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熹刚回国就被何翩在机场摁下,带回了酒店,她在华城没有住处,带着祝福在外面玩了会儿,吃完晚饭,祝熹还是回到了何翩开的酒店套房里住下。
以后在鸿光医院治疗,少不了要有个固定住处。
祝熹用手机浏览着医院附近的租房信息,打算租一间房,供自己和祝福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听到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不可能是何翩,他开的房,他应该有房卡。
”谁?”
“你好,女士,客房服务,送免费矿泉水和水果。”
祝熹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玩着芭比娃娃的祝福,确认她的状态良好,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外面站的确实是酒店服务生,但服务生的旁边,还站着一名贵妇。
那贵妇正是何翩的母亲。
祝熹见到对方,目露惊讶,心道何翩怎么告诉他妈,自己回国了。
“阿姨……”
刚喊出一声,祝熹就被何母扇了一耳光,她大脑瞬间空白,挨这一耳光都不知道原因,脸上都无知觉了。
“狐狸精,呸——”
何母吐了一口唾沫在祝熹身上。
这与祝熹之前认识的何母判若两人,她不明白,何母为什么变得这么厌弃自己。
看在对方是长辈的情况下,祝熹低着头,不吭声,咬牙忍受着。
何母手腕挎着一个爱马仕稀有皮玫红色包,那包价值两百多万元,值一套房。
她脖子上还戴着一串价值不菲的澳白珍珠项链,十根手指甲贴着水晶钻,贵气逼人,祝熹站在她面前,被她衬得灰头土脸,像个丫鬟。
何母不客气地推开挡在门口的祝熹,趾高气扬走了进去。
祝熹吸吸鼻涕,跟在她身后。
走进去后,祝熹对沉浸打扮芭比娃娃的祝福说道:“福宝,叫人,这是奶奶。”
祝福见何母太年轻了,一时叫不出何母为奶奶。
何母回头,瞪了一眼祝熹。
“你瞎取的什么名字,福宝?听上去像个熊猫的名字。”
祝熹哽咽了下,卑微道:“阿姨,她大名叫祝福,小名是福宝。”
“她是何翩的女儿,姓什么祝!”何母看祝熹的眼神,尽是嫌弃。
“把她八字告诉我,我找大师给她取名,改姓何,哪儿有女儿不跟着爸姓的道理。”
祝熹以沉默来拒绝何母的这个无理要求。
孩子是她十月怀胎,是她承受了开指之痛生出来,孩子也是她一直照顾,何翩什么都没付出,只出了一颗晶子,凭什么要跟着他姓。
他倒是爽,不带套,爽那么一下,自己就要承受怀孕生产之痛,这本就不平等了,这时还要来抢冠姓权,祝熹在这方面,不想忍辱退让。
祝福察觉气氛不对,放下手里的芭比娃娃,跳下沙发走到何母面前。
祝熹再次提醒祝福,称呼何母。
“妈咪,我叫不出口,这个阿姨这么年轻,怎么会叫奶奶呢?”
何母舒展了眉头。
“这小嘴,比她爸那张臭嘴甜多了。”
何母朝祝福伸手,要去牵她,说道:“来,奶奶带你去买好吃的。”
“谢谢奶奶。”祝福说道,“我今天已经吃好了,再吃,我的小肚肚,就要涨得圆鼓鼓的了。”
祝福掀开自己的上衣,让何母去看她吃饱了的肚子。
何母被祝福逗得发笑。
小孩子天真无邪,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都能逗得人开心。
“福宝。”祝熹朝祝福使眼色,“把衣服放下来,你是女孩子。”
祝福放下衣服后,何母说道:“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这样的女人照顾她,会教坏她的,你肯定也不想她长大后,和你一样,去靠傍有钱男人过日子……”
听出何母话里的意思,祝熹拦在了祝福面前,说道:“阿姨,如果你今天是来带福宝走的,那必是不可能,你可以来看望她,但我不可能把孩子给你们。”
“你这贱女人,反了天!”
何母用手里的爱马仕包砸向祝熹,骂道:“你算什么贱玩意,敢和我这样说话,她是我们何家的血脉,当然是我们何家抚养了。”
祝熹牵上祝福的手,往旁边躲避,说道:“阿姨,我没记错的话,你姓肖,你口口声声说你们何家的血脉,肖阿姨,你嫁给何叔叔后,你是改了姓,跟着丈夫姓吗?”
“你……你……”
何母被气得要去打祝熹。
“你死定了!勾引我儿子的骚狐狸精!”
忽然祝福大声哭了起来,反倒让何母停下,不敢上前半步了。
“你欺负我妈咪,你和我爸爸一样都是大坏蛋!”
何母为了在祝福面前树立好形象,说道:“没有,我和你妈咪闹着玩。”
祝福不听,越哭越大声,连祝熹都哄不了她,焦急如焚。
为母则刚。
她对何母道:“阿姨,你今天如果是来找我吵架,那请你改天再来,咱们别当着孩子面吵,福宝生病了,身体不好,相信你也知道。”
“还有,今天我们在医院耗了一天,很累,福宝需要休息,请你离开。”
何母也担心祝福这样哭下去,会有个三长两短,她从包里拿出几叠现金、一个长命黄金锁、一对金手镯,扔在了桌上。
“这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
何母走到门外,回头拉过门,说道:“你最好别给孩子讲我们的坏话。”
门关上,何母离开,被祝熹抱在怀里的祝福,立马就停止了哭泣,狡黠一笑道:“妈咪,我装的。”
但祝熹一下哭了出来。
“妈咪,别哭啊。”
祝福小小的手,拂去祝熹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妈咪,我没有伤心,我是假哭,你不要伤心。”
但祝熹是真伤心,真哭。
前几年还和蔼可亲的何母,如今变成了一个恶女人,打骂自己不说,还想要把祝福带回他们何家养着,祝熹难过,切实体会到了什么是万箭穿心。
稍晚些时候,何翩拎着大包小包女童的衣物和玩具回来了,身后跟着同样双手不得空拎着袋子的保镖。
保镖们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何翩没在客厅看见祝熹和祝福,随手拎上一套白色公主裙去卧室找她们。
母女俩都躺在床上。
走近一看,两人眼睛都发红,明显是哭过。
“这又是怎么了?你俩这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抱头痛哭起来了?说出来我听一听,没准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哭。”
何翩还有心思开玩笑。
他拆开公主裙包装,抖落了几下,对躺在祝熹怀里的祝福说道:“快看,福宝,爸爸给你买的公主裙,喜不喜欢?”
祝福精神蔫蔫,对何翩手里的漂亮裙子没有任何兴趣。
像这样的漂亮裙子,在她加国的家中,已经有很多条了,祝熹自她出生,给她买了很多漂亮裙子。
有很多新裙子还因为她长高了,都穿不上了。
“我的小公主,快来试一试。”
何翩把祝福从祝熹怀里薅出来,要给她换裙子,她拒绝,重新钻回祝熹怀里贴着。
“坏奶奶今天欺负妈妈,妈妈不高兴,我也不高兴。”
“谁?”何翩没反应过来,祝福嘴里说的坏奶奶是谁。
祝熹懒懒开口:“我只想安静带着福宝治病,你倒好,告诉你妈,我们住在这里,她找上门闹,你不是存心添乱吗?”
“我什么时候……”何翩感到冤屈。
自己什么时候告诉妈,祝熹她们住在这里了!
何翩从来没向父母透露祝熹带着孩子回国了,更没说她们母女俩,被自己安顿在这间酒店。
连何母找上门,他都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