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宋翎后,徐琬匆匆入席,草草用过饭便来了阮烟霏院里,阮潋晴那边来了表姊妹,她不好过去。
阮烟霏见她赖着不肯出去,只好留下来陪她,“你这是躲什么呢,外头不就诚王世子,诚王妃和董莹,还有几个裴家人,你怕什么?”
徐琬眼皮一掀,不赞成道,“我不是怕他们,我是不耐烦应付那些麻烦,你不知道我最怕麻烦么?”
阮烟霏笑,“这不一样么?好吧,不提那些扫兴的人,咱们来聊聊你未婚夫。”
“祖父不是让你带他来府上坐坐,怎么不带来?”
徐琬趴在桌上,无聊地抠着桌布,懒洋洋回她,“带什么带,反正过两日你们就能见着了。”
“也是,你生辰他该来的。”阮烟霏点头,揶揄着语气凑近问,“你猜他会送你什么生辰礼?”
“不猜。”
阮烟霏不满啧道,“配合表姐猜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徐琬烦躁皱眉,“左不过是什么簪花首饰。”
“未婚夫不就该送这些,难不成你还不喜欢?”
“没有,我只是想说,这有什么好猜的?”她很是无语,指尖继续抠着桌布,又听阮烟霏道,“我听说你常去陪他……”
“谁说的?”
简直离谱!
徐琬霍然抬头,盯着她的眸子眯了眯,“不会是四表姐吧?她可最爱胡说八道了。”
阮烟霏悻悻然,顾左右而言他,“那你是去做什么?”
“秘密,反正不是陪他。”
她没承认是阮潋晴说的,但徐琬认为罪名就该扣在阮潋晴头上,“别听四表姐瞎说。”
阮烟霏在心里告罪一句,换了话题,“你有没有听说,渭西渭北又在闹鬼,有人失踪,还有人被吓疯了。”
“闹鬼?”
经阮烟霏一提,徐琬便想起来,好像去年是闹过鬼,还有天师大肆做法抓鬼,后来就消停了。
说起来,那群天师手里该不是有什么宝贝吧。
“不会是去年那群鬼跑出来了吧?”
“不是,国师说是两道灵气太足,招邪祟修炼。”阮烟霏道,“你没听姨父讲么?陛下想在两道修一座诸神观,用来镇邪祟。”
徐庸极少在家中讲朝中事,徐琬自然不知,听完她的话,瞬间升起浓厚兴趣。
灵气太足,招邪祟修炼。岂不是说,人在里头修炼也能事半功倍?
她坐起身,神色认真地问,“诸神观什么时候修?”
“不知道,听说有朝臣反对。”
“为何反对?”她不解,“镇邪祟不是应当的?”
阮烟霏道,“他们说这世上没有邪祟,阿琬,你说有没有?”
徐琬毫不犹豫肯定回答,“当然有。”
比如她这只恶鬼,只不过被困在这具身体里,没有怨力,只能像个人一样活着罢了,不代表这世上就没有别的恶鬼作乱。
“那三表姐觉得有邪祟么?”
“应该有吧。”阮烟霏庆幸道,“但好在上京没有邪祟。哦对了,陛下好像还要修个祈灵殿,用来供奉去年得到的法器。”
“法器?玄铁法剑?”
“就是这个。”
徐琬困惑,“为什么要修祈灵殿供奉?”
莫非天佑帝已经得到玄铁法剑的好处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如百爪挠心,她太想知道是什么好处了。
可惜眼下有更要紧的事,否则她就要想法子把那柄剑搞到手了。
阮烟霏摇头,“不知道。”
“那你是听谁说的?”
“小叔。”
“三舅?”徐琬瞬间了然,点了点头道,“也是,就他藏不住事。”
阮良璋在朝会上听到什么,只要不是绝密,回来指定要说。
话音刚落,春喜从外头进来,说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徐琬便起身告辞,“三表姐,我该回了。”
阮烟霏也跟着起身,“我送你。”
她摆摆手,“我哪儿用得着你送。”
说着朝外走,将至门槛处,又想起一件要事,回头对阮烟霏道,“我今日在花园里撞见齐王了,他一个人在假山背后,不知在做什么。”
那齐王一看就不是善茬,他既然防着她爹,没理由不防武威侯府,他们可是手握重兵。
她有预感,他可能会做些什么不好的事。
“你提醒一下外祖父和三位舅舅,近来小心些。”
阮烟霏很清楚利害关系,忙道,“你放心,我一定提醒。”
……
眨眼便至四月二十三,徐琬的生辰。
阮氏不仅请了阮、沈两家亲戚,还请了崔贤夫妇和虞敏德。
定了亲,两家就可当亲戚走动了。
一大早,阮烟霏两姐妹便到了,王简知和汤凝华紧随其后。
此时云光院里,汤凝华非常不满地控诉徐琬,“先前咱们去简知姐庄上时,你怎么不说你要定亲的事,还瞒着我们。”
她那会儿还开玩笑让她榜下捉婿,捉个状元郎或是探花郎回来,哪知她早就有属意之人,却不肯据实以告。
徐琬赔笑解释,“那会儿还没定亲,我怎知不会有变数,自然是要定下来才能同你们讲,若是先把话讲出去了,又没定成,岂不丢人?”
“少来。”汤凝华才不信她会怕丢人,“那你定完为何不讲?”
“还不是因为没寻到机会,谁让你们不去侯府赴宴的,况且你们也没写信来问嘛。”
“简知姐听听。”她立刻扭头同王简知告状,“好没道理啊,竟还怪起我们来了。”
王简知当起和事佬,“罢了罢了,待会儿那崔言之就来了,咱们好好瞧瞧他长什么样子。”
阮潋晴不知想到什么,噗嗤笑出声,对二人道,“阿琬夸他是天上谪仙,人间娇花。”
汤凝华意外地“呦“了一声,满腹好奇,“上京城什么样儿的公子哥没有,从前也不曾听阿琬夸过哪位,这崔言之当真生得很好看?”
阮烟霏叹息,“说实话,我们也没见过。”
如此一来,房中四人便更是按捺不住,迫不及待想要去瞧一瞧。
天上谪仙,人间娇花的崔言之此刻正在前厅,面对徐家一众亲戚的盘问。
阮恒义和阮良盛在安北见过他,阮良显和阮良璋则同其他人一样,是第一次见他。
面对一屋子男男女女的长辈,崔言之毫不露怯,不光行礼周到,谈吐也文雅,谁问话都能有条不紊地回答。
沈岚虽是第一次见他,但先前徐庸来找他时,他便知这少年与徐琬缘分不浅。
女性长辈们都很满意他,阮湘蕙甚至同阮氏耳语,“这回你们选得不错,瞧着比先前那个好,待阿琬如何?”
阮氏笑,“这我哪儿知道,待会儿你问阿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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