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巴伦心思缜密,表面上性格温柔谦卑,深受女士的欢迎。
夜晚,阿斯蒂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语杉,怎么能赶走巴伦?他在的场合总是让我不自在。”
“我想想。”
月光下,雷维亚和阿卷的睡颜温馨又可爱,阿斯蒂很想在十五岁前继承王位。
所以她拼命积蓄自己的势力,水蛭工们成为了各个宫殿的侍女,实则是她的眼线。
某些关于史蒂文的传闻,就是她们“不经意间”传播的。
贵族小姐们更善于添柴加火,终于赶走了史蒂文。
只是她们做过太多场弥撒,听了太多圣歌,骨子里喜欢服从,不敢争取也不敢太出格。
她们认为巴伦没有像史蒂文和理查德那样,所以他一定是站在女性这边的。
第二天清晨,心事重重的阿斯蒂带着金色的排球逛到水塘边。
她蹲下来把金球上下抛动,一不小心没接稳,球滚进了水塘。
“哎,人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阿斯蒂刚准备脱下鞋袜去捞球,水面鼓起了几个泡泡。
金球静静浮在水面上,吴语杉有点无语,她说:“千万不要出现一只癞蛤蟆。”
阿斯蒂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意思,金球下方就真的出现了一只满身是包的癞蛤蟆。
牠张开嘴巴发出嘶哑的声音:“这是你的东西吗?公主殿下?”
阿斯蒂自以为经历过很多奇闻逸事,但第一次见癞蛤蟆开口说话,还是忍不住胃里翻涌。
她怔怔点头:“是的癞蛤蟆先生。”
癞蛤蟆却突然鼓起腮帮子,生气地说道:“我是绿色的,我是青蛙!”
......
“好的青癞蛤蟆先生,您可以把球还给我吗?”
青癞蛤蟆更加生气:“你真是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姑娘!”
“因为你是癞蛤蟆啊。”阿斯蒂并不觉得逻辑有问题。
青癞蛤蟆为了不让自己绕进去,他深吸一口气说:“那你叫我亨利吧,你想要回这个金球吗?”
阿斯蒂点点头。
“那你要答应我,拿到金球后要好好招待我,我们要成为最好的朋友,一起玩耍,一起上桌吃饭。
晚上也要睡在一张床上,我满意之后你还要送我一个香吻......哎哎哎——你等等,你不要球了吗!”
癞蛤蟆亨利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而阿斯蒂早已走远。
“爹的,”阿斯蒂拿起一块石头转身抛进水塘,“这种球姥娘多得是。”
“嗷——”石头稳稳落在亨利头上,牠用怨蠹的目光送阿斯蒂远去。
下午上课时,阿斯蒂把这件事告诉了女孩儿们。
薇薇安皱眉:“牠居然要求跟你一起睡觉!”
另一个女孩儿说:“牠怎么有脸提这种要求啊。”
“你没直接杀了牠吗?”有女孩儿提出建议。
爱丽儿则是卷起袖子:“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剁了牠。”
阿斯蒂拉住爱丽儿:“犯不上,一只癞蛤蟆罢了,我们何必在牠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刚踏进教室的巴伦刚好听见女孩儿们的讨论,他微微皱眉,似乎不太认同她们的提议。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背对门口的阿斯蒂身上,仿佛有千言万语。
韩瑞拉悄悄碰了下母主的手,阿斯蒂心领神会。
她的声音更大:“女孩儿们,这属于性骚扰,哪怕只是口头上的,我有充分理由一刀要了牠性命,但我没有,因为我仁慈。”
白雪接话:“母主,您就是太善良了,牠帮您捡东西又怎样,您是母主,他应该感到荣幸。”
其余女孩纷纷点头。
站在阳光中,如同金色的雕塑般的巴伦终于忍不住了。
“阿斯蒂殿下,您不该如此。”
阿斯蒂好像吓到了,僵硬转头,其她同学也赶忙回到自己座位。
“他帮了你,你应该学会感激,更不能忘恩负义在背后议论一位绅士。”
“神经,”吴语杉接过身体,她把双脚交叠放在课桌上,“牠明明是一个癞蛤蟆,你怎么有脸说出‘绅士’两个字?”
巴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公主殿下,你最近的情绪总是阴晴不定,是否需要去教堂驱魔?”
不愧是从前篡位多年的冒牌海神,智商比普通男人要高一点。
他没有陷入自证陷阱,反抛出另一个问题来让吴语杉自证。
“因为我不谦逊有礼,没有做到温良恭俭让,所以就是魔物上身。你们还可以把我送到修道院。
未来,我的名字将传遍救国乃至全世界,史书上称我为‘女疯子’或是‘发疯的公主’,对吗?”
巴伦忍了又忍:“您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觉得您不该如此敏感。”
“敏感代表我猜对了。”
巴伦沉默。
吴语杉眼珠转动,她推动椅子起身,忽然对巴伦说:“老师,对不起,我刚刚被那只癞、青蛙吓到了。”
强势的人一旦示弱,很容易让人无措,尤其是巴伦这样的男人。
他充满“圣父情节”,认为女人天生如圣经里要求的一样单纯乖巧。
于是他立刻恢复从前的温柔模样:“没关系的公主,只是作为老师,我有必要将你教导的知书达理。
很多道理我比你懂,世界就是一面镜子,你是什么样,反射出的就是怎样的世界。
有时候不要太敏感,不要太本位主义,世界不是围绕您一个人转的,不要上升情绪。”
吴语杉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我感受到了被癞蛤蟆冒犯,不能回击,否则就是‘敏感多疑’?”
巴伦的眉毛又拧在一起:“很多事你不了解前因后果,怎么妄下定论呢?万一他有苦衷?
虽然您是公主,但没必要这样高高在上,要知道很多男人不会惯着您这样的性格,只有我。”
吴语杉望了眼身后的女人们,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
巴伦还在爹爹不休:“当你自己内心感觉别人说的话冒犯你,实际恰恰是你的内心独白。
本位主义的女人很可怜,不要自以为自己站在上帝视角无端揣测别人的用意噢。”
吴语杉终于开口:“所以我现在骂你是阉猪,你是不能生气的,我是好意。”
巴伦面子挂不住,他说:“您太粗鲁了。”
“你对我说教那么久,还要给我扣帽子说我粗鲁,真是可悲,恰恰反应了你的内心。”
巴伦的温柔面具在一点点掉落。
“巴特国王能够因大臣的一句话,就送他们上断头台,你敢说他粗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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