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言之吃酒回来了,领着春芽往里走,乍一听见徐琬和虞敏德的说话声,不觉脚步一顿,惊喜之余,忙抬手理了理衣襟发带,这才继续往里走。
徐琬正要回虞敏德的话,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是脸颊飘着酡红的如玉郎君回来了。
午后阳光热烈,满院青绿,他一身素白罗袍,穿行其中,当真俊美如画。
“哎,吃酒回来啦,怎么样啊,才子聚会,想来别有一番滋味吧?”徐琬站在廊下,叉腰打趣他。
“甚妙。”崔言之对她温柔一笑,迈上台阶后,朝虞敏德一揖,这才问道,“方才你们在聊什么?”
徐琬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似有夏日迷醉之感。
她朝虞敏德昂昂下巴,“虞老,问您呢,方才咱们在聊什么?”
那些话,此时不好开口,虞敏德打起哈哈道,“问徐丫头。”
见二人互相推诿,崔言之微蹙起眉,困惑道,“何事不便说?”
徐琬心说,你老师正打算坑你呢,小子,你危矣。
“你猜猜看吧。”
喝了酒,又一路走回来,被太阳晒得头晕脑胀的,此时崔言之的脑子根本就转不过来,干巴巴憋出句,“我猜不出来。”
“唉,猜不出来就别猜了,别为难自己啊。”徐琬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飘飘然离去。
崔言之又将视线落到虞敏德身上,想寻求个答案。
虞敏德赶紧闭上眼,装视而不见。
无奈之下,崔言之只好去找徐琬,本来他也想去缠着她。
厨下里,徐琬刚给自己倒了碗凉茶,崔言之就进来了,屋里的李二、春喜和春芽一看,立刻你推我,我推你的,全往外拱。
谁都知道要给他们腾空间,不能打扰二位主子谈情说爱。
“阿琬,方才你和老师到底在聊什么?”
越不告诉他,他就越是好奇。
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崔言之走过去,单手撑着桌沿,垂眸看着她,长睫鸦羽遮住眼底蔓延而出的酒后情欲,每呼吸一次,都带着心脏狂跳的灼热。
凉茶水润湿了她饱满的唇瓣,亮晶晶的,也许还是甜的,他如是想着,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悸动和冲动,交织着如同无数只想要冲破封印的蝴蝶,冲撞着他的胸腔,他的理智,他的灵魂。
可怜孩子,徐琬心想。
她抬头怜悯地看他一眼,丝毫未发觉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滋长,只是觉得他身上那淡淡的酒气似乎变浓烈了。
她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脸好红,跟猴屁股似的,喝了多少酒,要不要喝点凉茶解解?”
前头那句“你脸好红,跟猴屁股似的”,破坏了方才的旖旎气氛,把崔言之说得更红了。
他闭了闭眼,把那些横冲直撞,没有脑子的蝴蝶全封死在心里,迟钝地抬起另一只手,搓着脸道,“没多少,就两三杯而已。”
他酒量一向不好,上次喝酒还是端午节在徐府,和徐庸一起喝雄黄酒,也是一点点就红脸。
徐琬也记起来了,摇头道,“你喝酒上脸啊,日后少喝吧。”
“酒逢知己千杯少,日后我一定少喝。”
二人在灶间待着,又说着这种体己话,怎么看,都像新婚小两口。
崔言之心里那汪春水,滚起甜腻泡泡,好似要炸了,溢得到处都是。
他很享受这一刻,也贪恋这一刻。
明天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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