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轩道,“大部分案子还不是你那个好姐姐,戚宝莲干的。”
金梅轩抬头看着弟弟回,“不是她,这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那又如何?那丫头笨的要命,又杀了那么多的人,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
这是实话,金梅轩无法反驳,他只好重新低头道,“既然回来了,就去任职吧,别在我这里闲逛。”
现在,他不想再跟弟弟说一句话,也不想听父母又传达了什么旨意,家族那边又有何闲言碎语。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那我走。”金竹轩一脚退出门外,走之前又说道,“母亲跟我说,想个办法去找找六大家族的茬,咱们在朝为官,家里人被欺负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金梅轩抬头道,“公是公、私是私,为何你总要把家里的私事,掺和到朝廷的事情来,我是不会跟你一起干徇私枉法的事情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大哥你那么聪明,想必一定有办法将私事变为公事。”
金竹轩勾了勾嘴角,转身离去。
金梅轩在背后冷着脸道,“哪有什么私事,六大家族不早就是皇上要铲除的对象吗?”
……
皇宫。
“皇上,臣提议,拿出更多的资源,增加镇武司的人手。那些江湖人士日益增多,各地犯的案子数不胜数,再不加以整治,后患无穷。”
长乐太子温婉如玉,听闻此言,微微一眉,像极了他那过世的母亲。
“厉大人,我觉得此事不妥。镇武司一大半的人数都不是朝廷培养的,说白了,就是我们拿钱雇他们办事。心根本就不在这里,若是有所不满,转头就走。”
“我建议,还是开设朝廷的武院和道院,在全国各地挑选人才,将他们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等到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后,他们慢慢的成长起来,这天下的掌控也会慢慢的回到皇朝的手中。”
“十年、二十年?太子殿下真是好算计啊,你这哪是为朝廷解决问题,这分明是在为自己培养人手。以前我还觉得太子殿下你是个不争不抢,善良仁义的明君,现在看,您的心思当真是深啊!”
左丞相走上前,脸上带着嘲笑,一句一句的嘲讽,丝毫没有顾及皇上的颜面。
他如此大胆,无非就是看着皇上是一个普通人,其身后的一字并肩王陷入沉睡,没有人给他撑腰了。
人善有些时候的确是好的,可惜在皇朝这个地方就变成了软弱,谁都可以上前踩一脚,欺负一下。
可偏偏这父子二人又都是个软包子,能给他们撑得起腰的人,不是沉睡了就是死了。
如今也只剩下了大国师张卿子,可他也身不由己,就算有心想要帮忙,他身后的黄巾军也会成为阻碍,推着他站到皇帝的对立面。
这是一个教会带给他的便利,同样也是束缚,某个势力达到顶峰,便不再是脑袋决定屁股,而是屁股决定脑袋。
你坐在哪个位置上便要问哪个位置后面的集体考虑,这是一条所有人都无法改变的定律,没有绝对的力量一旦触碰就会被反噬。
燕九九脸色变得难看,准备来的天下本来就是给太子的,他提前培养实力怎么了?关你们这群老臣什么事儿了?用得着这么挑拨离间,言语嘲讽。
“左丞相,太子这个方法很好,正所谓病去如抽丝,这天下门派的乱象也不是一天两天就成了。这样一步一步慢慢来也能避免动荡。”
“皇上,臣以为不然,重病需要下猛药,您看看这几个月,有邪道支持无力四处打杀,殃及了多少百姓,毁坏多少的商铺林田,我觉得应该派兵镇压将那些犯事的人全部抓捕归案。”
“怎么抓?如今这朝廷又有多少可用的人?所以臣还是那句话,建议扩张镇武司。”
“哪来的钱,你出吗?”
