流处。
辛芜心里却在打鼓,“白总,您跟二爷关系不好吗?”
前些天夜槿还说她跟覃深关系好,这会儿又变不好了?
白晓客观地回答她,“一般,他是个怪人,不太喜欢年轻人,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别放心里去。”
辛芜点点头,松了口气,好像确实是这样。
“白总,我去上个洗手间。”
“去吧。”
……
辛芜站在205包厢外,做了会儿心理建设,门没关紧,她一推开门,身体就被一道强有力的力道带了进去,脖子一紧,辛芜的呼吸瞬间被剥夺。
“二!二爷!”她苍白的脸终于有了血色,男人咬着牙将她抵在墙上,狠狠地掐着她纤细的脖子,深沉的眸子里是无尽的阴鸷,“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对,对不起……”她的声音渐渐消散,似风带走了魂魄,充血的脸庞不知何时被眼泪冲刷。
覃深在她一命归西之前放过她一命。
手一松,女人就像个垃圾一样被他丢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哭得像个泪人。
覃深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脑袋上的发旋,声音冷酷,没有半分人情味,“念你初犯,就此作罢,但以后,你要无条件服从我,听懂了吗?”
女人没有应答。
覃深淡笑,宛如从地狱里来的恶魔,他给的糖都是有毒的。
……
“怎么去这么久,拉肚子?”
辛芜十分虚弱地坐回来,她摇摇头,眼睛都不敢直视她,“刚刚看到洗手间里有一对母女,我想爸爸妈妈了,躲起来哭了一会儿。”
解释得倒也合理。
白晓看她脸色不好,草草了结之后把她送回了辛家。
唉,又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
白晓驱车打道回府,直奔世外桃林,半路被覃深一通电话截胡。
“回老宅,别忘了。”
哦对了,白端的死,爷爷的侧室可是闹了好一阵,覃深只是挨了一顿毒打,却并没有让二房消气。
毕竟也是站在她这边的,白晓不帮他一把也有点说不过去。
“知道了。”
白晓不得不调头。
老宅可真是乌烟瘴气,一片阴沉沉的气氛下,有人哭有人笑,可笑至极。
“跪下!”
二房一看到她就像打过街老鼠般,指着棺材前的跪垫,声严色厉地要求她,一边还假惺惺地抹着泪。
白晓双手插兜,好笑地勾着唇,歪着头看她,“贱人,你在说什么?”
“你!”她高抬的手还没落下,男人已经先一步站了出来,“你这巴掌要落下去,我可不保证这手还能不能留。”
姜萍自从成为二房后那可是杨贵妃的存在,无论白震涛的成绩有多出色,爷爷都跟瞎子一样视若无睹,直到白震涛的儿子出现,还有他那随随便便收养却可以震惊四座的女儿,加上太爷爷一直不喜欢姜萍这个儿媳妇,姜萍的地位直线下降。
如若太爷爷可以对白端覆灭辛家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姜萍要凭覃深铲除白端打翻身仗的话,几乎不可能。
别说她姜萍跟他宝贝重孙子比一文不值,就是亲孙子白震涛也得排排队。
小儿子的离世,让姜萍这些年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外来人!凭什么在这个家作威作福!”
白晓颔首附议,“对啊,你也不姓白,你凭什么呢?”
“每人都少说一句。”
老人拄着拐杖,脸色阴沉,“小九,你跟我来一下。”
白晓不情不愿地跟着老人来到书房,老人面前煮着热茶,虽说腿脚不便,可该享受的是一点没落下。
“小九,辛家那位小姑娘,还好吧?”
“父母双亡,太爷爷觉得呢?”
他意不在此,白晓在等他的下文,“那你呢,对辰儿的死,释怀了吗。”
闻言,女人拍案而起,怒目圆睁,一字一顿道,“他!没!死!”
老人没有因为她以下犯上而恼怒,反而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边摇头边吹气,语气很平缓,“那你觉得,一个昏睡了将近七年之久的植物人,还会醒来吗?”
