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类似于雨滴敲打在地面的碎响绵延不绝。
偏偏今天是一个艳阳天,异样的声响似有若无,时轻时重,回荡在悠长的走廊里,更加令虫毛骨悚然。
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散落进来,一袭黑衣包裹的暗卫们非但没有感受到温暖,反而像是被烫到一般躲进阴暗的走廊,僵硬地将脑袋垂得更低。
距离房门最近的暗卫眼神惊惧,双手死死捂住脸上的面具,才勉强将呕吐的欲望吞咽回去。
寝室内。
“嘎吱,嘎吱……”
骨头被掰断,皮肉被暴力撕扯的咀嚼音断断续续。
淅淅沥沥,温热的血液自天花板上滴落,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炸开一朵朵糜烂的小血花。
血花越开越多,不知不觉在地板上连成几片,汇聚成几滩血洼。
房间里窗帘拉得很紧,透不进一点儿光亮。
浓厚的血腥味几乎将浑浊的空气都染上粉意,腥臭刺鼻。
“啪嗒”,滴入血滩的血花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昏暗的光线里,颤动的血滩将吸附在天花板上的巨大倒影切割成若干个狰狞的碎片,不断扭曲着。
“嘭”
重物落地的响动仿佛是触发某个开关的旋钮。
没一会儿,紧闭的房门被轻手轻脚地打开,谨慎的动作似乎是担心惊扰到里面的野兽。
战战兢兢的暗卫轻又快地走进寝室,丝毫不敢乱看,他屏住呼吸,手脚麻利地将地上剩余的残骸收拾好。
“细细簌簌”,藤蔓蠕动的声响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甚至有一条近在咫尺。
暗卫后背被冷汗打湿,就在他以为今天就要在劫难逃时,面前的藤蔓突然被收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暗卫离开时,不经意地抬了下眼。
被藤蔓包裹悬挂在天花板上的虫皇几乎失去人形,修长的四肢和躯干被密密麻麻,不断扭动的藤蔓覆盖,只有脑袋完好如初,一双散着黑雾的猩红眸中里透着嗜血的杀意和不断进食的欲望。
一只脚已经踏出房门的暗卫瞳孔骤缩。
“啊~”
绝望的惨叫戛然而止。
寝室房门再次关闭。
“嘎吱,嘎吱。”
令虫头皮发麻的咀嚼音再次响起。
面具下的暗卫们脸色苍白,身体僵硬如冰冷的尸体,灵魂却在身体里惊恐呐喊。
#
是夜,塞勒斯一路跟着暗卫,待对方离开后,他扫向四周,缓缓上前。
袋子里的惨状让塞勒斯皱紧眉头。
等他回到宿舍,察觉到房间有虫的塞勒斯抬手就劈。
“哥哥,是我,别开灯。”
塞勒斯并没有听从对方的建议,转身摸向墙壁上的开关。
“啪”打开灯的一瞬,塞勒斯眉心一拧,眸底划过一抹紧张,甚至他都没有关注到对方此刻正大咧咧地躺在他最不容其他虫侵犯的私虫领域——他睡觉的床上。
“你受伤了?”
一抹诧异从佩林眼睛里溜走,藏着幽紫的眸底迸发出一瞬间强烈的欣喜和难以分辨的晦暗,很快他压下激荡的情绪,弯起唇角,半真半假道,“哥哥关心我啊~。”
塞勒斯没有搭理他的问题,关上房门,三两步走到床边,伸手摸向对方的领口,就要检查。
佩林被对方突然的主动整懵了,忽然想到什么,抬手按住了对方解他扣子的手指,眸色幽幽,语气中透着委屈,“哥哥,你这么急会让我误会。”
“我会误会哥哥是不是喜。”,佩林一字一顿,语调拖得格外绵长。
塞勒斯眼皮一跳,直觉接下来的话会干扰他的思绪,但莫名的,他没有出声打断,按在佩剑上手指悄然收紧。
“你受伤了?”
同样的话,转眼间换了个对象。
佩林反手将塞勒斯的手抓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检查。
心脏高高悬起,有被轻飘飘的放下,心里有点烦闷,却又不知道在烦闷什么的塞勒斯想从对方手里抽回手,却没有成功抽动。
留意到袖口上不小心沾到的血,他神色暗沉,“不是我的。”
“哥哥想不想知道那天我离开后发现了什么?”,佩林握住对方的手,开口转移话题。
听完之后,塞勒斯面露震惊,瞬间忘记了方才心底异样的情绪,他抿着眉心,“我需要联系白叙上将。”
佩林点点头,现在这种情况是要通知对方。
“你的伤口给我看看。”
本以为岔开话题后会逃过一劫的佩林又是意外又是惊喜,他捏了捏对方的手指,语气中掺杂着似有若无的暧昧,“哥哥,你真的要看?”
塞勒斯心脏又是重重一跳,他低嗯一声,主动伸手,不给对方打断的机会。
#
没有救援队暗中作乱,历时几天的休整和污染清扫后,奔赴前线的战士们正式准备返航。
距离基地后方,数十公里,受波及较小的绿洲。
像是感受到了离别,亚克虫族与星兽们聚集在这里,为他们送别。
虽然苏糖已经完全进化成虫族雄性,但要他一下子面对成千上万个,几乎有他小腿高的大虫子。
苏糖有点腿软,下意识往白叙身边靠了靠。
下一秒,比他体温略低一点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紧紧相握,十指相扣。
苏糖微微扭头,鎏金般的碎光为他身侧的虫蒙上一层朦胧又美好的滤镜,倒映在他眼中,更加美不胜收。
白叙转过脸,垂直纤长,根根分明的睫毛将阳光剪碎,交错的光影投射到清冷冷的湖面,清晰又深情地勾勒出苏糖的模样,“别怕。”
“噗通,噗通。”
心脏在胸腔里悸动难明。
不论看多少次,他都会为亲亲老婆的颜值沦陷,为对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沉醉不已。
好奇怪,某些虫,体温是冷的,怀抱却暖的让他不想离开。
想就这样一辈子,让对方漂亮的眼睛里,只盛得下他一个。
##
下午好呀宝子们,明天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