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姨想询问的话卡在嘴里,动作拘谨的接过他们脱下来的外套。
时聿率先去了书房,跟在他后面的徐殊音慢吞吞的换下鞋子,然后去了卧室。
徒留常姨一个人在客厅茫然。
发生什么了?
两人是吵架了吗?
夫人脸上还有创可贴,是先生打的?
嗯?不应该吧?
想把自己锁在书房的时聿没待几分钟就出来了,他来到卧室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徐殊音坐在床上。
她佝偻着身子,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兔子。
不知道为什么,从下车的时候时聿就对她脸色不好。
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她生气,也不知道缘由。
一回到家什么的都没有说就自己去了书房。
不就是发脾气给她看的嘛。
徐殊音这样想着,控制不住的落泪。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常姨进来了,也没有抬头去看。
害怕常姨看见她的样子担心,徐殊音侧过身子,闷声闷气的说:“常姨,我有点饿了,你去做点饭给我吃吧。”
脚步声响起,没有离开,反而是离她更近了。
徐殊音正疑惑的回头,结果就撞进一个怀抱。她一动不动,闻到是熟悉的气味。
“怎么还哭了?”
时聿放低声音,看她那可怜的样子颇有些心疼。
见是他来了,徐殊音甩开时聿给自己擦眼泪的手。
“你别碰我!”
她扭头,表现的很抗拒。
时聿已经猜到她为什么这样了,想到自己在下车的时候确实态度不好,内心不由来一阵阵后悔。
他抱住徐殊音,让她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
“抱歉。”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徐殊音时不时的啜泣声。
看着她把眼泪鼻涕都蹭在自己身上,时聿也没了脾气。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等徐殊音哭泣的声音逐渐小了,时聿重组起话语想跟她好好谈谈。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和,而不是质问她:“为什么去酒吧不先通知我?”
徐殊音板着一张脸,睫毛上还带着泪珠,忽闪忽闪。
犹豫片刻她断断续续道:“当时我太着急了,知道小秦的地址就赶紧去了,没想到现场...”
“你总是这样。”时聿忍不住说,他也不是故意要跟徐殊音较真这些事情。
可是每次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在M国的时候,她贸然去追董秀丽,要不是自己有先见之明在她身上留下跟踪器,根本就找不到她在哪里。
在汀州,她去祥年面馆,幸好老板娘是个残疾人,要是个成年男子她会不会......
时聿不敢细想下去,她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不说。
今天幸好他小叔在,要不然凭她会的那两脚猫功夫还指不定被人给摁着打呢。
一想到这个时聿心里就忍不住窜上怒火。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徐殊音大概也知道他内心想什么了。
可这事又怎么说呢?
她又不是神仙,没法预知后面发生的一切,难道所有事都要通知时聿过来吗?
谨小慎微,战战兢兢。
那这生活还过什么?
两个人各有各的想法,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是看着对方忿忿不平的表情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一时之间双方都没有说话。
气氛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时聿毕竟比徐殊音年长很多,自然不会跟她在这斗气。
“对不起,”他先败下阵来,“桐桐,我很担心你。”
时聿紧紧抱住徐殊音,一想到她身上还有伤口又赶紧松开,转而握紧她的手。
“……我很害怕。”
徐殊音听着,她甚至能感受到时聿那祈求似的语气。
纵使再铁石心肠的人,看见他这副样子也会心软吧。
她抿嘴,别扭的说:“......对不起,我也有错。”
徐殊音靠在时聿的肩膀处,瘪着嘴继续说:“我...以后改,去哪里都告诉你,我不知道你会担心成这样。......抱歉。”
她说着,把手抽出来,然后用小拇指勾住他的手。
反应过来她在撒娇,时聿笑出声,原先沉闷的心情瞬间被一扫而空。
“咕噜噜……”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徐殊音的肚子饿了。
一晚上没吃饭,刚才又跟时聿说半天话,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咱们下去吃饭?”时聿掩饰嘴角的笑意。
“……嗯”
时聿直接抱着徐殊音下楼,在客厅小沙发坐着思考人生的常姨听见声音立马站起来。
见到两人关系亲昵,悬着的心瞬间放下来了。
还好还好,小夫妻打打闹闹。
不用时聿说她就知道两人是来吃饭,她笑呵呵的理理衣服,然后去到厨房简单的下了两碗面。
吃过饭后徐殊音已经十分困乏了,时聿又抱着她上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她就收拾着要去看秦简茹。
时聿特地没有去公司,而是跟她一起。
临走常姨拿着食盒递给徐殊音,“替我给那姑娘带个好,身体痊愈了来家里我给她做饭吃。”
徐殊音一时愣住,反应过来应该是昨天晚上时聿嘱咐常姨做的饭菜。
她瞬间觉得心里暖暖的,时聿想的比她周到。
“好,我肯定给带到!”
刚到医院,徐殊音就接到秦简茹醒过来的消息。
她马不停蹄的赶过去,病房里秦简茹面色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无神的看向天花板。
护工见他们来了如临大赦,赶忙过去说:“早上醒来她就不说一句话,我买了饭给她也不吃,你们来了正好,快去看看她吧。”
听到护工的话,徐殊音就担忧起来。
她走到床边,把食盒放在床头桌上,然后给秦简茹往上盖了盖被子。
“小秦,感觉身体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简茹才逐渐回神。
见是徐殊音,她还没开口两行眼泪就先落下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
徐殊音握着她的手安慰,“没事了,我们已经报警了,今天警察应该就来取证,你别担心。”
时聿见两个姑娘有很多话要说,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合适便自觉走出了病房。
秦简茹看着她,反手握住徐殊音,那力度似乎是要把人的手捏碎一样。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嘴里不停的喊着徐殊音的名字,声音更是撕心裂肺。
突然想到什么,她挣扎要坐起来。
“徐殊音,不能报警,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