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雨后,乌云撤走,天色亮开,隐隐有放晴的迹象。
徐庸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再过几日就能走。
阮潋晴与张二公子成亲的日子也快到了。
因为等不到她出嫁,徐琬索性把备好的礼提前送去。
顺便同外祖母,几位舅母表姐道个别,她要离开一段时间,归期不定,总要知会这些亲人,拿个理由出来。
阮潋晴马上就是新嫁娘了,一整个夏日都被拘着不能常出门,韦氏压着她复习各种礼仪。
像他们这种武将世家,不知是不是血脉中藏有自由洒脱的缘故,总有个把姑娘是天生的不羁性子,譬如阮氏,譬如阮潋晴,又譬如阮氏生的徐琬。
韦氏发现她逼阮潋晴逼得太紧,她就会开始阳奉阴违,非得时时刻刻叫人盯着她。
眼瞅着快到出嫁日,更是不得放松。
徐琬到时,盯着的嬷嬷才退出去,好让她们说说话,阮潋晴垂头耷眼地趴在桌上,了无生气,瞧着憔悴极了。
阮烟霏也来了,她伸手点她额头,语气既心疼又有些幸灾乐祸道,“谁叫你往日总爱玩,在家懒懒散散的就罢了,嫁做人妇就得时刻端着。”
“我哪里爱玩了。”阮潋晴猛地抬头,不肯接受这样的说法,看向徐琬,“咱们当中,最爱玩的是阿琬好吧?”
徐琬讪讪摸了下鼻尖,“我如今也很很端着了。”
“呵。”阮潋晴嗤笑一声,趴了回去,“你会端着,那是太阳打西边出。”
阮烟霏道,“不是我说,你这坐没坐相的,不怪大伯母要压着你恶补规矩礼仪。”
“我的好姐姐,你就让我喘口气吧。”阮潋晴抱怨道,“我都不想嫁人了。”
当人家的夫人哪有当自家的小姐好,若不是因为要嫁人,她也不会被她娘逼着再学一遍这些折磨人的规矩礼仪了。
当然了,她不是不会,而是她做不到像她们一样时刻端着,她天生是个懒性子,她嫌累得慌。
人前,她尚可装一装,人后,她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胡说,你可不许有这样的想法。”阮烟霏是标准的高门贵女,无论何时何地,举手投足间,仪态优雅。
“难不成就因为这点小苦,你就不想嫁给那位张二公子了?”
这话一下就戳中了阮潋晴的命门,她扭扭捏捏地坐直身子,小声嘀咕,“那倒也不是。”
说罢,又叹气感慨,“还是阿琬好啊,日后嫁给那位崔言之,上头没有公婆需要行礼问安,床前侍奉,当真是两个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真叫人艳羡啊。”
徐琬“嘿嘿”一笑,“还得是我爹娘会选。”
“所以你今日来寻我,是有何事?”阮潋晴看着她,上半身又开始乏力,想要用手托住下巴,被阮烟霏轻轻拍了拍后腰,她才恢复原状。
“倒也没别的事,就是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无法看你出嫁了,便想着把添妆礼先给你。”徐琬让春喜把盒子拿上来。
“离开?”
“你要去哪儿?”
阮潋晴和阮烟霏俱是一惊,都没心思关注呈上来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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