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锋将座椅调整至最舒服的位置,当个好听众,不时回应两句,均恰到好处,车内气氛很是融洽。他现在可以确定龙虎豹彪等人常年在港岛活动,但应该不是港岛人,口音不是很像,具体情况不明。四人是豪哥的绝对心腹,也是隐藏的杀手锏,需要尽快查清他们身份,知己知彼。
他一小时前跟苏梅通过话,时间足够专案组的人员赶到码头,盯紧自己就能找到豪哥的落脚点,然后全天候布控监视。他没有四下搜寻专案组的跟踪车辆,以免引起阿豹的怀疑,相信就在附近,都是这方面的专家。专案组的成员他只见过苏梅,其余人一概不知,确保安全,任何疏忽都会带来致命的危险。
他调至座椅时,发现左侧车门的置物格内放着一本杂志,顺手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港岛着名的《龙虎豹》,封面十分辣眼。他没有翻看,放在阿豹能看到位置晃动,同时开口,“豹哥,都网络时代了,谁还看纸媒?”
阿豹瞅一眼后视镜,嘿嘿笑起来,“你不懂,这叫情怀,我们那时候只有这个可看!”
边锋把杂志放回原位,“看品相有些年头了,不是近期的吧?”
阿豹点点头,“以前的存货,这东西正常渠道是不能通关的,但在黑市能买到。不过就像你说的,网络时代,纸媒完全衰落了,黑市上也很少了。”
他不用边锋回应,继续说着,“这些天养伤,再加上有活儿干,豪哥不让随意外出,只能拿这个解解闷了。还是你小子命好,受伤都有美女照顾,刘莎的颜值可是相当不错的。”
边锋记得阿豹从未见过刘莎,此刻却说出名字,随即发问,“豹哥也认识刘莎?”
阿豹心知说漏嘴了,尴尬一笑掩饰,“不认识,听豪哥说过。老弟,你别误会,我虽然好色,但有底线,兄弟女人是绝对不会碰的。”
边锋立时摆手,“豹哥多心了,江湖儿女,逢场作戏,谁也当不得真。”
阿豹竖起大拇指,“老弟是明白人,等干完这趟活儿,我请你去港岛玩玩,那才叫男人的天堂呢!”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阿豹驾车始终在市区内转悠,明显是在查看有没有跟踪者,直到快下午两点才抵达目的地:一处老旧的居民区。边锋虽然坐在车内,但仍能清楚分辨出当前的方向,确定位于西南区,具体方位不明。居民区内的道路较为狭窄,凡是有空地的位置都停满了车辆,想找个车位非常难。
阿豹熟练驾车在小区内穿行,没有停车的意思,不久从另一侧大门开车,沿着横街行驶数百米,遂靠边停车。他关闭发动机,手指右侧临近商铺解释,“这片区域是城中村,房租便宜,住了很多打工仔,人员虽复杂,却也方便藏身。”
边锋拎着背包下车,看到临街全是民居改建商店和饭店,规模不大,生意似乎很红火。阿豹穿着短裤和背心,光脚套一双沙滩鞋,毫不起眼,与目前身份很相符。别克GL8也只有六成新,停在路边并不引人注意,一切低调。他带路前行,进入城中村前,特意在小卖部买了两盒红万,还跟老板闲聊了两句,并介绍边锋是自己的老乡,过来帮忙送快餐。
城中村租房便宜,很多外卖小店都设在这里,阿豹他们以送快餐身份住在这里,始终没有引起怀疑。尽管城中村内人员复杂,流动性也很大,可村民对突然出现陌生人还是很敏感的,阿豹的介绍非常有必要。边锋没说话,故意很紧张地朝小卖部的老板点头,很像是第一次出远门。
阿豹笑着和小卖部的老板告别,大步走入城中村内,沿着主干道前行,两侧停满了各式车辆,甚至还有几辆大货车。两人前行几十米,拐入右侧的岔路,前方明显曲折起来,两边都是三层小楼,午后的行人并不多。这里晚上最热闹,尤其是打工者下班后,差不多过了凌晨一点才能安静下来。
城中村内的站街女也很多,巷口路边随处可见,当然现在是休息时间,白天基本看不到。阿豹很熟悉村内的地形,点上一支烟,边走边惬意地抽着。边锋没有和他并排而行,位置稍稍拖后,暗中观察四周的环境,发现小巷岔路很多,发生危险可以快速撤离,的确是个理想的藏身场所。
他看到路边民居的外墙上都用红漆写着拆字,没有明显的斑驳,应该是近期才写上去的。阿豹见他注意墙壁上拆字,遂夹着香烟一指,“一年前就说要拆,可现在还没有动静,都是钱的问题,拆迁费谈不拢罢了。”
边锋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发现空中似乎是有小型无人机在监视跟踪,遂及时转移阿豹的注意力,以免被对方发现。他判断无人机应该是专案组的,但一路上并未发现跟踪者,说明都是老手。跟踪者不便进入城中村,遂使用无人机进行跟踪,想确定边锋的落脚点,便于进一步监视。
不过无人机的操控者忽略的下午的阳光,而且高度较低,摄像镜头出现了反光,很容易被发现。好在阿豹不久转弯拐入一条小巷内,穿过去后又前行的上百米,这才抵达真正的住处,也是一幢普通的三层小楼。附近民居样式都是一致的,有些甚至没有门牌号,不是本村的村民很难分辨的出来。
阿豹靠近三楼小楼的大门,丢掉烟头,取出钥匙开门,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边锋抬头打量三层小楼,趁机扫一眼空中,已经看不到无人机踪影了。他肩挎背包行进,左手借助背包掩护,一直在暗中打手势,相信无人机是看到了,这才升至人眼看不到的高度监视,防止暴露。
边锋不久进入大门内,绕过影壁,来到院落内,除了十几盆热带植物外,没有多余的物品,地面也很是干净。阿豹关好大门, 带着边锋穿过院落,进入一楼客厅内。柜式空调的液晶屏幕显示为二十度,令人暑热全消,甚至还感觉有点冷。客厅的面积不小,黑色真皮沙发上铺着藤垫,茶几上摆放着外卖餐盒和啤酒的空易拉罐,还没来得及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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