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嫩的花瓣散着露珠,映着偏暖的微光,翩然盛放在白叙幽幽的瞳色中。
好大一束白玉兰拥簇在一起,不多不少,共九十九朵,似纸非纸,似布非布,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就连花瓣上的露水都复刻的足够以假乱真。
白叙大步向前,指尖在即将碰触到花瓣的前一刻又陡然收回,像是担心会碰坏了小雄子的心意。
看小雄子之前的反应,不像是知道军队的习俗。
所以对方下午请假就是在忙这个。
单了二十多年,不是在为温饱奔波,就是在战场厮杀的杀神并不懂得什么是浪漫,直到他遇到了他的小雄子。
是对方让这个本与他不会有关联的陌生词汇变得具象化,并填满了他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从初见的宝石,月色下的照片,桌子上的宵夜,与白兔子一对的黑兔子拖鞋,家里零碎却温馨的摆件,手上的戒指……,数不胜数,都是甜蜜的存在。
根根分明,过分优越的睫毛,每一次轻颤都像是蝴蝶在花瓣上优雅起舞,被护在羽翼中金色宝石闪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波动,耀眼非常。
苏糖慵懒地斜靠在浴室门口,落在亲亲老婆身上的视线透着愉悦和欣赏。
宽松的睡衣版型遮掩不住肩宽腿长的逆天比例,软萌的颜色和图案硬生生被气场强大的亲亲老婆穿出了上T太走秀的优越感,清冷中带了点说维和却又不维和的呆萌。
“喜欢吗?”
白叙转身看向与他穿着同款睡衣的小雄子。
相比垂顺丝滑的真丝面料,小雄子似乎更加偏爱棉柔质地的睡衣。
奶呼呼的米黄色,胸口处绣着一只精致的白兔子,将他稠丽的五官衬得无害而纯稚,不需要任何修饰,随意待在哪里,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现在这道风景就映在白叙眼睛里,装在他心里。
许是因为杂乱的心跳声过于喧闹,浴室里的水声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耳聪目明的白叙竟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想摸就摸,坏了我再给你做。”,苏糖轻轻叹息,拖鞋上的兔子耳朵在半空中雀跃晃动。
自己送出去的礼物会被珍视本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儿。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莫名品出了点酸酸涩涩。
苏糖止步于亲亲老婆背后,一手十分自然地揽上对方的腰,另一只手牵着对方的手,摸向瓶中的白玉兰。
橙子的香味与暖意融融的玫瑰香将白叙包围,像是陷在甜滋滋的云朵里,无与伦比安心。
指尖上传来柔软似真的触感,连花瓣上的脉络纹路都能感受的到。
“喜欢,很喜欢。”,白叙扭头看向身后的小雄子,波光粼粼的金色瞳仁晕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笑。
白叙语气无比认真地回答苏糖的问题,似乎又觉得单纯喜欢两个字不够说明他的心情,随即又特意在喜欢前面加了个“很”做修饰。
固执又可爱。
白玉兰的花语,纯真的爱。
他将白玉兰赠与亲亲老婆,然后收到了对方真挚的爱。
苏糖盯着对方比花好看数千倍的笑颜,被美颜暴击后呆愣意一秒,心随意动地扬起唇角。
失算了,本想趁机让亲亲老婆答应他一个承诺的。
可对方笑的这么好看,他忽然又不想这么做了。
甚至苏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给亲亲老婆送的礼物太少了,才会让对方这般小心翼翼。
蛋糕的香甜在唇齿间融化,纠缠出愈发甜蜜的芬芳。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但那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当下,珍惜现在的每一刻。
明镜的玻璃上倒映着重影叠叠,小玫瑰与白玉兰竞相绽放。
良久,苏糖忽然停下了进攻的动作,微微抬起身,温柔地挑开黏在亲亲老婆眼尾的发丝,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朵娇艳的朱丽叶玫瑰簪在对方耳边。
吸收了月华的银色长发如同漂浮的水草层层叠叠地铺散开,冷白的皮肤上沁着湿漉漉的汗,晕着旖旎艳丽的粉,撞碎了清冷的外壳,露出了独属于苏糖一虫得以观赏性感与诱惑。
美人簪花,真真的虫比花娇。
沁着水雾的羽睫缓缓张开,露出染着情动的金色眼瞳,圈在苏糖腰后的手指无意识抓了抓,留下暧昧丛生的红痕。
不疼却愈发刺激,绯红的瞳色晕着浓稠的夜色,苏糖轻嘶了一声,按在白叙耳边的手背青筋紧绷,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他忽然附身,恶作剧般低头凑到对方耳边吹了口气,激起一片细细的颤抖。
忍受达到极点的苏糖继续攻城略地,与他大开大合地进攻方式不同的是,他亲昵地贴在对方耳边,呢喃又缱绻的询问,“亲亲老婆,你知道朱丽叶玫瑰的花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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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室里,没有亲朋好友告别或者已经接过通讯或者等待通讯被接通的军雌们聚在一起,他们以营养剂,白开水或者由苏糖友情提供的牛奶代替酒,围在一起有说有笑。
“也不知道这一次要打多久,说不定等咱们回来,帝星都要下雪了。”
“下雪一点也不好,冷得要死,俺以前生活的那个星球,四季如冻,出门尿尿都能给你那玩意儿给冻坏。”
“那也比被热死好,一到夏天,垃圾星到处都是腐烂发酵的味道,待久了都熏入味了,臭的嘞。”,说完他低头朝身上嗅了嗅,松了口气。
是头儿将他们从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带了出来,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参军上战场都是他们自愿的选择,他们想追寻那个给他们带来光的英雄。
“也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赶回家过年,五六年都没回去过了,虎子都不一定认得我这个当哥的了……”
说着说着,平和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伤感凝滞住,不知不觉有虫红了眼眶。
“艹,别逼我揍你,好好的,说什么丧气话。”,说话的军雌抬起他羞羞的铁拳给了破坏氛围的家伙一肘子。
“就是,浪一天是一天,想那么多干嘛。”,年长的老兵慈爱地拍拍晚辈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劝导。
被攻击的军雌抱头求饶,“哎呦哎呦,好哥哥们,我错了还不行吗,高抬贵手。”
“大伙都要好好的,等回到帝星,咱们好好去喝一顿。”
“来,为了提前庆祝胜利,干杯。”
“干杯。”
“为胜利干杯。”
乱七八糟的杯子碰撞在一起,有模有样,充满喜感。
“这酒够劲!”
“放屁,你喝白开水还能品出酒味。”
“嘿,你这虫好没意思,你就不能当他是酒。”
“都别吵了,回帝星我请你们喝,偷偷告诉你们,我在餐厅的大树下埋了好几坛自己酿的酒。”
“你小子藏得都深啊,藏哪里了,快老实交代。”
“光有酒哪够啊,到时候俺带你们去我发现的秘密基地,大伙儿可以一边喝酒一边烧烤,俺从雌父那里继承的好手艺,可算便宜你们了。”,雌虫吧唧吧唧嘴,眼里沁着泪,像是在怀念什么。
“烧烤哪能少得了鱼,我最会捉鱼了。”
……
欢声笑语将心底的悲伤掩埋,只留下最美好的憧憬。
沙拉曼德静静地看着他们,嘴角不知不觉染上一层浅淡的笑意。
同一时间,以朱利安为首的星舰被迫降落在编号1189 号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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