“会!”白晓被气笑了,又坐了下来。
这么多年,还是有人敢问啊。
可她依然觉得,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事情就一定会有转机。
“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用在这跟我卖关子,说不定我心情不好了,就达不到你想要的效果了。”
老人点点头,“之前,你和辰儿的婚事,我是乐见其成的。”
白晓眉头一拧,老人紧接着说,“现在,辰儿也这样了,我想,再没有一个人,可以替代辰儿在你身边,所以,我想让你跟覃深在一起。”
……
“你放心,这事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包括覃深,你好好考虑。”
耳边还回响着老人语重心长的话语,白晓难得走了神,覃深第二遍问她老人跟她说了什么。
白晓回魂了,不答反问,“小叔在国外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谈个恋爱吗?”
男人很讶异她居然会关心起他的私生活,几乎是下意识道,“不喜欢。”
“哦。”
车子停在白家楼下,覃深见她没有下车,不悦道,“太晚了,别去那了。”
白晓没动,有件事她想不通。
实在想不通啊。
“我跟朋友有约了,小叔你先回去吧。”
司机调头,白晓看着覃深的影子站在门口,久久不动。
他真的只像个不喜欢晚辈的长辈,可他有时候又表现出长辈的关心。
他不坏。
白晓脑瓜子嗡嗡地,从书房出来之后那贱女人还在嚷嚷,给她气得一脚踢飞了她儿子的棺材板。
罪过罪过。
白晓闭眼准备来一段冥想净化一下邪恶的内心,司机的车速越来越快,实在忍不住了,万分抱歉道,“小姐,有人在附近赛车,故意堵我们。”
白晓叹息道,看着近处那排列整齐的跑车,十分无语。
“可以了,你先回去吧。”她下车前对司机说了句,“新年快乐。”
司机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好的,小姐,新年快乐!”
虽说这小姐啊,不是白家亲生的,脾气有时候也挺差,可乖顺的时候别提多讨人喜欢了,照他们这些外来人的说法,小姐在白家,是屈尊了。
白晓从车上下来,对面车上的男人流氓似的对她吹着口哨,“小九啊,这荒山野岭的,我就知道你会在这等我们。”
白晓嘴角抽了抽,您可真会瞎扯淡。
她去桃林唯一的山路就是这条,要说你赛车,才是不止这条路吧。
白晓扶额,看着大家都下了车,她才反应过来,不止是韩家那几位小兄弟,还有夜槿他们三。
“怎么,堵我?”
“怎么能叫堵呢?”慕言勋贱兮兮地发挥他的魅力,“白总啊,我们诚邀您,跟我们比一比。”
“比啊。”她答应得爽快,“赌什么?”
“emmm,这样,你看啊,这里离市区很远,我听承哥说你在这边有房产,你输了就给我们借宿一晚如何?”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白晓切了一声,“那你们输了呢?”
“那我们就走喽。”
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
给白晓气笑了,“好啊,那是我一个人挑你们所有人?”
“不不不,”萧傅楦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摇了摇,“我们派出我们实力最弱的跟你比。”
他推了把夜槿,“上吧大哥。”
白晓:“……”赤裸裸的作弊。
夜槿是他们之中最差的,打死她都不信。
白晓刚想调侃几句,男人却拒绝了这场战斗,“你们玩。”
随后转身向他的超跑走去。
众人一头雾水,“搞啥,他已经低气压一整天了,我还以为见到白总他会高兴呢。”
“谁知道呢。”
众人唏嘘,不过比赛还是要继续的,慕言勋毛遂自荐,白晓和他PK,开头有点呛,但结果还是在冲线处见分晓,慕少差一咻咻。
“愿赌服输,请。”白晓下车对他做了个绅士礼的动作,把慕言勋气得个半死,“哼,运气问题!!”
几辆车嗖地从她身边飞过,当最后一辆飞出去好远时,白晓风中凌乱,糟糕,她没车。
比赛的时候开的是韩天宇的骚包玛莎拉蒂。
白晓顿感无力,边走着边翻找着地图,走路走过去,要一个半小时。
我的个天。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年初一这么好的节日,天公竟然不作美,脸上点点滴滴的冰点落在脸上,白晓脑海里只剩下落魄二字。
天杀的,都怪那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
白晓无奈戴上羽绒服的帽子,一路踢着小石子前进,前方有光,好像专门为她而留。
超跑的敞篷车此刻有了遮挡,白晓小嘴一撇,有车不蹭白不蹭。
她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到副驾驶座上,笑容可掬,“冷总人真好,麻烦您载我一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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