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把人送进浴室泡了一会儿热水澡再放回床上,郑欢颜已经累得眼皮子在打架,可她依旧舍不得睡去。
白震涛握着她的手,心疼地看着那张脸,“你先睡,我还有事,半个小时内回来,嗯?”
“是不是去找火鸟?”
“……”他沉默了一阵,“是。”
他们竟然敢以下犯上,甚至还想将她杀了!
罪不可赦!
想着,如果不是夜槿在帮她挡了一刀子,他如今抱着的,很可能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白震涛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逐渐演变成杀意。
郑欢颜见状,顿时什么睡意也没有了,连忙坐了起来,生怕他一个冲动就去楼下把人怎么样,抓紧他的手,“不要杀他们!他们也是真心为你好!”
真心为他好?真心个屁!
真心就是把他老婆杀了一了百了!?
狗屁的真心!
白震涛低头凝望着郑欢颜因为紧张和害怕而蹙起来的淡眉,低声说了句,“傻女人。”
“我不管!明天我要见到他们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一个都不能少,少了根头发都不行!”
白震涛拧了拧眉,最后还是颔首,“好,我答应你。”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将她重新带回床上躺着,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香吻,“快睡。”
郑欢颜知道他是答应了自己,嘴角扬了扬,“你不走?”
“等你睡着我再走。”
“……老公,我爱你。”
男人轻笑,“我也爱你。”
……
看着已经熟睡的女人,白震涛轻柔地替她提了提被子,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下了楼。
“帮主!”
眼前的八个手下,齐刷刷地跪了下来,白震涛眼神依旧冰冷。
“爸。”身后,是女儿的一声叫喊,他神色一愣,回头一看,是夜槿和白晓,两人齐肩走着,白晓身上披着夜槿的外套,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白震涛不悦地皱起眉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还以为这时间点两个人早已经睡了,况且,“这外面又大风又大雪地,你一感冒就是重感冒,也这么不注意身体。”
话音刚落,女人抬手捂着鼻子朝无人的方向……
“阿嚏!”
白震涛的脸黑了下去,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白晓抬手擦了擦鼻口,动作稍有些不羁,然而却让白震涛操心不停。
夜槿见状解释道,“我们一起参加完宴会就回来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一块很长的滑地,过不去,绕了一个半小时的路。”而且又是雪天,车速一开快了车内睡觉的人就哼哼唧唧地,他就让某人开慢点,于是硬生生熬到了凌晨十二点多。
他的解释很巧妙地交代了他为什么会和白晓一起回来,又交代了晚回来的原因,白震涛听着,夜槿短短的一句话他却连着点了两次的头。
“你的伤受不得冻,在这住下吧。”白震涛拍了拍他的肩膀,夜槿微懵,这还是他第一次向他示好,不知道以前是因为怕他真和白晓有什么还是别的,他总觉得白震涛不待见他,如今……反差有点大啊。
夜槿不动声色地变着自己的情绪,白震涛转头替白晓拢了拢他的外套,“早点回去睡觉。”说完,他将她拉进怀里,在额上亲了一下,闻到了点酒的味道,于是没忍住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敲,“又喝酒了是吧!?”
“唔……”白晓揉了揉被他敲的地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略!”
美人一笑尽欢颜,白震涛失笑地揉了揉她脑袋,“傻瓜。”说着,他在她发梢处吻了吻,和郑欢颜截然不同的味道,却一样让他趋之若鹜。
……
白晓和夜槿一走,白震涛的脸色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冷,火鸟强忍心中的疼痛,尽管拳头已经被他捏得差些出血。
“帮主,谋杀夫人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要杀要剐请帮主不要牵涉其他人!”
白震涛毫无感情地勾了勾唇,“火鸟,我给你取名火鸟,不是出头鸟。”任何一个蓄意伤害他老婆和孩子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你犯了个大错,不是伤害了帮主的夫人,而是伤害到了我白震涛的夫人。”
火鸟脸色一白,“帮主……”
白震涛大掌一挥,表情写满着冷酷,决绝,
“我不需要听解释,只希望用行动表达你们的忏悔。”
“我们明白了。……”其他人纷纷从腰间拿出手枪,正要抵上自己的脑袋,男人却幽幽一笑 。
“我倒是很想一枪解决了你们啊,谁让我夫人善良到傻呢。”
闻言,火鸟惭愧不已,握着枪的手一次次抓紧扳机,又松开,咬着牙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次。
夫人,火鸟对不起你……
“不过虽然你们手上有免死金牌,该受的还是不能少。”
他瞳孔渐渐变得空洞,他从未想过这些人会背叛他,既然能把事做出来,就不能怪他狠心。
他抬了抬手,一个拿着匕首的男人像闪电般出现了,对准了男人的心脏……一次比一次精准狠厉的刺入,让匕首上沾满了鲜血。
完事之后,他走到火鸟身边,从他腰间搜刮出一把至今血迹还在的匕首,他知道,那是夜槿的血。
“这匕首是让你防身的,不是让你杀我家人的。”他冷冷道,“明天八点室内客厅集合,谁撑不住了要去医院,踏出这个白家大门我就让他堕入地狱!”
