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低着头,清香一下一下随着她的动作而袭来,然而男人下一秒的话就让她完全愣住。
“你这样,很好看。”
“……什么?”白晓怀疑自己幻听了,连忙停顿住手上的动作,看向男人,发现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淡定自然,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睛有瞬间的慌乱。
“……没听到算了。”
“不是夸我好看嘛,再说一遍会死?”
“……你不是没听到?”
夜槿的脸莫名黑了下去,玩他很好玩是吧?幸好他刚刚没掉坑里去。
“赞美的话谁不想听?特别是从冷总嘴里说出来的,当然想再听一遍。”
白晓轻声笑了一下,这好像还是夜槿第一次夸她……虽然她不缺赞美,但一想到这样的男人竟也给她这样的评价,顿时心里有些甜滋滋地。
闻语,夜槿蹙了蹙眉,他的赞美很重要么?他从来都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美不美自己觉得就行,没必要要他的认可。
只是今晚,她的美让他一下忘了自持。
“现在还想听么?”他问。
女人一愣,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他说,“你很美。”无论何时,都很美。
女人心里瞬间绽放出烟花般绚烂的色彩。
有些东西,在潜移默化中悄悄改变,也许会面目全非,也许会促成一段良缘。悸动也会被认为是一瞬间的喜欢和爱,谈不上永恒。但这并不影响空气中甜度迅速升高,两人心中悄悄咪咪地改变对彼此的看法,有种感情在暗自生长,迟早一天会变成参天大树。
……
白晓帮他抹了药膏之后贴上一层薄薄的透气贴,防水又透气,“洗澡的时候也别撕下来,等下一次我帮你换药的时候再贴一张新的。”
夜槿点头表示同意。
“学过医?”如果没有,刚刚五六厘米的伤口她不可能面对得这么坦然。
“嗯。”白晓提到这个的时候心情明显不是很好,夜槿没有多问。
白晓边收拾着,男人不知道什么意思,坐起来理了理浴袍,突然说了一句,“学医挺好的……”
“好吗,”她反问了一句,“谁都知道医者父母心,可谁又知道医者难自医?”
医生是个很伟大的职业她不可否认,却又每天活在自己的瓶颈中,死都走不出去,还要被人说没有公德心。
闻言,夜槿朗声笑了笑,“有些时候,你跟我挺相像。”这些话憋在心里十几年,第一次有人这么跟他说出心里话,难得的还是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是么?他们相像?
白晓挑挑秀眉,她可不这样认为。
“冷总,我们不一样。”
“我有名字,你可以不必叫我冷总。”
“那叫什么?阿槿?”白晓笑,转了转眼眸,夜槿刚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她说,“阿槿。”
男人侧目,“什么?”
女人顿时巧笑倩兮,一双明亮的眸子不经过任何修饰,难掩她的疑惑,“你的全名是什么?!”
“夜槿。”
她狐疑地眯起眼,“他们都叫你阿槿。”
“我的另一个名字,夜槿。”
!
空气沉静了许久。
白晓定定地看着他,“夜槿?”
“嗯。”男人朝她微微勾唇,“想起来了?”
女人手里的药膏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眼底肉眼可见的慌乱,“你,你是夜槿?”
“对。”夜槿在女人转身想要离开准备逃跑的时候,他忽然站起来扣住她的手腕,“是不是该算算账了?”
“什么?”白晓下意识伸手挡在两人接触的地方,懵懵地问了一句,但心里十分没有底气。
要是她知道他是夜槿那个天杀的,今天绝对不会让他站在自己面前!
夜槿眸光暗了下去,忽然喉间有些渴得难受,他急需水源。
她这个样子,红唇微动,诱人可爱,特别配上那一身被装扮过的粉红,他更想亲她了。
夜槿忍住吓到她的举动,暗自捏紧了手,却听得女人一声惊呼,“疼……”
白晓睁着可怜的水眸,表面好像布着一片氤氲,带着几分迷离,他松开她,低声道,“要不是我让人摆平国外的事,你可能这么快赶回来?”
“??”白晓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原来是他在帮忙啊!
就说嘛!怎么她爹搞了两三天的破事突然进展得这么顺利!简直如有神助!
原来这个神就是他呀。
等等,这事暂且不论。
白晓顿时心虚了,“冷总,看在我今天心力憔悴还帮你清理伤口的份上……”
心力憔悴?
夜槿扬了扬笑意,为什么他觉得她跟心力憔悴沾不上一点关系呢?
他看她活力得很。
“算了。”他本来也没想怪她,他挥了挥手。
白晓:“感谢冷总!”