“开办学院也不见得要比这用的少…”
“那也总比拿着这些钱去喂给狼好…”
“混蛋,想跟我比划比划吗…”
大殿之上,大臣分坐三方各持己见,吵的跟菜市场一样,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就在这,一直未曾说话的镇魔院首突然来了一句。
“皇上,要不您唤醒一些罗刹犬兽吧,有了他们相助一切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王黑虎在沉睡之前的确杀了一批罗刹犬兽,但是他并没有全部杀掉,而是留下了一部分并命令他们沉睡,确实他给燕九九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也是悬在文武百官头顶的一把利剑。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巴。大殿之内一阵安静,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下所有人都老实了,他们都在等待皇上开口。
燕九九摇了摇头,“如今还没有到达那种地步,黑虎王如今在沉睡,罗刹犬兽不一定会听话,一不小心会造成麻烦。”
镇魔院首笑了笑,又往前走了一步道,“诸位,如今的天下已经是修炼者的盛世了,咱们再不参与其中,就会被时代所淘汰,最终的大燕王朝便会是咱们的下场。”
“所以建立学院培养人才刻不容缓,我知道一开始很难,人手、财力、制度,以及后续培养的忠诚,都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可再怎么难,咱们也要坚持下来。”
建立学院的事情其实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有人提出了,但是很快就遭受到了群臣的抵制,一个新的部门建立自然是要分走权力,没有哪个大致愿意让自己手中的权力缩水。
而这次皇上太子以及镇魔院首已经在背后商讨好了一切,他们想借助这次机会将这个完善好的计划再往上提一提。
“说的轻松,可谁来当这个院长?你吗镇魔院首?”
左丞相瞥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嘲讽,镇魔院首区区武夫。
“自然不是,不过臣的确有几个人选,其一清河县城的莫凡,此人为人正直,乃是一代宗师不但本领高强还擅长教学。
其二便是青松观主春娘,她的实力虽然一般但教出了五名金牌神捕,威望也有一些。”
最后的两位便是大国师,和大雪山的何宗师,他们无论是在人品和威望实力各方面都说得过去,足以成为一院院长。”
“张国师,不太好吧?”
“他培养出来的弟子到底是朝廷的还是黄巾军的?”一名大臣皱眉道。
又有一人紧随其后,“另外几个恐怕也不行吧,其中两个可是跟那邪魔有牵连。”
燕九九难得硬气一回,一拍桌子皱眉道,“好了,都别说了。朕已经决定了,每年从国库调出一成银子,用于建造学院,培养有用的人才。至于院长的位置,先暂定何洪亮,太子!”
“儿臣在!”长乐太子赶忙单膝跪下。
“我想派你去大雪山去请何洪亮入宫,你可能办到?”
“儿臣自当,尽心竭力!”
“好。”燕九九看向百官道,“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情?如果没有,那就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拜,朝会散去,此事告一段落。
离开前文武百官都有一点发懵,今天的皇上怎么跟往常的不一样?仔细想一想,他们好像是被罗刹犬兽吓住了,中了皇上和太子设下的圈套。
要不然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把建造学院的事情认了下来。
但事已至此他们又能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好联络身在朝外的好友,让他们搭上这条线,挤进学院夫子的行列。
下了朝堂,燕九九立马就脱掉了那身衣服,当了十几年的皇帝,他还是不习惯或者打心理抵触这个位置。
“皇上怎样?我说这个办法行吧。”张卿子走上前,一脸笑意,二十年过去了他还是那副老样,感觉岁月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一点痕迹。
可燕九九已经老了,长出了浓郁的胡须,原本那个俊美青年也变成了沉稳大叔,就是一身的气质依然温柔。哪怕穿上黄袍发怒,也不会让人畏惧。
“别取笑我了,要不是你的人暗中施法,让他们短暂的产生恐惧无法思考,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顺利。”
“不过终归是好的,不是吗?”张卿子笑了笑道。他的周围四个年轻人走了出来,他们全都是初月修士,更是同出一门那就是青松道观。
“陛下,刚才就是这几位出手。明日我会让他们几个,跟太子一起去大雪,这次你可以放心他的安全了吧。”
燕九九摇摇头,“自然不放心我就这么一个儿子,4个怎么够,你也不多派点人手。”
“你呀你,长乐本身实力就不差,又是武夫出身,最擅长保命。
除非将他大卸八块,否则根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呀,就是太过担心了,孩子大了,终归是让他出去闯的。要不然如何能继承皇位。”
燕九九道,“倒是我多心了,那大雪山的你何洪亮可否有联系?”