……
“这药膏还真是有用。”他才上过一次药,可伤已经快要有愈合的迹象了,这是好兆头。
夜槿怕白晓等久了,五分钟不到洗好了澡,出来的时候连头发上都还滴着水,白晓还是帮他吸干了头发上的水分,才撕开透气贴的。
“里面难受。”他说。
白晓哦了一声,“是有点,不过比皮外愈合好一点,你想挠都挠不到。”
“……”确定是好不是坏?
她照常用冰块放在表面的伤上等它慢慢融化,融进血肉里,夜槿感觉那里的瘙痒暂时止住了,有种冰凉的感觉。
“今晚情况特殊。你有我手机号码吧,明天什么时候下班有时间了就打个电话,行了吧?”
男人的眸子微亮,“微信来得快。”
两人加上了好友,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认出了那是个情侣头像。
……
翌日,郑欢颜早早地起床做了一桌的早餐,还特意做了白晓最喜欢的鳄鱼粥,想着她昨天那么早起床应该给她吃好点,谁知道今天最晚起床的人就是她,夜槿已经上班去了,热粥都冷了。
“昨天天没亮就起来了,今儿日上三竿才起,你作息不能规律一点?”
郑欢颜责怪般看她一眼,白晓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有什么办法。”
“就你原因多!”
她坐到白震涛从厨房给她端出来的一碗粥,眼睛亮了亮,嘴巴一甜,“妈最好了!”
郑欢颜娇嗔地瞪她一眼,“不给你做鳄鱼粥就不好了是吧!?”
昨晚吃的都吐了,昨晚睡觉的时候难得饿到肚子叫,今早恰好遇上最想吃的鳄鱼粥,白晓第一次露出狼吞虎咽的吃相,白震涛不但不嫌弃,反而还一脸宠溺地摸着她脑袋,“慢点吃,厨房还有。”
“小九你表嫂快生了,过年的时候我得回巍城帮婆婆看看。”
白晓的表哥的母亲,也就是白震涛的妹妹,从小就离开了他,听说他妻子是他的青梅竹马,家庭不比他富裕,家里的人不是很能及时地照顾她,她作为家里的长嫂,自然要负起这个重担。
闻言,白震涛笑着在她唇上点了一下,“辛苦了。”
她睨着一旁认真喝粥的白晓,“你去不去?”
被问到的女人眼神一冷,“不去。”
郑欢颜好像早料到她是这个反应,“也行,那你就照顾一下阿深吧,阿深过年刚好回国,也好。”
好个屁。
“……干嘛要我照顾他。”白晓不满地蹙起秀眉,小叔打小跟她就不对眼,别说她跟小叔没血缘关系,就是和……也没关系。
他真以为自己是神啊,人人都要围着他转。
“不你去谁去。”郑欢颜一听她不耐烦的话那气就不打一处出,小脸严肃地绷紧,一板一眼的样子好似要替覃深申冤一般,目光瞪向白晓。
“他没走之前对你那么好,啊,你要上学人家边上班还边来回两趟亲自接送,你闯祸了是谁帮你擦屁股?!你生病了谁急得上窜下跳地?你惹火了太姥爷是谁替你说好话替你整整跪了一夜?你被关禁闭的时候谁冒着被太姥爷惩罚的危险带你去玩?哦,人家一走你就把这些全都忘了啊?”
“……”白晓被郑欢颜怼得无话可说。
不过她想说,拿十几年前逗打点小事作文章,妈你也真够不嫌烦的。
而且,当年接送是因为他上下班顺路好吧!
她生病那会儿他紧张是因为她吃了他给的冰镇西瓜!
被太姥爷关禁闭那会儿白震涛出差,她求了他好久好久他才带她出去!
至于他罚跪那晚,和她明明是两件事,是他自己违背了太姥爷的命令不愿意联姻,关她什么事?
可大家都以为,小叔对她已经仁至义尽。
“我没忘,”她懊恼地把烦躁的目光收了回来,“人家说不定还不想看见我呢。”
国外美眉那么多,说不定现在他早就已经左拥右抱夜夜笙歌呢。
说不定早找了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结婚了。
白晓觉得郑欢颜的逻辑有问题。她刚刚说的这些白震涛也有为她做啊,为毛她就说覃深。
emmm……心疼俺爹一秒。
白晓砸吧了嘴,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有道理,于是自信地扬着笑脸,“再说,他拿着太姥爷对他的疼爱恃宠若娇,在榕城横着走都行。”
白老太爷对覃深的疼爱超乎他们所有人的想象,要不是一个姓白一个姓覃他们真以为覃深才是白老太爷的亲孙子。
听后郑欢颜没有接受她这种理由反而用力地瞪回去,仿佛是一种变相的指责。
“他又不是螃蟹,干嘛要横着走?”
白晓:“……”她发现最近口才有些下降,看来回去得好好练练才行。
不然都说不过某个得理不饶人的女人了!
白晓冷哼一声,白震涛轻笑着打断这场没有硝烟的口水战,脸上并没有烦恼之意,反而多了些幸福感,一种有家人在身边拌嘴的满足感。
“行了行了,一人都少说一句,呛来呛去最后两个人心里都不舒服我该先安慰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