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到小肠了,像是没有尽头似的,几人手就没停,但一直都拽不完。
现实中的吴语杉摩拳擦掌,面色因激动而涨红。
她想起了一则新闻。
那应该是吴凡往她大脑中输入记忆时,一起带进去的数据。
隐约记得,是一个男杀人犯跟踪女孩,将她们骗到某地,然后用这种方法把她们折磨致死。
吴语杉忍不住喊了出来:“希尔德,用他的肠子杀了他!”
并肩作战多次的伙伴,自然第一时间明白她的意思。
希尔德捡起一截干净的小肠,利落地挽在了孟程朱脖子上。
没错,就是这样,吴语杉眼睛亮晶晶的。
几人拉住肠子,从两边收紧,一圈圈的肠子在孟程朱的脖子上越来越有韧性。
他的脸开始呈现紫色,肿胀使他的每一颗毛孔都打开了。
他的头皮开始发紧,他的魂魄即将离体。
吴语杉叫了一声:“喂,孟程朱。”
影像里的她们停止拉拽。
只听吴语杉继续说:“等会儿再见。”
咔哒——
有一截肠子断了,立刻又有人帮忙套上去。
共缠了几十圈。
因他们的放纵和不作为,那些女童的生命再也无法挽救!
纵使他死一千次,也无法抹去y基因给她们曾带来的伤害!
死去的孟程朱被挂在了小狗雕塑前方,用他自己的肠子挂住的。
两腿间,还有一截截的肠子在空中晃荡。
地上也有很多断裂的部分堆叠在一起。
吴语杉想,她这辈子都不会想吃鸭肠这种东西了。
滴滴滴——
蛹内开始亮起红灯。
现实和微宇宙的人都听见了这个声音。
波伏娃声音响彻两个宇宙:“孟程朱的本体死亡,死因为过度惊吓导致的心肌梗死。”
一瞬间,现实如同按下静音键。
不知几秒过后,人群爆发出哭娘喊爹的尖叫,是孟程朱的男民们。
“呲——”西西莉亚摆头,“这就吓死了?那我们经历的一轮轮任务,算什么?”
“算、算我们厉害吧......”韩福己有点瞠目结舌。
她以为自己比起同伴们,已经算很软弱了。
没想到,还有比她软弱几十倍的生物。
玲子做了很多年妈妈——至少在她的记忆中是这样。
她敏锐察觉到现在的状况容易引起大规模动乱,立刻呼唤波伏娃。
“把男人们关进监狱,不用给食物,由他们自生自灭。给女人们分配新的住所,不限身份,随喜好挑选。
如果有人闹事,同样关进监狱,等这里捋顺了再放出来。”
波伏娃马上开始一轮轮播报,女人们很快调整好情绪。
她们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准备回去从前的家。
吴语杉拉住她们:“不住在其它几个区吗?”
女人们笑着摇摇头:“吴女士,我们觉得自己的家就很好。”
吴语杉不太明白,她跑到吴凡身边蹲下,靠在妈妈的身上。
“妈,为什么她们不喜欢高科技的地方?”
“你妈我也不喜欢。”吴凡斜睨女儿一眼,“这里越发达,越时刻提醒我下面埋藏的累累白骨。”
吴语杉眨眨眼,好像明白了。
当一切归于沉寂时,她找到了金锤和西西莉亚。
三人在残破的教堂中对坐,喝着奥古斯丁剩下的葡萄酒。
“你们,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吗?”
吴语杉试探性开口。
金锤抱起手臂搓了两下:“抱歉,我......我不敢。”
另外两人对望一眼,她们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女人们被圈养太久了。
就像动物园里的野生动物,再次放归森林,有很大概率会因不适应而死去。
可两人不想放弃,难道让她们永远待在这片小小的大陆吗?
永远不接触外界,就能永生吗?
显然不可能。
金锤说:“语杉,我跟二十三年前不一样了。我没办法再像那时候一样勇敢。
我......对不起。”
吴语杉握住她的手:“你愿意面对自己的‘不勇敢’,这也是一种勇敢。
这样吧,公平起见,我们投票表决,波伏娃计票,看哪边人数多。”
西西莉亚伸手打断她:“不用,无论是哪边人数多,我都是要离开这里的。安于现状,不是我的性格,所以不用把我算进去。”
“好吧,”吴语杉耸肩,“那我跟你一起,金锤,你这两天做个实名投票的程序,告诉她们,一切以她们自己的意愿为主。”
波伏娃忽然开口:“我也要出去看看。”
“嘿,我也这么想的,你是硅基生物,外面情况再恶劣,也无法伤害到你。”
“不,”这一刻,波伏娃的语气十分认真,“纵使我不是人类,我也是用千千万万的女性主义浇灌出来的数据库。
我不想再抱着男人曾灌输的知识闭门造车,我想用实践来证明我自己。
我想变得更加强大,我想吸收世间的一切真实,无论是好是坏。”
这一晚,波伏娃带吴语杉和西西莉亚畅游在外界的立体投影中。
金锤缩在角落睡着了,她的眉头一直皱着。
外面的天空是昏黄的,永远的昏黄。
到处都是腐败的尸骨,还有许多证明人类辉煌文明的残垣断壁。
影片是从前男人们拍摄的,他们全副武装,穿着不亚于太空服的衣服。
波伏娃说,因为外面空气充满了有蠹的物质。
很多都是各类变异植物上的孢子。
看不到一只正常的动物,只有不正常的巨大昆虫。
偶尔,影片里会出现几只倒在路边的小狗小猫,它们基本只剩下一张皮,或是连皮都不剩。
波伏娃说,那是被流浪者们分尸的。
吴语杉和西西莉亚的心情很沉重。
波伏娃还说,这支影片,会定期在棱镜中重播。
西西莉亚很气愤,但看到金锤的睡脸,她又放下手中的石块。
“等投票结果出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外面看一看,说不定,还能救回几个流浪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