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好几日,铺子的生意也逐渐稳定,不再像刚开始那些时日,让人忙的晕头转向。
瑾音突然就想起来:啊呀,这么久过去,家里的草莓该采摘了!
瑾音敲了敲额头,真是,居然把这事给忘了。她犹豫十分,若是回去,铺子便要关门一天。
闭店一天,便要损失好几两的银子;可不回去,家里草莓若是坏了,也是好几两的银钱没了。
这可真叫人左右为难,瑾音甚至思忖着,要不,明日让瑾言请一天假,在家看铺子?
不过,还没等她回家,奎叔和陶婶子就先来了县城找她。
陶婶和奎叔来时,瑾音正在给客人结账。
陶婶在店里转悠了一圈,啧啧称奇:“瑾音,你这糕点不仅香,还怪好看嘞,瞅着和别家点心铺的糕点很不一样。”
瑾音送走客人,这才有时间招呼奎叔与陶婶,忙请他二人坐下。
瑾玉见着奎叔陶婶也很是亲近,不等瑾音吩咐,她就跑去端了两杯桂花奶茶,放在奎叔、陶婶面前,开心说道:“奎叔,陶婶,喝茶呀,这奶茶甜甜的,很好喝。”
“哎哟,这才几天不见,瑾玉长得更漂亮了,怪道都说县城的风水养人!”陶婶抱着瑾玉坐在自己身前,好一阵夸她。
“奎叔,陶婶,今日怎的来我这了?”瑾音也坐下,笑着问。
“给你送钱来的!”陶婶呵呵地笑,看向奎叔。
“瑾音呐,你这许久不回去,我见你家草莓熟了,再不摘就要烂在枝头了。我就做主给你摘了卖了。”奎叔从怀里摸出一小锭银子,拿给瑾音,温和说道,“草莓是我和族里的小伙子一起去摘的,村长那也有记录。”
“奎叔,您可帮我大忙了!”瑾音一听,家里草莓已经处理好了,惊喜出声。
“就知道你这刚开张,忙不过来,所以才跑这一趟。”陶婶喝了口奶茶,笑容满面的,“哎,这茶是香嘞。”
瑾玉忙不迭点头,她可爱喝了!
瑾音笑:“那您多喝点。”
陶婶却放下了奶茶,开口问:“瑾音呐,我知道你新买的地,都佃出去了。我想问问,那你家原来的那几亩田地,明年还自己种不?”
瑾音好奇,问:“陶婶,您想种?”
陶婶有点不好意思:“是嘞。我见你铺子忙,想着你要是种不了,你就佃给婶子家种,租子不少你的,我和其他家一样交。”
瑾音不解:“奎叔,陶婶,我记着您家田地有二十几亩,怎的想佃我家的地了?”
奎叔的脸上露出笑容,他开口解释:“咱们村种草莓,或多或少赚了些钱。这眼见着要入冬,草莓种不了了,村长和族里便号召大家,开垦荒地,种些药材去卖。我想着你家这情况,便先来问问你,如果你不打算种,那就给你奎叔我种。”
“这是好事呀!”瑾音拍手,又开始犹豫,“我说不准,等瑾言回来,我们商量下,再给您准信,叔,行吗?”。
“当然没问题!”奎叔一脸赞同,“是得和瑾言商量商量。没事,这事也不用有负担,我就是提前问问你,怕别人把你的地给佃了去。”
瑾音点头:“叔你这样说了,我肯定不佃给别人。村里确定种什么药材了吗?种子从哪来?种出来又卖给谁呢?”
“现在已是秋天,无非是种些天麻、白芷这类的。”奎叔耐心给她讲着,“这些药材价格高些,能多卖些钱。药材种子,村长、恭爷等几位族老正在托关系打听着,已有了眉目;至于到时要卖给谁,也是族里在打听。反正和草莓一样,到时候由族里统一收购了去。不过村长他们肯定有了章程,要不不能提这事。”
瑾音点点头,陶婶又补充:“你教着种的草莓,让族中赚了不少钱呢。村里人手上有钱,又有族里保证收购,现在人人都愿意再种些药材。村长本想找些名贵药材给大家种,可价格太贵,又都没种过,怕种不活,所这事没声张开来,只是由族里出钱买了点种子,私底下交给有田,带着几个口风严实的村民,先种着试试。”
瑾音一瞧,陶婶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她眨眨眼,笑着问:“哦,口封严实的村里人,莫不是奎叔也一起种?”
