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野听着苏姨娘这么说,想到什么眉眼弥漫几分笑意“我哪敢定苏姨娘的罪,苏姨娘的罪还需要父亲亲自定夺,关起来,派人盯着,别让她死了。”
“你……路野,你不得好死!你……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初怎么没弄死你!”
言臻站在路野身后,听着苏姨娘一声高过一声的诅咒,下意识轻轻拽下身上属于路野的大衣。
最初情报里,只说路野这个正房孩子不得路安平喜爱,没想到他竟过得这么难……
“管好府里的人,明日递过来的诉状,无论是谁,只要查清,属实,立刻就办,一定记得当场还田还物……带这个姑娘下去,看下医生。”
言臻看着路野打量下刚刚被王姨娘打过的姑娘,眸底翻滚几分纠结。
或许,可以和路野合作下?
“明日,府前可能会有很多人,言先生要是想出去,最好走下偏门,这样不会引起注意。”
路野吩咐完所有事情,转身把枪收好,他扫眼自己腹部的伤,贴近言臻,眼眸轻笑“今日是我没有处理好,今后绝不会在出现这种情况。”
“等所有事情忙完,路野会一同赔罪。”
言臻看着路野眉眼软化下来,望向路野腹部的伤,嗓音清冽“这件事情不是路少的错,要不是路少,言臻这时还不知在哪里。”
“该是言臻向路少道谢。”言臻微微点头“言臻不过一介戏子,怎当得起路少一句言先生,言臻见路少还未处理身上的伤口,也没带个医生回来,路少要是不嫌弃的话,言臻给路少处理下伤口?”
路野故作诧异“言先生会处理伤口?”
“会点。”言臻低头,半是伤心半是伪装“小时候,生活不好,小伤小病都是自己治,希望路少不要嫌弃。”
路野听着言臻主动为自己处理伤口,眉间满是细碎笑意,他俯身贴近言臻“我怎会嫌弃?言先生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路野抬手“外面寒气重,还是进屋说吧!言先生,要是不嫌弃,不如去我那里?”
言臻听着路野邀请自己去他院子里,眸底掀起几分暗涌“好。”
路野的房间看起来一点也豪华,甚至还带着几分空旷感,言臻抬眸打量下路野房间,轻轻脱下路野染血外衣,拿起路野手下送过来的东西。
路野看着言臻动作,自然靠在床上,掀开自己衣服。
言臻看着言臻腹部胡乱缠着,已经凝固在一起的绷带,长眉微蹙“可能有点疼。”
“麻烦言先生了。”路野放松自己,任由言臻动手“言先生尽管处理就好,路野没你想的这么脆弱。”
言臻看着路野说话时,胸膛随之颤抖,脸上浮现一抹恰到好处的心疼“路少伤得太重了,最好要好好歇几天。”
“没办法,老爷子在医院里醒不来。”路野看着言臻垂眸给自己浸湿绷带,缓慢上药,嘴边微微上扬,将路安平情况吐露的一清二楚。
“各种事情都压在我身上了,Z区来往的货物本来就多,还有很多货需要老头子亲自去接,他这一倒下,货都停下来。”
言臻轻轻给路野掀开绷带,做个很好的倾听者“就算这样,路少也要注意下自己身体。”
路野拿起账本看看,又拿起路安平货物来往记录仔细看几眼“谢言先生关心。”
路野看着言臻在灯光下越发越发精致的侧脸,嗓音带着几分笑意“言先生总是路少,路少叫着我,听起来好生分,如果我记得不错,言先生和我应该差不多大,这又没有旁人,喊我的名字就好。”
路野看着言臻缓缓抬眸,微微起身,贴近言臻“言先生改了口,路野也能改口喊了。”
言臻看着路野向自己方向贴近些,眸底深处涌出一分厌恶。
无论在人前是何等模样,身后还不是变成这个样子?
在外说的好听,在内不还强势压人?
他刚刚竟然会对路野升起几分同情。
言臻想着和路野微微拉开些距离,嗓音微冷“路少说笑了,言臻不过一介戏子,怎配和路少相提并论?”
路野看着言臻和自己微微拉开些距离,低头看眼言臻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手“我从不觉得戏子和我有什么区别。”
路野看着言臻手微顿,低低笑着“身为路安平的孩子,过得还不如外面的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哪里高贵,这种人命为草芥的时代该过去了。”
“报社,外面不都说过吗?人该平等,所以我才要在路家门口接诉状,让那些被路家和其余人欺负过的人有一个地方可以诉苦。”
“所以我是真心喊言臻为言先生的,梨园该是一片净土,它传承着文化,绝不是什么下流东西,作为里面的佼佼者,言臻担得起这句言先生。”
“相反。”路野轻轻摇下头,迎上言臻眼眸“无论我说什么,我依旧是路家的人,我享受着路家的财富,却没有为此付出什么,应是我担不起言臻的路少。”
言臻从未想过路野会有这么深的想法,他看着面前路野脸上灯光明暗交错,垂眸给路野处理着伤口“言臻没想到路少会这么想,言臻不过是个戏子,也不懂什么。”
路野感觉到言臻手上动作放得越发的轻,眼底满是笑意“我也不懂,在这里,也许明日,我就会死去。”
“但我想做点什么。”路野看着言臻要给自己缠绷带,他微微坐直,抬高手臂,绷紧身体。
言臻起身,贴近路野,给路野仔细缠着绷带。
言臻由于给路野缠着绷带,和路野接触的特别近,他甚至能感觉到路野灼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肌肤上。
言臻听着路野微沉的语气,下意识看向路野。
路野看着言臻俯身望着自己,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至少别让后人指着我墓碑骂我!或许根本没人给我立碑。”
路野盯着言臻轻颤的睫羽,转瞬恢复成原来的散漫模样“言臻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熟练啊!一点也不疼,不知日后还能不能请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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