“这个我倒是不曾,若是事事都已经安排好,那还算什么历练。”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问了。卿子,那戚宝莲的事情,该如何处理?”燕九九也是忧心,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死了三十个真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若真是戚宝莲傻子那就太可怕了,说不定会养出一尊大魔,可若是强势出手镇杀,那背后的灵感大王又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存在。
“唉,我也不知啊。大哥已经陷入沉睡,我想就算是他醒过来,也不一定能打得赢的灵感。”
“当然就算打的赢了又如何?两人动手必定山崩地裂,至少也得死个百八十万个人,这个损失咱们承担不起啊。”
张卿子心中既羡慕又无力,超凡和超凡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一阶和二级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那几个已经是长生不老的仙神,而他们终究是寿有尽头的凡人。
“所以还是放任不管吧,就让她去杀吧,不管是不是她杀的,只要她不动朝廷的人,那就跟咱们没有太大关系。平时派派人手多追一追,给天下人做做样子就算了。”
燕九九苦笑道,“看来也只能如此,没有别的办法了。”
将人交付给皇上后二人就此分别,张卿子返回国师府,他得回去安抚那些黄巾军的人,不能让他们去破坏了这次计划。
燕九九则是去了镇武司,将这4个青年安排到太子的手里。
之后便回了皇宫,去了后面的一间宫殿之中。
那里的大门紧闭,里面有一张铁椅,上面坐着一个10米高的巨人。此人浑身挺拔,双眼紧闭,那如同利剑的眉毛下,是一副刀削斧凿的面孔,它微微泛着红色,不落一点灰尘。
燕九九走到如同雕像一般人的面前,将自己这些日子的苦闷一股脑子说出来。
“黑虎哥啊,你说你为何非要让我当这个皇帝呀,我明明是去不合适的那一个,感觉好累。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帮我分担分担,哪怕只是分出一个小小的分身也好。”
——
太子刚一下朝,那如同松柏一般的青年,便早早地在他府外等候。
“殿下!”金竹轩上前,面带着微笑,深鞠一躬道,“臣回来了。”
长乐太子眼睛明亮,上前搀扶道,“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这次父皇派我去大雪山,请一位前辈高人过来当临时院长。我正愁没人帮忙游说,如今你来了事情到底简单了。”
“大雪山,何洪亮吗?矮子中拔大个,他也算得上是前辈高人。”
朝廷里面能胜过他的人挺多的,无非就是看中了他的名望,再加上他最后没什么势力一直保持着中立。
“倒的确是个可以拉拢的对象,只是一个代院长的位置,是不是有一点太高了?”
长乐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今能够胜任这个位置的人,真的不多了。父亲他们商议了许久,最后才确定了他这个人选。”
究竟为何,金竹轩知道,所以也只能笑一笑,“那微臣便跟你走一趟吧。”
“如此那真要劳烦你了。”
“对了,前几日府上说了一幅名画,那画的材质颇为神异,我也认不出是什么东西,听说你喜欢画,家识渊博,又见多识广不如帮我看一看?”
“哦,既然有名画,那我倒要好好看一看,到底有没有太子说的那么好。”
二人有说有笑,一同走进府里。
一进院,太子便吩咐人,端上茶水糕点,厨房也在加紧做上几道金竹轩爱吃的菜。
书房里一张洁白如玉的画轴被打开,上面画着一个美人,栩栩如生。
金竹轩伸手抚摸纸张细腻如同羊脂,他动了动眼睛,望着画中的美人道,“太子殿下,平时看你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也如正常男子一般喜好美人。”
长乐太子脸红了,“我虽然是太子,但也是正常男子,喜爱美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金竹轩微微一愣,而后呵呵一笑道,“说的也是,天下的男子又有哪个不喜欢美人呢。”
当然他那个工作狂的哥哥除外,他是可以哥工作过一辈子的人,在金竹轩眼中,他早就不是正常人了。
“这张画如此生动,九成九是画纸的功劳,可这画纸我实在是分不出究竟是何材质。”
天下的画师想要画出一幅名画画纸便是重中其重,除了草纸、宣纸、碎木纸这些常见的纸张,就连羊皮纸,牛皮纸,人皮纸,他都接触过。
然而这张纸却不是上面的任何一种,微微催动真气,他感受到了纸张上面的抵抗?
莫非是有人将纸张炼制成了一个神兵,可他为何没有在上面感受到任何神魂之力?
“太子殿下,这张画颇为随意,能否让我带回去仔细研磨两天?”
“不成,谁知道你拿画要做什么?”太子立马将画收了起来,他也是男人,最懂男人都知道彼此的心思。
别看金竹轩表面上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我的性格秉性跟他特别相投,要不然也不会玩到一起去。
他能做的事情,没准儿金竹轩在背地里同样会去做,他可不想让别人侮辱了画。
“你若是看不出来那就算了,就当我今天是在向你炫耀。眼看这个时间,午饭已经快好了,留下来吃一顿饭,就回去吧。明日咱们还要早起前往大雪山呢。”
太子小心翼翼将画轴卷起来,藏在书柜的夹层里面,然后推搡着金竹轩往书房外面走。
金竹轩被推出了门外,回看着房间满脸的遗憾,那画上的人并非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但却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他们以前或许在哪里见过?