陶婶本就想炫耀,她在村里谁都没说,憋的可难受了。
见瑾音一下就猜着了,她不再掩饰,笑的合不拢嘴:“你奎叔,还有你大山哥,都和有田一起种呢。哎,瑾音,这事你可得保密,千万别说出去了啊!”
奎叔瞪她:“人家瑾音口风可比你严实多了,你瞧你,事情还没个影子,你就给传扬出去了。”
“嗨,我在村里谁都没说,别说村里,就是咱庆山,还有大哥家,我也没透露过半个字的。你们几个大男人束手无策,我见着也心急啊。我这不想着瑾音识字,又常去药铺卖药材,说不准瑾音知道那党参咋种的呢。”
党参!瑾音眼睛发亮,猛的一拍桌子,把奎叔和陶婶吓得一惊,手里的奶茶都差点给打翻了。
陶婶拍着胸口顺气:“瑾音,你有话好好说,这一惊一乍的,我差点呛着。”
瑾音哈哈一笑:“陶婶,你还真问对人了!”
“你会种?”陶婶声音提高了八个度,瞪大眼睛。
“不会!”瑾音斩钉截铁。
“咳……”,陶婶蔫了。
奎叔却很有兴趣:“那怎么说问对人了?”
瑾音慢悠悠喝了口茶:“我不会种,但是,我知道有人知道。”
“谁?”奎叔惊奇地问。
瑾音笑了笑:“保春堂的掌柜!掌柜对药材很是了解,他也曾给我说过,咱们县城气候适宜生长党参。不瞒您说,叔,我在山上还挖到过党参哩。”
陶婶张了张口:“瑾音,你这口风,确实是严,愣是半点风声没透露过。”
“财不外露嘛,我也得赚钱养家的。”瑾音见瑾玉听的认真,拉她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摸了摸她。瑾玉冲着阿姐笑了笑。
瑾音也笑了笑,继续对着奎叔和陶婶开口:“这党参就是保春堂掌柜教我找的。这样,待会我们一起去找掌柜,向他请教一番。”
“这,能成吗?”陶婶犹豫,“人家能告诉咱们这些?”
“我觉得能。听掌柜说,他家药铺不仅仅是开药看病,也做贩卖药材的生意。咱们村要真能种植党参,掌柜指不定还挺高兴,毕竟党参价格不算低。”瑾音道。
奎叔想了想,觉得有理:“那咱们,现在就去?”
又道,“村长和族老他们最近到处托关系打听药材收购的事宜,十分奔波劳累,看着很是有压力。若保春堂能收购咱们村药材,那可省了不少事。”
“阿姐,你们去吧,我留下来看着铺子。”瑾玉站在柜台前。
瑾音想了想,党参苗都买回去了,问清楚种植方法这事宜早不宜迟。
瑾玉太小,她不放心留她一人在铺子里的,便说:“这才上午,客人不多,干脆关一会铺子吧。”
“不用,不用!”陶婶一听,皱着眉头,“本就是麻烦你,要是再累的你关门谢客,我和你奎叔都不好意思再来了。这样,你把价钱与我说下,我同瑾玉留下来看着铺子,你们两个去。”
瑾音见陶婶很坚决,无奈点头:“也行,糕点肉脯的价格瑾玉都知道,若是有客人需要奶茶,您就说得我回来才能做。”
“放心吧!”陶婶保证。
瑾音笑了笑,又想到中秋那日,遇着孟怀安、孟非小哥,又得了人家的礼物。这好几天自己却没有上门道谢,着实失礼,也不知他们还在不在千水县。
想到这,瑾音对着奎叔道:“奎叔,不好空手上门,我拿个食盒,带着糕点吃食过去拜访。”
奎叔摸了摸身上,好吧,给瑾音送完银钱,自个只剩可怜的五个铜板。
见瑾音将三层食盒装的满满当当,他把铜板默默塞回衣袖,没好意思拿出来。
奎叔低声问陶婶:“带钱没?”
陶婶也很尴尬,低声回:“我也没带啊!本就是给瑾音送了钱咱就回,哪想到……”
瑾音装好糕点,瞧着奎叔和陶婶面露尴尬之色,便明白了他们所想。
瑾音盖上食盒,笑着道:“保春堂掌柜对我诸多照顾,便没有这事,我也早该提礼上门感谢的。奎叔,咱们早去早回。”
奎叔接过食盒,点点头,心里却想着,瑾音丫头开个小铺子不容易,总不能让她赔钱。
这丫头这般说,给钱的话她估计不会收。县城啥都要钱买,日后多给她带些鸡蛋瓜果蔬菜的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