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兴冲冲地去沐浴。
一瓢冷水浇头,才想起查看先前抽奖得到的物品。
结果令他颇感失落。
十九件宝物,十八件普通,只有一件罕见......
珍贵的异宝,如今对他来说已经不再引起丝毫兴趣。
一夜转瞬即逝,迎来新的一天。
何言清晨即起,连早餐都来不及品尝,便急忙离开衙署前往万福客栈。
好不容易邀请到韩飞鸿这位奇才,并让他对某个计划产生共鸣,何言自然要把握机会加深彼此的联系。此人,正是幽县抵御山贼的最大倚仗。
然而,当何言抵达万福客栈,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韩飞鸿率领着那些身披布质护甲的士兵,正热火朝天地在客栈前的街道上操练,震耳欲聋的呵、哈之声回荡四周。
围观的群众密密麻麻,围得水泄不通。
何言隐约听见人群中有窃窃私语:
“这些战士是哪里来的?”
“没看到他们腰间的徽章吗?那是茶陵军的。”
“茶陵军怎么跑到我们幽县来了?”
“嘿,听说是新任县令从茶陵军借调来协助治安的。”
“你听谁说的?”
“嘿!”
说话之人脸上掠过一丝得意:“难道你不知道我家邻居二姑妈的小侄女的丈夫的朋友在城卫军服役吗?他昨晚守夜时亲眼目睹的。”
“……”
何言挤进人群,朝领头的韩飞鸿高声喊道:“韩将军!”
韩飞鸿转过头,擦去脸上的汗珠,“何公子。”
接着,他对士兵们下令:“继续训练。”
然后,他走到何言面前:“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何言拉着他就往客栈里走,低声说:“心里一直挂念着治安之事,所以来找你商量对策呢!”
韩飞鸿哭笑不得:“我可没答应过要为你出谋划策啊?”
“见外了不是!”
何言说:“咱们也算是不打不成交了。你帮这点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韩飞鸿摇了摇头,轻笑出声。
还真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
不过,何言的个性倒是让他感到颇为有趣。
这个人,时而正直,时而狡猾,时而又毫无顾忌,让人琢磨不透。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惹人讨厌。
两人进入客栈,除了掌柜和小二,别无他人。
大概都被外面训练的士兵震慑住了,无人敢进来。
何言问韩飞鸿:“吃过早饭了吗?”
韩飞鸿点点头:“训练前就已经用过了。” 事实上,他们已训练了半个时辰,之前还在幽县城墙下跑了两圈。
“掌柜的,来一碗面。”
何言转头向掌柜吩咐道。
接着,他又对韩飞鸿说:“幽县的山贼盘踞十多个山头,两千多号人,韩将军有什么妙计吗?”
“没有。”
韩飞鸿坦诚地摇头,“仅凭这些情报,哪里能想出妙计?何公子还是先设法了解山贼的详细情况吧。”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过对付山贼,无非就是征伐或招安两种途径。”
“招安?”
何言目光闪烁。
如果可以招安,那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
如今手中的金币虽不多,但或许足以收买众多林地强盗的心。
届时,甚至连正规军都不需出动,直接让投降的强盗们去平定其余的同类。
然而韩飞鸿抢先开口:“不过何县令仅是一县之长,并非招讨使,无权颁发招安令。若想招安,还需向潘督军请求批准。否则,就算那些山贼愿意归顺,也无处安插他们。”
何言怔住:“那让他们各自返回故乡如何?”
求援潘南漳?
此念一闪即逝。
“呵呵。”
韩飞鸿淡笑:“何县令若私自释放强盗,将被上级追责,这是重罪。”
何言不由得皱眉:“意思是必须彻底清剿了吗?”
韩飞鸿点头:“若无招安令,唯有此途。唯有那份令牌,才能赦免他们的罪行。试想,如果各地都效仿,给予强盗恩惠,让他们各自返家,大渝国的律法威严何在?当百姓生活困苦时,岂不是人人都会上山为寇,危害村落,最后还能白白占朝廷便宜。”
何言陷入沉默。
韩飞鸿所言无疑是对的。
他一心只想解决幽县的匪患,却忽视了这些山贼都是犯罪之人。
山贼事小,国家尊严事大。
再者,不除之,恐怕难以安抚民心。
在福满楼用过早餐后,何言回到了县衙。
心中有些沉重。
招安不成,挑拨山贼内斗又无计可施。
强行征讨,力量又不足。
目前,只能设法摸清这些山贼的实力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回到县衙,何言直接找到了何梁。
他对何梁说:“兄长,征兵令还没张贴出去吗?” 何梁回答:“还没,怎么了?”
何言微皱眉头:“我在想,我们是否应该同时发布悬赏令。”
“悬赏令?”
何梁一愣。
先前何言只提过征兵之事。
何言解释:“找那些见过各山贼首领的人画肖像,先到先得,每张肖像换五十枚金币。然后公之于众,悬赏他们的人头,每位一百枚金币。红娘子、通臂猿和秋风老人这三个重要人物……每位五百枚金币。”
“呵呵。”
何梁突然笑了:“你现在真是财大气粗啊!”
何言答道:“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就是最好的,说不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人抓到他们,岂不省事?”
何梁摇头:“别想了,几百人的山寨,就算是宗师级强者闯入,也会很棘手。”
何言不以为然:“至少可以震慑他们一下!”
他这么做,其实是想表明立场,争取民众的支持。只要得到民众支持,那些山贼终将成为过街老鼠。
如果没有民众支持,别说两百人,就是两千人,想让他们归顺也会困难重重。
“行。”
何梁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身旁,俞幋面色苍白,惊恐不已,连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
何言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这家伙,又不是要将他送上绞刑架,为何如此胆战心惊?
俞幋解释道:“那些山贼势力庞大,这么做只会激怒他们!若他们一怒之下攻入县城,该如何应对?”
这话让何梁和何言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没错!
幽县城内的守卫军只有几十人,再加上茶陵军,也不过三百左右。
如果那些山贼悍然进攻,恐怕难以抵挡。
何梁又看向何言。
何言眯眼建议:“那先发布征兵令!只要召集到五百人,守住这幽县城应该没问题吧?”
俞幋却提醒:“但如果那些山贼拿附近的村民出气呢?”
何言皱眉。
尽管俞幋的立场有待商榷,但他的顾虑并非无理。
才刚开始,就采取过于强硬的手段,也许真会招致山贼的报复。
到时若是出现村落惨遭屠戮的情景,对何梁来说也将是个大麻烦。
该死,这剿匪之事比预料中棘手得多啊!
幽县无疑是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