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不假思索:“好。”
这个字似是给叶仲文心中注入了兴奋剂,他重新吻住她,胳膊紧紧圈着她,似要将她镶嵌进身体里。
窗外月色朦胧,淅沥沥下起小雨。
动听的雨声,宛转绵长了一整夜。
深夜,叶仲文坐在床头。
他心中思绪万千,目光矛盾地看着旁边熟睡的人儿发呆。
他拿起手机,点开林之元的对话框,输进去一行字:移民计划重新进行。
正要点发送,沈棠的手机屏幕因为震动自动被点亮。
叶仲文看过去,屏幕上跳出一个提示框,nick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
而这个nick的头像,正是前几日她说并不认识的华东来。
叶仲文脸色僵硬地看着屏幕熄灭,眼神空茫茫的将要发给林之元的消息逐字删掉。
最后一个字删干净后,他耳边响起的是妈妈的诅咒。
谎言和算计......
多么可笑。
他咧着嘴不动声色地笑,整个人重新融进黑暗中。
早晨。
沈棠睁开眼睛,身边没了昨晚的爱人。
她抱着被子坐起身来,想到昨晚的折腾,不禁脸上一红。
如今理智回归,她不由问自己是否又草率了。
还有叶仲文说去瑞士,她怎么不顾后果就答应了。
说不定那只是叶仲文随口说的玩笑话呢。
叶氏在这里,他怎么离得开。
突然这样子千头万绪,将她心情弄得很复杂。
但有一点,她很肯定。
她能真切地感受到,叶仲文是需要她的,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也许爷爷说得对,叶仲文只是不懂得表达。
这样想着,她笑容满面地跳下床,洗漱好特意化了个淡妆,小跑着下楼去。
她在房子里绕了一圈,才找到叶仲文。
叶仲文坐在后花园的餐桌前,背对着她。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这场景如梦似幻。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伸开双臂从后面搂住他肩膀,脸贴在他的耳畔,藏不住心中甜蜜地笑着说:“早。”
叶仲文神色没半点情绪波动,握上她的手腕令其脱离,淡淡地回:“早。”
沈棠愣了愣,过去他对面坐下。
见他神色淡然,她心想叶仲文还是叶仲文,不可能一夜之间就真变得热情。
她敛了敛脸上过于明显的笑容,轻咳一声:“彭婆婆出去了吗?”
“嗯。”叶仲文回。
她点了点头,拿起牛奶喝上一口,忍不住将叶仲文的神色重新打量。
兴许,他是在为昨晚的失态而不好意思,所以现在故作冷漠。
“这里的空气真好,阳光也很舒服。我从来没有出过国,不知道瑞士的阳光会不会也像现在这里。”沈棠笑眯眯地畅想起来,“我们可不可以在那里也弄一个像这样的花园。我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田园生活。”
“你要移居瑞士?”叶仲文冷不丁地问。
沈棠整个人一僵,强撑出一个笑容:“昨晚你不是说......”
“昨晚我和你说什么了?”叶仲文突然看向她,眼神冰冷。
沈棠似猛地被浇了一大盆冷水,眼神里尽是困惑,“你不是说我们一起去瑞士重新开始吗?”
闻言,叶仲文轻扯嘴角:“上床前,男人什么话不会说?你竟然还当真了?”
沈棠确定眼前的就是叶仲文,而他说的话也很清楚。
瞬间,她像被一股巨大的力扯进深不见底的冰冷深海里,全身血液都瞬间凝固了。
她难以置信地扯出一个惨淡的笑:“你是故意捉弄我,是吗?”
叶仲文收回视线,放下手中刀叉,声音幽冷地说:“昨晚我看你很满意,应该不会再说是装的了吧。”
沈棠耳畔嗡嗡作响,一时间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她放在桌面上的手紧握成拳,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惨白。
叶仲文将一份沙拉放她面前,淡淡地说:“昨晚我心情不佳,有你在,我缓解了不少。”
沈棠倒吸一口凉气,红着眼看向他:“所以,我只不过是你发泄的工具?”
“你是我太太,我不找你发泄,难不成去找别的女人?”
他理所当然的语调像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响,尊严顷刻间被炸得七零八落。
“一切从没变。”她自嘲的笑,如梦初醒,冷冷看过去,“叶仲文还是叶仲文,一个不折不扣的无耻浑蛋。”
叶仲文不恼,回以一笑:“再无耻,也是你的丈夫。这一生,你都别想能够摆脱这样的浑蛋。”
沈棠紧咬着唇角,心脏痛得像有人在用刀边剜边往上面洒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声音发着紧,“难道你希望我也像妈妈一样吗?”
闻言,叶仲文脸色一沉,脸上的表情迅速僵硬。
他一把抓过沈棠手腕,压着声音说:“我会吸取经验教训,好好保护你,不让你有重蹈覆辙的机会。”
沈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叶仲文,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血。”
“闭嘴。”叶仲文厉声喝止。
“这世上,从没有人爱过你。”沈棠冷声继续,“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和尊重。没关系,我会选择原谅你,因为这样的你真的很可怜。”
叶仲文眼神跟着变得淡漠,一点多余的情愫都没有。
“谁用你可怜,谁需要爱这种虚伪的东西?”他声音里带着不屑,固执得似一个魔鬼,“你想离开我,想找一个爱你的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既然我选择了你,你也选择了我,我们就应该永远捆绑在一起,生生世世活在没有爱的世界里。”
“叶仲文,你是个疯子。”沈棠咒。
“对,我是个疯子。”叶仲文欣然承认,眼神里尽是病态,“我妈是疯子,我只会比她更疯。所以,奉劝你别惹恼一个疯子,不然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也不清楚。”
说完,他将沈棠手腕用力往桌上一甩,随即起身离开。
沈棠呆坐在原位,看着桌上的凌乱,明明沐浴在阳光中,却冷得全身颤抖。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刺在心脏上,呼吸也在这一刹那跟着断了。
愤怒,悲伤,懊恼,从四面八方涌来,似一连串无声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中午,叶仲文独自走了,小许奉命开车来接她。
她呆茫地坐在小许后面的副驾上,单手托着脑袋,靠着车窗,不发一言。
小许询问:“夫人,路程有些长,你想不想听电台。”
“嗯。”她感觉说出这一个字都似用了最大的力气。
小许打开电台,车里才稍稍有了些活力。
不一会儿,电台放了一首经典情歌。
随着歌词伴着旋律响起,沈棠眼角的泪也跟着决了堤。
“我看到了他的心,
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
他不爱我,
尽管如此,
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