深夜,长乐来到书房,他怕引来仆人,并没有打开灯,只是将窗户打开,让月光照进来。
画轴被他轻轻推开,上面的画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好像活过来一般。
太子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画上的面孔,随后缓缓的闭上眼睛。他感觉自己好像抚摸到了画中女子的面庞……
许久之后,他身上的一缕精气,混合天空中的月华之力,一同落入画中,而画中的那个女子,又灵动了几分。
长乐太子重新睁开眼睛,意犹未尽。
说起这幅画的来历,那不得不提起几年前,太子创立的广贤居。
当时他正值年少,本想着在朝廷立足,又无人手,于是便在淮阳城,开了一下九楼名叫广贤居,凡是有才华的人都可以在那里面免费吃住,甚至有婢女相伴。
而金梅轩,金竹轩两兄弟,便是他在广贤居里结识的,同时也是他招揽人手里面最出彩的两个。
其他那些人倒时也有一些才干,但是近的朝廷之后就与他疏远了,剩余的那些人除了白吃白喝,很少有能为他出力的。
久而久之,这广贤居也就废弃了,成了他少年时不经事的一个玩笑。
这幅画便是其中一个落魄书生献上来的宝物,本想着用这幅画换个一官半职。
太子自然不会徇私枉法,亲自带人考验了他一番,直到他有一点才能便给他安排了一个衙门审计的工作。
可还没等他走马上任,便在家中病死了。因为没有亲人,最后的丧事还是太子吩咐人办的。
“美人啊,美人,可惜你已作古。若是你还活着,我便会求着父王赐婚,许你一个侧妃的位置。”
太子的正妃,关乎着皇家正统,的确不能随意许诺,不过一个侧妃的位置长了还是可以自己决定的。
却不知在他不察之时,那画中女子双眼眨了眨,一脸懵懂的看向他。
次日一早,太子坐上了马车启程出行,前往大雪山。
这次他们算作是微服私访,所以并没有带太多的护卫,同行的除了金竹轩,只剩下那四个初月真人。
一脸正气板着脸的叫禹代林,别看他长相老,但是他年纪只比金竹轩大5岁,也才20多。二人虽然同在清河县城长大,但很少有交集只能说彼此认识,点过头说过话,知道对方姓名。
站在禹代林旁边,冲着金竹轩点头发笑的叫春生,他是一个没姓名的孤儿,所以就跟着春娘姓了春。
他也是道院里面最活泼的孩子,一整个清河县城的孩子跟他都有过交集,看上去关系都很好。
在这几个人当中,他跟金竹轩是最熟的,同时也是最早离开青松道观,游历天下的弟子,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进了朝廷。
在他身后一男一女,男的叫蔡茂,女的叫尤姬,一个是最刻苦的,一个是自认为天资最好的。
他们两个平时都深入浅出,别说跟外面的孩子,就连和道院的里面的弟子都很少有交集。然而他们两个却是最后离开道院的,时间还不到半年。
他们二人见到金竹轩,一个颔首微微点头。另一个则是冷着脸,静静的站在那里,她跟金竹轩根本就不认识,所以也不会主动去结交。
“哈哈,竹轩,我的师妹性子高。你别介意呀!”
“我有什么介意的,本就不认识嘛!再说,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没必要为我点头哈腰的。”金竹轩动了动眼镜,笑了笑。
漂亮的女孩子都有一点高冷,就好像清洗楼的静妍一样,没那副冷冰冰的气质,又怎么会受到那么多人追捧。
金竹轩嘴上说着不介意,却又起身进了太子的马车,坐到了长乐的身边。
路途遥远,他可不想跟着那些人一起在外面骑着马,受那风吹日晒。
此时,长乐太子正在欣赏着画中的美人。因为太过投入,放松了警惕,惊讶道,“你怎么进来了?”
