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他平静的瞳孔仿佛瞬间发生了地震般，久久难以平静。
连忙将面上的金色鬼面摘下，一个闪身至二人身前，语气之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念儿，师父，我不是在做梦吧？”
一念最艰难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在梦里见到过陈安和圣念儿的身影。
每次醒来，却都只能回望发呆。
“哥哥！”圣念儿娇嗔一声，双臂张开扑到圣万生的怀中，盈盈的眸中蕴着泪光：“念儿……想你了。”
圣万生满眼宠溺，揉了揉她的秀发道：“我也想念儿。”
接着他轻轻推开圣念儿，将目光落于陈安身上，直接单膝落地，叩首道：“万生见过师父。”
“你都已是一阁之主，不必多礼。”
陈安微微抬手，凭空将圣万生扶起。
“师父，您对我有再造之恩，无论我走到哪一步，都是您的弟子。”圣万生神色恭敬，一点阁主的架子没有，问道：“对了，您和念儿临世，怎么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此事说来话长。”陈安看着圣万生，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些年，你做的很不错。”
“师父谬赞，我也没想到魔族想要在大陆生存，竟如此艰难。”圣万生长叹口气，仰头道：“不过无论多难，我会带他们好好生存下去。”
“哥哥，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圣念儿托腮看着圣万生，美眸逐渐湿润：“这些年，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经历了许多念儿不知道的事。”
以前她和圣万生相依为命之时，圣万生最常说的就是希望自己以后可以种一片药园，过上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如今竟会主动选择承担起魔族重任，让自己陷入世俗纷争。
“无妨，都过去了。”圣万生摇头一笑，然后用衣袖替圣念儿将眼泪拭去，笑着问道：“别说我了，快同我讲讲，你和师父这些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圣念儿将这些年，包括刚刚发生的事情通通都讲给了圣万生。
“原来如此。”圣万生听完后，眼眸忽地沉下，冷声道：“神剑宗竟敢对你们出手，这笔账……我记下了！”
随后他看向陈安，认真道：“不过师父您可千万不要小瞧神剑宗，这些年徒儿游历四海，结识了许多狐朋狗友。”
“有人曾和徒儿说过，神剑宗之所以能长年占据大陆第一宗门的位置，是因为其内隐藏着一尊真正的神。”
“那尊神虽不谙世事，但倘若神剑宗真面临灭宗之危，只怕会选择出手。”
“哦，竟有此事？”陈安暗暗心惊。
大陆除了沌天圣地外，九大宗门内居然还有神的存在。
这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
“此消息弟子也无法确认是否属实，但只要存在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弟子都不希望师父身陷险境。”圣万生拱手道：“一念这些年大力发展情报网，对大陆各地之事都已有所了解。”
“现在的天下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涌动。”
“应该用不了多久，三大国家就会全面开战。”
“届时，九大宗门必然会被牵连其中。”
“也正因如此，三大国及九大宗才都默认了一念的出现。”
“他们太需要一个中立势力去探知彼此的底细。”
“而一念若想在这场大战中生存下去，就必须要做好各方势力的平衡，以及周旋。”
“师父，弟子觉得我们没必要急，可以再等等看。”
这些年，圣万生在各大势力间周旋，自然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情报。
而这些情报拼凑起来，能推断出许多令人震撼的消息。
尤其是三大国与九大宗之间的关系，更是无比复杂。
倘若大战真的开始，不仅仅是三大国，整个大陆必然都将陷入大乱之中。
而天下越乱，他们便越能从中探知到九大宗以及三大国真正的底牌。
“你说的没错。”陈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情况竟有些像前世龙澄开启祭天之路前的预兆。
只不过，两世皆是如此，反倒让他感觉到有些困惑。
离天大陆的时间线似乎完全是跟随着龙澄的修为进度而推进的。
这真的……正常吗？
更离谱的是，他应该是唯一能察觉到异常的人。
毕竟……只有拥有轮回境的他，才有着前世的记忆。
细思极恐。
甚至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冥冥中就像有张大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甚至连同他和龙澄都一起算计其中。
“师父，您有什么其他的见解吗？”
看到陈安的神色不太对，圣万生连忙问道。
“为师只是觉得，一切未免有些太过于巧合。”陈安摇头，然后看向圣万生道：“万生，为师总感觉这场大乱没那么简单，会持续很久很久，尽量去收集更多，更准确的消息。”
有些事情还是先不要告知圣万生为好。
知道的越多，越难以抉择。
对一念来说，不知道也许未必是坏事。
“弟子明白。”圣万生颔首，然后拿出一道传音符道：“一念所有成员听令，即日起全部出动，尽可能的收集关于大陆形势的信息。”
“期间如遇到神剑宗之人，就地格杀！”
……
是夜。
漠城城头。
陈安负手背对着城池，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城墙之上，深沉的目光遥望天空那轮弯月，任由肆虐的寒风吹过脸颊。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确如此。
只是，不知为什么，今日听圣万生讲完后，他心里隐隐总有一种不安之感。
“师父，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
圣万生出现在陈安身旁，顺着陈安的目光看去。
“睡不着，出来走走。”陈安直视着前方，突然开口问道：“万生，在一念的情报网中，有没有关于沌天圣地的消息？”
若此事是真有人刻意为之，恐怕和沌天圣地脱不了关系。
整个离天大陆，也只有圣地能在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暗中部署一切。
“师父，大陆都已近万年没有出现过沌天圣地的消息了。”圣万生面露忧色，如实回答道：“不瞒您说，弟子三年前曾亲自去寻找过圣地踪迹，用了一年时间踏遍大陆，一无所获。”
一念能发展至今，已与各大顶级势力都有所关系。
不过在三年前，一念远不如现在稳定。
处处受到针对，举步维艰。
为了让一念多一份生存的可能，他还真特意去找过沌天圣地。
并没有结果。
当时的他还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当一念发展的越来越快，综合实力也越来越强，却还是属于没有圣地的消息时。
不知为什么，他总能感觉到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感。
对于圣地的恐惧。
没有消息……成了最恐怖的消息。
他建立一念的初衷，是为了重现上古魔族的辉煌。
而上古魔族想要重新临世，必须排除掉所有隐患。
包括……沌天圣地。
“难道真的是错觉吗？”陈安目泛疑惑，随后沉思了一小会，转头吩咐道：“万生，你去查一查，神剑宗弟子龙澄现在位于何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始终相信沌天圣地一定还存在于世间。
而龙澄作为天命之子，无论是对方的棋子还是培养的怪胎，都是关键性人物，消息至关重要。
这样看来，他必须要亲自走一遭了。
一来拿回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二来主动去探一探圣地的虚实。
“是，师父。”圣万生领命。
“等等，万生，此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带着念儿亲自去查。”陈安眸光凝重，然后甩出一道灵识：“为师打算离开一段时间，你们若是遇到无法处理的危险，便捏碎此灵识，为师自然能感应到。”
倘若真有人设局的话，那他也必须以身入局，才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陈安缓缓抬起那双冷峻的眸子。
第一个地方，诸神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