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翊抱着吓坏的温幼宜,并没有进之前两人写字的房间,反而是冲着隔壁的院子而去。
一进院子便直奔主院的内室,将人放在榻上,便要去解开她裹在身上的衣服。
"有没有受伤?"
惊慌的眼中带着泪珠,温幼宜挡住他要解开衣服的手,身子朝后挪动。
"没有咬到。"
"你出去,我换下衣服行吗?"
颤抖的声音带着丝丝哭腔,独孤翊想要去擦她眼角的泪珠,手上的墨汁却让他顿住,担忧无措的看着她。
"你别哭,别哭。"
温幼宜咬唇仰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脸上挂着泪珠,分外乖巧的点头。
"好。"
独孤翊身上的帕子也还没换过,上面都是墨汁,看着她面上泪珠,心疼的不行。
"我转过身,你将衣服穿好。身子转过去后,温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
"乖,这边没有暗卫,我不放心你自己在屋内。"
"你检查检查身上,有没有被伤到的地方。"
温幼宜低声应着,垂头看了眼裹在身上的衣服。
得,
白洗了。
拿的是染墨汁的那件。
要不是为了演的逼真些,她定自己裹好衣服在尖叫。
刚将衣服穿好,外面便传来敲门声,以及尺墨着急的喊声。
"小姐,小姐,奴婢给您拿衣服过来了。"
温幼宜"……"
她刚穿好。
独孤翊应了一声,同温幼宜打过招呼后,开门将满脸焦急的尺墨放进来,自己走到门外守着。
尺墨抱着衣服进来,走到温幼宜身前,一句话不说,就开始解扣子。
温幼宜无语"……"
默默将手抬起,任由她将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直到将干净的衣服重新穿好,方才无奈的点了点板着脸的尺墨。
压低声音小声给她解释。
"别担心,我没事儿,小小毒蛇而已。"
尺墨抬手在眼睛抹了一把,"什么没事,那可是毒蛇,怎么大过年的还不让您安生。"
"奴婢吓死了。"
温幼宜见她哭的一抽一抽的,立即便有些不知所措,哎呀哎呀的去擦她的眼泪。
"我真没事儿,那些东西根本动不了我的。"
尺墨缓了缓情绪,红着眼睛看她,"奴婢就不该出去买东西,即便您身边有王爷,也该在外面守着的。"
"奴婢怎么就不长心呢。"
温幼宜擦眼泪的手悬在空中,眼眶跟着红了起来,"好,以后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就算嫁人也要跟在我身边做事。"
"嗯。"尺墨红着眼睛点头,"奴婢死也要跟着您。"
"少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温幼宜嗔怪的看着她,用力在眼睛上揉了揉,揉的眼睛发红。
"你出去叫殿下进来吧。"
尺墨点头,红着眼睛走了出去,看着守在门口的翊王,俯身行礼。
"王爷,我家小姐换好衣服了。"
独孤翊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心脏猛地停顿一瞬,面色逐渐焦急。"幼幼被咬了?"
尺墨立即摇头,"没有没有,奴婢刚刚检查过,小姐没事。"
松了一口气的独孤翊嫌弃看着尺墨,"那你哭什么,吓本王一跳。"
话毕立即推门朝里面走去。
尺墨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紧了紧拳头。
走入屋内的独孤翊快步走到静坐在桌前的女子身侧,担忧的抚上她的肩头。
"温幺幺。"
温幼宜转身冲他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起身扑到他的怀中,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
"子瑜,我好怕。"
独孤翊低头看着将脸埋在怀中之人,手指轻轻摩挲她的鬓间,温柔心疼的眼中闪过一抹狠绝。
"我在呢,乖。"
温幼宜抽抽嗒嗒的嗯了一声,看起来真的被吓到,十分依赖身边的男子。
缩在怀中的身子仍在微微颤抖,闷闷的声音带着颤意,一点点传到他的耳中。
"如今是冬日,哪里来的这么多蛇啊。"
"我虽然对这东西没有那么恐惧,但这个太多了,满墙都是……"
独孤翊安抚的磨蹭她的耳侧,下巴落在她的头顶。
揽着她若有所思的看向她刚刚换下来的月白色长裙。
如今这个时候,蛇都在冬眠,如此多的毒蛇落在幼幼的浴室。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谋杀。
沾着干涸墨汁的手指落在她脸上,轻轻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柔声细语,"交给我处理好不好。"
温幼宜盯着他专注的眼睛,乖巧点头,"好。"
"那我们今晚住在哪?"
独孤翊退后一步,方才发现她光脚踩在地上,忙扶她坐在榻上,蹲下身子去握她的脚。
"这么凉,尺墨没给你拿鞋袜。"
温幼宜下意识缩脚,还是被温热的大手用力握住,放在膝上,用染墨的袍子轻轻擦拭她的脚底。
"阿墨来的匆忙,应该已经回去取了。"
独孤翊轻轻擦拭她的脚底,"等小日子又该疼了。"
温幼宜动了动脚趾,将脚从他手中抽出,用裙子盖住,双手搭在膝盖上,恬静的看着他。
"我小日子还算安稳,阿墨跟阿素看我看的比较严。"
独孤翊蹲在地上盯着她的手,忽然伸手握住,举到眼前细细查看。
指腹轻轻摩挲她左手食指指尖上的痕迹,眼底微微疑惑。"我叫大夫来给你瞧瞧?"
温幼宜俯身上前,跟他头顶头看着食指上的痕迹。
应该是她控制毒蛇时候留下的痕迹。
子瑜这家伙眼睛怎么这么尖,这点小痕迹都看这么清楚。
但她肯定是不能直说,只能同样疑惑的看着手指。
"可能是躲蛇时候按在桶边弄的。"
"我都没什么感觉,等会让阿墨给我瞧瞧。"
握住他的手,将人从地上扶起,身子朝另一侧挪动,轻拍身侧的空位。
"给我靠一会,有点心慌。"
独孤翊坐在旁边,伸手将人揽入怀中,轻拍后背。
"别说你了,我也有点心慌,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多蛇。"
刚刚那间偏室跟蛇窝差不多,要不是幼幼还在里面。
他直接转身就走,然后一把火烧了这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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