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直到深夜,张桓才打发了一众前来拜谒的士族,打着哈欠,睡熟了过去。
与这些士族打交道,不费体力,但极其的费脑子。
一夜无言!
两日后,张桓在文聘的带领下,去看了荆州水寨,近距离观察了万余水师操练时的景象。
近百艘艨艟、战船,驰骋江上,看着张桓背后渗出一阵阵冷汗。
如今他看似占据了益州,拥民数百万,麾下拥有者超过十万的精锐。
可是!益州军有个巨大的缺陷。
没有骑兵军团,更没有成规模的水师。
他日若想征讨雍凉二州,拿下关中,亦或是出兵中原,没有数个成建制的骑兵军团,不知要徒耗多少时间和资源。
至于荆州,没有强大的水师辅助,也只不过是一句空谈。
“必须要加快进度了!等到曹操靖平北方,就什么都完了。”
眺望着远方的重重船影,张桓心中默默低语,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急迫感,因为执掌益州,而带来的那股懈怠之感,也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州牧以为,我荆州水军如何?”
察觉到了张桓的异样,文聘缓缓开口问道。
即便相交不过两日,他依旧能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那犹如深渊般的野望。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会甘于寂寞,不会像刘璋那样做一个守户之徒,早晚一天会率军走出益州,图谋更大的疆土,更高的权柄。
即便碍于曹操势大,短期内不会对荆州有所图谋,可是......未来呢?谁也无法保证!
这也是他在今日,借机将张桓带到此处的目的,虽然有些自作主张,但在文聘看来,他的这番举动,已经收到了应有的效果。
让张桓心生忌惮,不敢冒然贪图荆州之地。
“荆州水军纵横江上,自然是威武非凡!”
“荆州有如此训练有素的水师在,先天便立于不败之地,就算那曹孟德来攻,也未必能够讨得什么好处。”
对于文聘的小心思,张桓并未过多深究。
如今荆州有的,早晚有一天,益州同样会有。
“南船北马,曹操若是派遣大军,以荆州如今的实力,未必会败!”
“不过,这大江之上,如今并非我荆州水军一个说了算。”
“而今孙权执掌江东,在周瑜、张昭等人的辅佐下,江东局势渐定,麾下水军规模一扩再扩。”
“或许再过数年,江东水军的规模,便可与荆州水军相提并论......”
提到江东,文聘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其实不止文聘,连同坐镇江夏的黄祖,同样感受到了来自江东的压力。
论及麾下文武,孙权麾下的文臣武将,丝毫不弱于荆州一众。
只不过!江东的威胁,他和黄祖看的清楚,但这并不意味着,荆州州牧府的那些高层们,都看的清楚。
“哈哈哈......没想到文将军还是个趣人!竟然已经想到数年之后的事情。”
“江东之事,我亦有所耳闻,只不过......江东六郡,孙权虽继承了父兄两代的遗泽,但距离他彻底稳定江东内部,还差的太远。”
“只要刘州牧能够派一员善战之将,固守江夏郡!即便是周瑜、程普、黄盖等人齐上,也未必能够讨得了什么好处。”
“将军方才之言,不过是杞人忧天!出了这里,勿要再提,面的被有心之人利用。”
拍了拍文聘的肩膀,张桓也不再看远处的荆州水军,旋即翻身上马,朝江陵城赶去。
好在!在这荆州之一,似文聘这种为刘表着想,为荆州这般夙兴夜寐的良将屈指可数,不然......头疼的不止江东,还有他,张桓!
“蔡兄?”
在张桓回到江陵不久,遇到了那个曾经给他贡献过春宫图的男人,蔡氏一族的“卧龙凤雏之一”:蔡中。
“少......啪!州牧,数月不见,州牧风采依旧,还是如此的出众啊!”
见到张桓的瞬间,蔡中嘴一溜,差点叫出了往日对张桓的称呼,伸出右手,在脸上狠狠来了一下,而后堆着笑容,快步来到了张桓的身前。
“蔡兄也是,风采依旧,不!是风采更甚往昔了。”
数月不见,蔡中的身子敦实了不少,那腰间的赘肉,消减了不少,到是有了几分武将的样子。
“这还不是当初在汉中时,得到了州牧的提点?”
“如果不是州牧,我现在也不会过的那么精彩。”
不管他人是如何看待张桓的,但在蔡中心底,对于张桓是真正有着几分感激的。
这数月以来,与汉中持续不断的马屁交易,不仅让州牧府的那位心情大悦,让他狠狠露了一把脸,还让蔡氏一族在其中赚了个盆满钵满,连带着他在蔡氏一族内的地位,都提升了不少。
相较之前人嫌狗弃的模样,话语权不知重了多少。
“蔡兄这话倒是客套了!对了蔡兄,你这次前来江陵寻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嗯?对!州牧不提,我倒是差点忘了。”
“某这次前来,是受家兄指派,特意赶在州牧未曾启程前往襄阳之前提醒州牧一件事情。”
“州牧不知,州牧此次前来荆州的消息,已经传的整个南郡、乃至整个荆州皆知,如今有不少大儒,心向汉室的老顽固去了襄阳!想要逼迫刘荆州羁押了州牧......重塑汉室声威。”
“虽说刘荆州多次避而不见,并派州牧府的属官前往劝说,可是这些人就是油盐不进,硬生生的在襄阳住了下来,说是刘荆州不管,他们管!”
“要等到州牧到了襄阳,给州牧好看。”
“家兄让我告诉州牧,如若前往襄阳,可乔装打扮,届时能省下不少的麻烦。”
提到那些老顽固,蔡中的嘴角不由抽动了几下,倒也让张桓猜出了一些事情!
不过!他不是刘表,没有那么沽名钓誉、珍惜羽毛!
若是蔡中口中的那些老顽固,真的不听“劝”,他不介意学学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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