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光,苏糖心情愉悦地拖拽着装了大半箱石头的行李箱,大步走向白叙。
身后是格雷森烦躁隐忍的痛呼,和纳索西斯温和表象下,阴冷充满杀气的眼神。
对方虽然没有向他索要具体的赔偿,但小助理先是将自己的箱子说成无价之宝,紧接着又把他推上道德至高点。
当着这么多军雌的面,无疑是将纳索西斯架在烈火上烘烤。
纳索西斯暗自咬牙,狠狠在心底给小助理记了一笔。
暗自在心里盘算,荒星边境危险,死一个雄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算计的视线似有若无地飘向不远处,彷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杀神身上。
冰冷的视线短暂地在对方颈部,黑色强制抑制环上的橙色警戒线,章示着危险。
喜欢又如何,一个半废的雄虫,恐怕连信息素安抚都做不到吧。
嘲讽,得意的笑意尚未爬上唇角,就被突如其来的寒气冰冻。
森然冷意悄无声息地将他包围,最为脆弱的脖颈大动脉被看不见的锋利冰刃抵住。
呼吸变成了折磨,每一次都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似曾相识的危险让纳索西斯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白,冷汗瞬间爬满后背。
自内心深处散发出来地恐惧似浪潮般疯狂向他席卷而来,直至头顶被淹没,肺部因无法呼吸而发出针扎似的刺痛。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连视线都没有分给他一点。
那双仿佛融了碎金的眼睛正注视着那个给他难堪的小助理。
为什么,他们有什么好,一个废物花瓶,一个连花瓶都不如。
他们哪里比我好,凭什么他们就能够轻易吸引别人的目光。
“哥哥”
熟悉又陌生,奶声奶气,充满眷恋的嗓音回荡在耳边。
恍惚间,纳索西斯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病歪歪,总喜欢扒着他腿要抱抱的跟屁虫。
画面一转,是他拉着对方的手,将对方哄骗进地下实验室的场景。
暗不见天日,四面封闭的牢笼里。
小软子瑟瑟发抖地将自己缩成一团,苍白的小脸泛着诡异的乌青,无助又痛苦地望着他,“哥哥,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妨碍到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厌恶你。”
纳索西斯记得他当时是这么回复他的。
然后总喜欢当他小尾巴的奶团子不见了,越来越沉默,彷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最后对方没熬过新一轮的实验,死在了手术台上,被他亲手封在玻璃箱里。
呵,受欢迎又怎么样,死了,就再也没有虫会记得了。
埋藏在心里深处的阴暗被翘起一角,负面阴沉的情绪被勾起。
猩红的疯狂涌动在眼底,纳索西斯勾起唇角,无声笑了起来。
无形的冰刃紧贴在他的脖颈,稍微一动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冷汗自额头滑落,纳索西斯不退,反而脖颈向前送了送。
剧烈的疼痛传来,猩红粘稠的液体争先恐后的溢出,温热喷溅一脸,精致温雅的脸瞬间斑驳扭曲,似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索命厉鬼。
下一秒,幻境破灭。
仿佛过了一个世界的煎熬,也不过才短短几秒。
纳索西斯抬手摸了摸脖子,盯着干净的指尖,嘴角笑意不减反增。
“二殿下您没事吧?”,老胡被对方脸上古怪的笑意吓了一跳。
抬眸间,纳索西斯恢复了温和儒雅,柔声道,“没事。”
“哦,没事的话,麻烦您把食物补贴转一下。”
纳索西斯:......
笑意僵化在他脸上。
拿到补贴的老胡假模假样地行了礼,转身毫不犹豫的返回第七军团。
暗暗地想,相比奇奇怪怪的二殿下,还是小甜心可爱。
老胡前脚刚走,下一秒,第一军团的领队就过来将他和腰痛的格雷森接走。
临走前,纳纳索西斯别有深意地扫了眼苏糖的背影,默默在心底为对方下了死亡通知。
很期待你死亡前惊恐的面容。
殊不知飞速转换的一眼,被另一只虫收入眼底。
沙拉曼德的视线在小助理,白叙上将,纳索西斯之间来回切换,垂眸间,唇角微动,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插曲过去,准备工作已接近尾声。
意外得到一笔食物补贴的军雌们明里暗里投放在苏糖身上的视线多了几分敬重和炽热。
他们心里明镜的很,虽然钱是二殿下的,却小助理为他争取来的。
要知道军部对军雌的补贴不算苛刻,却也没有很宽裕。
他们用性命在拼杀,也不过是想要换取家庭的安全和温饱而已。
二殿下转的不少,分到每一次军雌手里的不算多,但他们看到的是小雄子对他们的尊重和关心。
但,就这样放任小雄子靠近白叙上将真的好吗?
有军雌提出质疑,却没有虫敢上前阻止,保护雄虫的本能被巨大的实力差狠狠压下。
SS﹢雌虫的气场领域可不是一般雌虫能够承受的,稍微靠近一些就好似踏进了冰山雪海,被寒气穿个透心凉。
恐怕小雄子没事,他们就不一定了。
毕竟,白叙上将虽厌恶雄子的凶名在外,但至少没听说过杀害雄子事件。
犹豫间,小雄子已踏进危险领域。
因为系统卡死,并不知道自己收获了什么的苏糖,满心满眼都被白叙冷峻的眉眼和长身玉立的身体吸引。
短短几步,被他走出了一个世界的慎重。
距离逐渐缩短,就在白叙即将凝眉前,小助理忽然驻足。
众军雌一口气还未松完,为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抽一口。
只见小助理突然放下了沉重的行李箱,正了正衣领,从空间手环里掏出本本和笔在众虫的抽气声,伸出试探的脚步,勇敢迈进一大步。
白叙微微皱眉,游弋在对方身上的目光,锁定在对方愉悦上扬的眉尾,散发着兴奋愉悦的眼睛上,后退的脚步被克制住。
雷切尔大脑卡顿,心脏都快被苏糖的操作整停了。
眼睛死死盯着头儿手,生怕头儿一怒之下做出后悔莫及的事,脚步转动,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倒是温锦书一点儿也不担心,悠哉游哉地一边指挥下属将医疗用品安置好,一边嘴角噙着笑,懒洋洋地看戏。
苏糖驻足,飞快地看了对方一眼就垂下脑袋,带着手套的手指相互搅动,清秀的脸上漫上害羞的红晕。
很快,他鼓起勇气,重新抬起脑袋,将手里的本子和笔递向对方。
躲闪的目光愈发坚定,坦然地与其对视,磕磕巴巴却勇敢无畏地放大声音宣布。
“白叙上将,我是您和苏糖阁下的CP粉,可以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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