随后,赶忙将手中的画卷起来,放在身后。昨晚他犹豫了半宿,终究还是选择把画放在身上。
“太子殿下,竟然把画带在身上,我就不知道她究竟有何魔力,让你日夜观看。”金竹轩说着嘴角中带着笑。
太子坦言道,“她自然是极美,若是活人就好了。”
“将画变成活人,恐怕是初阳修士也做不到,若是寻找到驻世真仙,或许还有几分可能。”
“可惜那位王伦前辈早已和他的葫芦山一起,归于虚空不再入世了。”
说到这里,金竹轩也不免得露出几分遗憾,因为父母都是真人,他和他哥哥天生就自带真气,没办法转修神魂道。
要不然他还真想去寻那驻世真仙,拜他为师。
马车移动一行人一路向北,很快便出了城。
而就在他们出城不久后,金梅轩带着一路人也同样出了城,只不过他们不是向北而是向南。
保陵郡,大牙沟。
金美轩等人换了一身灰黑色的破布烂衫,跟着一群百姓走进了镇子。
不远处,四五个身穿道袍的童子,举着一个大牌子,拿着银两,招揽弟子。
这种事情放到别的地方都会觉得反常,正常哪个宗门招收弟子,那都是外面的人往里面拿银子,这还不一定能够进得去。
哪像他们这里,无论选不选得上都给银子,再加上这里的民风朴实,一听到有影子的马上奔相告走,亲朋好友家的孩子全部都过来参加考核。反正考不考得过,都有银子拿,这种好事儿,可不常有。
“大人,咱们要不要过去将他们拿下。”一名衣衫褴褛的壮汉,对着金梅轩说道。
“稍安勿躁,先不急,咱们得好好打探打探他们的虚实。”
这反常的事情持续了好多天,当地的官员察觉到情况不对,便上报给了镇武司。
不过镇武司的人调查了一通也没查出,所以然,反倒是拿了一堆银子走了。
这官员也是没了办法,便想到了广贤居昔日的好友,最后将问题反映到了金梅轩这里。
“走,先回去饿几天,再将身上的真气掩盖住,咱们再过来进去报名,看看他们到底玩什么把戏。”
“知道了大人。”
几天后,在不吃不喝不睡的情况下,几个人很快就变得精神萎靡,看样子有几分穷苦人家的样子了。
在如此伪装下,那群道童果然没发现什么问题,很快就给他们分发了银两,并告诉他们让他们好吃好喝,等到明天便可以来延武场正式比武,赢了就可以进门当弟子。
如此简单粗犷的招徒,倒是让金梅轩觉得有几分意外。
不出意外他们顺利的理通过了考核,几天后来了一辆巨大的马车,上面蒙着一块黑布后面则是一个空旷的笼子,这样子就不像是招收弟子倒像是装牲口。
十几个人被装上马车,一路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山坳。
那里面早已经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演武场,数百名弟子穿着统一的衣服在这里练武。这里的年龄跨度很大,小到5岁大到20多。
演武场中心有一个巨大的讲台,中间站的一个中年人,这中年人刚刚进入真人境,只见他手拿长鞭,表情严厉道,“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那边是新来的吧我给你们讲一下规律我们这个宗门讲究的是末位淘汰制,一个月后,进度最缓慢的将会被淘汰出局。至于淘汰后的下场,哼,我想你们不会想知道。”
“大人,怎么办要掀翻这里吗?”汉子又过来问道。
“不急,事情还没有个头绪,先练吧然后一点点放开实力。”
对方只是刚刚进入真人,在场十几个人都比他修为高,真要隐藏实力,他还真看不出来。
时间流逝随着天渐渐黑去,晚饭的时间到了,数百名弟子一听到开饭,立马返回自己的住所,去拿自己吃饭的家伙。钢盔铁盆木碗,全都是大家伙,很少出现瓷器,大概是害怕破碎不好存放。
“排队都给我排队。”中年人将鞭子在空中抽的啪啪作响,大声呵斥着弟子,“再不好好给我排好队,今晚没吃的。”
这句话果然有用,弟子们很快的就排好了队,实力强大的站前面实力不强大的靠后,没一会儿,几个身穿道袍的道人推着一大车饭菜走了过来。
打开盖子里面竟然全都是红血米,这在各种灵米中,档次最低,但那也是灵米呀,价值不菲。没想到这群人竟然用灵米给普通弟子当食物,当真是奢侈。
只是现在的这种情况,让金梅轩更不懂了,给银子吃灵米,难怪这群道人把人当畜生训,也有人乖乖听话,不愿意离开。
只是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反常实在是太反常了,就算是朝廷也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就在他思考之地身后的几个人早已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大人灵米,我们可不可以放开吃?”
为了扮演平民,他们一群人可是饿了好几天,灵米的香味一飘过来,更是让他们受不了。要不是受过专业的训练,恐怕早就扑过去了。
“行吧,先吃饭吧。”
反正他肚子也饿的受不了了,“不过,在吃之前,你们要小心一点,看看饭菜里面有没有其他异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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