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府。
宁静雅致的小院。
院中并无繁花似锦,仅几株茶树绽放花朵,朴素而常见,非名贵的茶花。花瓣如梅花般细碎,白瓣映衬金黄花蕊。
荣王府内,不少仆人们疑惑不解,以郡主殿下的尊崇,天下的奇珍异树难道求之不得?为何独独偏爱这几株寻常的老茶树。
“郡主,许掌柜到了。”
梁思琪的贴身侍女穿过庭院走来,见梁思琪正浇水养花,轻声通报。
“请他进来吧。”
梁思琪回眸浅笑。
这抹微笑恰好落入门口的许臻眼中,令他微微怔愣。
以往,他与荣王府虽交往频繁,但毕竟只是送书的差事。梁思琪对他并不亲近。而自从他与何言成为朋友之后,梁思琪对他态度的微妙转变让他感到……
许臻心中藏着一丝神秘预感,却不敢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公主殿下。”
他手持两卷奇异的魔法书步入殿堂。
那是《夜语奇谈》的最新卷册。
“这是刚出版的《夜语奇谈》两卷。”
说完,他将书递给了梁思琪。
梁思琪放下手中的水晶水瓶,接过书,“多谢了。”
“这是我应当做的。”
许臻连忙答道,视线却不时飘向那位侍女。
梁思琪察觉到他的眼神,对侍女吩咐:“小芳,你先退下吧。”
小芳对许臻撇了撇嘴,随后退出了房间。
待小芳离去,许臻才从怀中取出一个镶嵌宝石的首饰盒,悄声道:“公主殿下,这是何公子委托我送给您的,说是庆祝您的诞辰礼物。”
梁思琪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他怎么知道我的诞辰呢?”
许臻尴尬地回答:“小人并不清楚此事。”
梁思琪也没再多问,接过首饰盒,“谢谢你。”
许臻只是微笑,“那小人就先告辞了。”
他看出梁思琪眼中闪烁的期待,料想此刻公主必定急于查看盒中之物。他若再逗留,就显得不妥了。
果然,梁思琪并未挽留,只是点头示意。
没等许臻离开,她便径直走向内室。
“唉……”
许臻意味深长地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何公子与公主,他们的故事会有怎样的结局呢?
梁思琪回到闺房,在妆台前坐下。
妆台上摆放着一只精美的百宝箱,由珍贵的小叶紫檀制成,配以黄金锁扣。在大渝帝国,无论是贵族少女还是平民女子,多数都会拥有这样一件宝物,用于收纳珠宝首饰和梳妆用品。虽然材质有贵贱之分,但对于女子来说,它们都无比珍贵,即便是出嫁,也要随身携带。
这就像女子的私人珍宝库。
梁思琪打开了那个精致的首饰盒,只见紫绒布垫托着一条闪烁耀眼的项链。
连梁思琪也一时失神。
之前何言赠予她的十二星辰手链已经足够美艳,但与眼前的项链相比,顿时黯然失色。
两者之间无法相提并论。
梁思琪曾见过宫廷中的诸多珠宝,荣王府内也有不少举世罕见的珍奇。其中一些历史悠久,来历非凡,精美绝伦。然而,与这条项链相比,它们仿佛不过是萤火虫与皓月争辉。
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饰品。
镜中的娇颜瞬间染上一抹绯红。
她轻轻地拿起项链,戴在自己雪白修长的颈项上。项链沿着柔滑的肌肤滑落,消失在深深的领口里。
梁思琪一时如痴如醉。
贝齿轻咬下唇。
……
幽县衙门。
何言一行人在用过餐后直接前往地牢。
回去的路上,何梁与何言商量,是先去撰写呈给府衙的报告,还是先审问那些山贼。
何言建议先去审讯山贼。
先逐一询问他们的出身,再了解其他山贼的情况。其余的事,再作打算……
在这片神秘的大陆上,众多山贼并非全然邪恶,亦非皆是无辜。如今,县衙之中已无可用之人,不能指望府衙专门来处置这些山贼,但请求他们提出一个妥善的解决之策却是可行的,这并非麻烦府衙,而是寻求指引。
踏入阴暗的地牢,那些山贼的咆哮声在外就能清晰听见。
“给老子食物!”
“我要吃!”
……
何言他们带来了食物,给陈幼熙、竹儿、老何以及那些妇人,同时也给守护县衙的茶陵军士兵们,却独独没有给这些山贼分发。按照何言的打算,就是要让他们先尝尝饥饿的滋味,等他们熬不过去,自然会安分下来。至于他们的叫嚣和咒骂,饥饿的肠胃哪还有多余的力气支撑?
何梁与韩飞鸿步入地牢,无视山贼们的愤怒叫喊或恳求,直到来到关押二毛子的囚室。这间牢房潮湿且弥漫着腥臭,偶尔可见老鼠在墙角穿梭。土石墙体上,青苔肆意蔓延。
二毛子被单独监禁,躺在稻草上,悠闲地跷着腿。看见何言他们走近,他并未出言谩骂,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转头望着石壁。
何言开口:“二毛子,你这是自寻死路,连生存的机会都弃之不顾?”
“嘁。”
二毛子冷笑一声,头也没回:“自从老子上了山,就没想过安享晚年。要么被砍头,要么被人干掉,反正都是死,没什么区别。小子你别痴心妄想了,有种就给老子痛快点。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他身材虽矮小,却透出一股硬气。
“好吧。”
何言不再多问,说道:“那便如你所愿。”
接着,他高声下令:“来人!将此贼首带出去游街示众,于县衙门外斩首!”
他希望能从二毛子口中套出一些情报,毕竟他是匪首之一,但也不是非得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大黄山的山贼几乎悉数被捕,总有些人了解其他山头的秘密。
为了维护正义,赢取民心,还要为牛老根和牛丫儿讨回公道,二毛子的命运已无可挽回。
茶陵军士兵立刻匆忙赶来,打开牢门,将二毛子拖了出去。韩飞鸿察觉到二毛子身怀修为,决定跟上去监视。
随着二毛子被带走,地牢内瞬间陷入了寂静。何言又叫来几名茶陵军士兵。
他们在地牢的走廊中来回走动,边说:“你们并非首领,不一定要处死。但若想活命,就要看你们的态度了。”
“现在,本少将一个个询问你们。最好知无不言,如果提供有价值的情报,甚至可能免于流放。”
话音刚落,他已经走到审讯的区域。那里是一个房间,摆满了各式刑具。桌椅上铺着纸张和笔墨,准备就绪。
何梁自觉地坐在了椅子上……
在迷离的雾气中,何言对着跟随的茶陵军团士兵下令:“从最深处的囚室开始,逐一审问!一个接一个地带出来。”
“遵命。”
几个茶陵军团士兵领命,消失在朦胧的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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