两人相对无言,白晓一直在等他自行离开,毕竟这是她的卧室。
然而,夜槿并没有这样的自觉。
正义凛然地坐在沙发上,手指对她勾了勾,“过来。”
站在离他三步远的白晓咽了口口水,“冷总,您说。”
连您都用上了。
夜槿给气笑了,打手一捞就把人绑了过来,白晓挨着他,硬生生往旁边挪了挪,和他保持着距离。
“乖乖,”
白晓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笑容,“冷总,我有名字,叫白晓,您要不想叫白总,可以叫我小九。”
“嗤。”
男人不屑地嗤了一声,白晓感觉他这是把她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敌不动,他动。
男人欺身上前勾住了她的下巴,狭长的眼尾扬起弧度,邪魅狂狷的笑容险些晃瞎了她的眼。
“墨晓,你原来姓白呢,”他突然凑近,白晓的脊背已经靠到了沙发上,近距离的质问让她招架不住,“难怪这么些年让我好找。”
白晓知道他要算旧账了,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没骗你,我祖上姓墨的。”
夜槿以为她说的是她亲生父母,没有再过问,不管她姓什么,以后总要冠他之名。
“你欠我的人情,该怎么还?”
一个是救母之情,一个是“救命”之情。
白晓一阵头疼,“我刚刚答应做你的私人医生了。”
男人并不吃这一套,十分公私分明地松开她的下巴,力道不轻地拍了下她的小脸,下流又痞帅痞帅地。
“乖乖的记忆力不太好,那天发生的事情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
白晓讪笑道,“不,不用了。”那绝对是她这辈子最想遗忘的一天。
夜槿眉头一挑,有几分好整以暇,“看你表现。”
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想逼她。
闻言,白晓立即感激得连连点头捣蒜,“谢谢冷总!冷总吉祥!冷总万安!”
夜槿就见不得她这样虚伪的模样。
默默移开了眼,起身时微微低着头盯着她那满脸的谄媚,“明晚到我公寓帮我换药。”
“是是是!”她伸出了三根手指一脸认真地发誓,“我一定去!”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郑欢颜还让夜槿留下来住几天,白晓觉得她疯了,连忙帮忙答道,“冷总很忙,晚上都直接住公司的,哪有时间过来。”
夜槿一脸好笑地盯着她心虚的小脸,“白总好像很了解我?”
郑欢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里藏不住的希冀。
经过昨天的事情,郑欢颜对夜槿那是一百个满意啊!
如果他们……
“咳咳,手下和你助理熟,比较八卦。”白晓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
夜槿也没有留下来,住在这里,他膈应。
夜槿临走前扫了眼小桌上的相框。
男人眉清目秀,浑身萦绕着清冷的气息,但搂着怀里的女孩,眼底满是温柔。
……
“公司那帮老头趁董事长不在又兴风作浪,我想不去都不行。”这一大早就打扰人休息,可真够讨厌的。
两人走到门外,夜槿并不急着上班,于是顺便问了一句,“送你?”
白晓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昨晚睡挺晚的,因为被某人打乱了心绪。
罪魁祸首就是眼前假好心的人。
白晓懒懒地睨了他一眼,“不必,我怕冷总事后讨人情。”
夜槿:“……”
过了一个长长的走廊,白晓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前一秒还睡眼朦胧此刻眼里的杀意腾腾如厮,“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男人自知理亏低下头,“小姐……”
“闭嘴!”
白晓想到昨晚她看到夜槿的伤口的时候那场面,他是用了多重的力啊!
差些伤到了他的肺!
现在她听到他的声音都是烦躁的。
“你杀夫人的时候想过你做的是什么混账事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爸和我变成孤儿和鳏夫是正确的选择!??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白晓眼里冒火,“你是我爸的人,自作聪明难道是他教你的?”
火鸟站在哪儿,任由白晓骂他,其他人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帮他辩解。
“小姐!……”
“住嘴!我让你们说话了吗?什么时候煞帝帮变得这么没规矩了?”
“……”
她向来把什么都分得很明白清楚,但这并不代表她会认为,火鸟亲手杀的郑欢颜,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心思。
她眼神冰冷,看向这一小片从来都是白震涛心腹的人,冷冷地笑了,忽然那火气犹如云烟消散。
“我且告诉你们,不仅我对你们很失望,就是我爸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再靠近我妈半分。毕竟……曾经有过弑君之心的人都很难得到君王的原谅,何况想要弑君最心爱之人的人?”
火鸟和其他人脸色皆是一白,纷纷跪了下去,白晓依旧冷笑。
她回来这么久都没有找他们,正是因为不想跟他们发脾气想让白震涛自己去解决。这人突然送上门来,她不骂都没道理。
突然,她脑仁隐隐发疼,估计是被这帮废柴气的。
见状,火鸟刚想张唇,又咬紧唇,欲言又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