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
东极修行界。
如果再继续深入至中心位置,就已是这方天地的最东。
这有一座巍峨,直插天穹的雪山。
或许这座雪山,还是这方天地最高的山。
它陡且峭,几乎被白雪覆盖,又垂直而上,普通人想攀爬,是不切实际的。
当然,它处于这东极,最寒冷的地带,别说是常人,甚至是第五步之下的修行者,都难以抵达。
这,一片冰天雪地。
因而人迹罕至。
可是,这座雪山的山脚下,却有一栋小木屋。
这栋小木屋之外,是一处不大的庭院。
真正令人诧异的是,这庭院居然栽种着盘盘绿植,一片碧绿如春。
庭院还有一张相对粗糙的石桌,这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断石让人挪到了这个位置,再由两块石头支撑而成。
其外,这块粗糙的断石两侧,还有两张石凳。
看似挺突兀的,却又与这庭院和木屋,浑然一体。
一道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人影,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行走着,他的方向,赫然就是朝着木屋而去。
这是一名年约六十的老者。
直至,他走到了庭院外围站定,想了想,打开栅栏,走入了庭院。
也就是走入,就不再前行,而是抬起头,目视着关紧的木门上。
显然,他不是这里的主人。
他是客人。
稍等了片刻,他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倒是暖和,不错。”
说着,他不疾不徐地脱下了斗笠和蓑衣,顺势一甩,便是雪花飞扬。
这时,木屋之内,也有了动静。
接着木门被打开,走出一名男子。
不得不提的是,这名男子的容貌,怕是要让这方天地的所有男人,都自惭形秽。
他太英俊,或许这世间再找不到一个如此英俊之人。
“来了?”他望向老者,淡淡笑问。
“来了。”老者点了点头,其后笑道,“你还真会选地方,不过也算别致。”
“我生性喜静。”
估计是男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轻轻一带便就此掠过。
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笑道,“来即是客,不妨先喝杯茶?”
“也行!”
老者爽快地接受了这个提议,这才迈步走向石桌。
而他迈步之时,石桌已不知何时,多出了两只茶杯,一只冒着热气的茶壶。
男子也是飘然走近。
相对而坐。
接着,两人就是对视一笑。
“我们已有一段时日未见,不知你前来,是为了何事?”
男人斟茶动作未停,淡淡问道。
“事无大事。”老者顿了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之后,才叹息地道,“无名,你说,我们会不会搞错了?”
“应该不会。”男子又给老者斟满了一杯,淡然地道,“那你觉得哪里搞错了?”
“不知道,总之近日以来,我觉得不太对劲。”
老者望着斟满的茶水摇了摇头,目中露出深思之色。
接着他站了起身,穿戴好蓑衣和斗笠,便转身离去,宛如他山长水远到此,就是为了浅谈几句。
“雷烈,不再多喝一杯?”男子轻笑。
“茶满欺客,看来我到此已引你不快,又何必过作虚伪。”老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望着老者的背影,男子淡淡地道,“你还没说不对劲之处。”
老者的身形,也随之站定。
半响,他转过身。
“无名,我来问你,这方天地,是从何而来?”
“嗯?”男子眼中一抹精光闪过,却依旧语气平淡,“自然是从你我二人手中演化而来。”
老者点点头,说道,“对,没错,这方天地,可再出天地之主,但我们已是天地至高。”
“可是,我再问你,你我又是从何而来?”
无名微微一愣,其后才答道,“这又何须多问。”
这的确是无需多问,但凡是人,都是由胎生母养,不可能真由石头蹦出来。
老者的这个问题,显然是非常多余。
“天地在无你我之前,又是一个怎么样的状况?”老者叹了口气,说道,“你寻我合力,衍化出这方天地,是要掠夺那个小子的岁月之道,代价太大。”
“我已早就做过说明。”无名轻轻皱起了眉头,淡然地道,“唯有领悟岁月之道,我们才能往来过去,看个究竟不是。”
“我的意思是,或许我们无需这般复杂。”
“难道你是指西域那几个老东西?”
“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人肯说,也不至于如此。”
老者摇摇头,便又转身走了出去,显然是不想再聊。
“我的问题,你好像还没回答。”无名的眉头再度皱起。
“我已经说了,难道你还不觉得不对劲?”
这一次,老者没再回头。
而无名目中,则是露出了深思之色,“你的意思是,岁月之道?”
老者也未再作答。
无名负手于庭院里处,望着老者远去的背影。
良久,他才笑了笑。
“悟得岁月之道就可往来过去,也就是说,由始至终,他都知道前因后果”
“我不是没想到,只是不甘心。”
北海。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站在一座不知名的海岛边缘处,眺望着宛似一望无际的海平面。
高的,是范悉。
矮的,是上官飞雪。
相对于范悉的愁眉苦脸,后者的神情明显浮现着某种期待。
“小祖宗,我们怎么又来这里了?”
这,有着范悉太多不好的回忆。
无关乎楚飞雪,而是这北海海面之下,数之不尽的强大异兽,以及潜藏着的无数危险。
“能吃得饱。”
上官飞雪目视着漂浮在海面上的浮标,忍不住舔了舔单薄的嘴唇。
“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会在这里,遇上我师姐。”
“可是,我们都在这呆了两个多月了”范悉一脸愁苦,说道,“该来的,不早就来了吗?”
而实际上,范悉打心底就不想,上官飞雪和她的那个魔头师姐相遇。
服侍一个小祖宗,都已够呛,再加上一个,那他的好日子,估计也就到头了。
“你要是不想等,我也从未阻止过你离开。”
听罢,范悉猛地吓了一跳,“小祖宗,您别多想。”
有可能,他倒是想走,可是如今他已是一个与魔道纠缠不清,并且被逐出门墙的修行者。
如果离开了上官飞雪,怕不得很快就死无葬身之地。
虽说继续跟着这个小丫头,难保会有风险,但她如今的境界还有擎天教这个响亮名头,相对而言,则是安全多了。
“上钩了,快拉!”
“哦哦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