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听苏清菀把事情又说了一遍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真让人想不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是啊!我看祖父的脸都气黑了,而且祖父今天胳膊也被二伯父弄断了,可见疯狂起来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苏清菀接话道。
“这事情不会牵扯到你身上吧?那戏班子……”
苏清菀知道江氏要说戏班子是自己请来的,老侯爷他们回头可能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便笑道:
“不会的,祖父把二伯父的随从叫去问话了。照我看来,二伯父服用五石散的时间可不短,必定早就跟戏班子里那人认识。”
“那就好!”江氏这便放了心。
母女二人正聊着时,有人进来汇报说道:“三夫人,四小姐,三老爷刚回府就被老侯爷叫过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猜到老侯爷多半是要跟苏志儒说今天的事情。
“娘,你就还是只当不知道吧,毕竟这事我们帮不上忙。”苏清菀道。
江氏点点头,那本是二伯哥的事儿,她一个做弟媳的怎么管?
这天晚上,灯火之下,美人凝脂如玉,惹得苏志仪兴致高涨,搂着小妾闹腾了大半宿。
这边厢房的烛光熄灭后,消息送入了刘氏房中。
“真是个不要脸的贱胚子,缠着爷们玩到现在才消停。”周嬷嬷鄙夷地说道。
不过这话也就是说给刘氏听的,让她听了,心里能舒服一些。
“能缠着大老爷折腾到现在,是她的本事,只希望她能争点气,争取有个孩子,免得闹腾得再厉害,却没什么结果。”
刘氏心无波澜地说道。
到了现在,她早就只将苏志仪当做种猪来用了,可就是太没用了,这都过去多久了,他竟然没让任何一个小妾怀上孩子,他究竟能不能行?而且刘氏知道的是,那些个小妾为了争宠怀上孩子,各种助兴的药都用上了,就连刘氏也颇为心急,也没有少给苏志仪和那些小妾服用偏方。
到了第二日,二房这边心心念念的神医高徒没能过来,只到了下午时,永康伯爵府来人了。
苏清菀和江氏是一起知道消息的,江氏虽然不想出面,但现在她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这时候自然是要把伯爵府的人请进来的。
“请刘老夫人等人去花厅稍坐,再去把老夫人和大夫人请来。”
江氏吩咐道,永康伯爵府的人来此,必定不可能来做客,他们应该是来找刘氏的。
汀兰院中,刘氏狐疑的看着前来通传消息的人,“伯爵府的人有说来做什么吗?”
之前她跟伯爵府相当于彻底闹掰了,这次嫡母又来做什么?
刘氏直觉不想去见她,可她们都上门了,自己不见也说不过去。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请大夫人移步花厅。”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我换身衣服就过去。”刘氏让人退下,直到这人走出去后,周嬷嬷才瘪瘪嘴,不满的说道:
“三夫人也真是的,就不知道找个由头,把刘老夫人打发了吗?还非得让夫人您再多跑一趟,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刘氏闻言,嗤了一声,“她现在做着侯府主母,满侯府的人都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她多威风啊!哪里会处理这些小事。”
她对江氏更加厌恶了,早知道就该在三房人刚回侯府时,让他们住到外城去,绝不会让他们进侯府,或者让他们死在进京城的路上。
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刘氏也不再胡思乱想,只去内室换了件衣衫后,领着周嬷嬷朝花厅走去。
这一出来,阵阵寒意席卷而来,刘氏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又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才继续慢慢往前走。
花厅中,苏清菀和江氏已经到了,正坐在一旁喝茶,刘老夫人等人也坐在花厅中,只是没人喝茶,反倒是神情凝重。
苏清菀看刘老夫人一副强忍悲痛的模样,微微收敛眸光,今天就看刘老夫人的表现了。
数日之前,她收到了飞鸽送进京城的消息,大刘氏和张珏平已经死在了发配途中,除了他们母子之外,张家还死了许多人。
经过细细打听才得知,张珏平成了公公,那地方本就没有愈合,就强行上路,走一路下来伤口不断流血化脓,而且流放的人哪里可能有好的大夫给瞧瞧啊。
反倒是那些押解流放的官兵们深觉晦气,还觉得张珏平矫情,做了女人的还娘们唧唧的,一味只想躲懒罢了。加之上面有人交代了,一定要好好给张家一点颜色,自然这些官兵也不是吃素的,张珏平走不动就用鞭子抽,尽管走的满裤子都是血,他们也跟瞧不见一般。
到后来张珏平整个人虚弱不已,面色惨白,吊着最后一口气,这些官兵还说他矫情做作,故意装柔弱扮无辜勾引爷们。甚至有人觉得张珏平这速度太慢,要何时才能到流放之地?于是就骑着马拖着张珏平前行。
张珏平浑身被磨得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地不治而亡,张家有人呵斥,但他们都明白他们是流放的犯人,这些官兵如此明目张胆,必定是得了上面的指示,要磋磨死他们。随着张珏平被磋磨死之后,大刘氏就是第二个被磋磨的,一群官兵连续赶路,本就是血气方刚的,觉着大刘氏虽然是到了中年,但这些年养尊处优习惯了,保养得还是很好,颜色气质自是有几分的。
他们还没有尝试过半老徐娘的滋味如何?一个官兵说这种半老徐娘最是有风韵,多年前尝试过一次,现在还念念不忘。于是一群官兵一拥而上,大刘氏本就看着儿子眼睁睁死在面前,如今这把岁数了还被磋磨,于是就咬舌自尽了。
而大刘氏自尽之后,张家其他人也连带着被磋磨,好多人都死了,当然这只是苏清菀这边人打探来的消息,而对外宣称的是,张珏平在流放路上身染重疾不治而亡,大刘氏心痛儿子,于是咬舌自尽了,连带着张家不少人也跟着去了。
对于在流放路上死几个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加上张家和大刘氏平日里面嚣张跋扈,一般人压根入不了他们的眼,对于他们的死就算传出来,估计更多人都是拍手叫好。
苏清菀心中畅快,上一世苏云柔和张珏平联手害自己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而上次珍珠讨回小康氏强行卖给张家的小庄子的四万两,承诺恩怨已了,所以得到了张珏平的消息特意让人将这消息送去了永康伯爵府,想来今日他们上门,应该是确认大刘氏已经死了的消息是真的。
江氏也不多言,只坐等着老夫人和大夫人过来,可等了一会儿,只见徐嬷嬷走过来,说道:“三夫人,老夫人身体不舒服,就不过来了。”
老夫人怎么可能再出来见刘老夫人,上次在老夫人的寿宴上,伯爵府的人大张旗鼓的把四万两要了回去,直接扫了老夫人脸面,老夫人没命人把伯爵府的人撵出去,完全是因为侯府人手不够。
刘老夫人听了徐嬷嬷的话,只冷冷哼了一声,她是来找刘氏的,见不见康贱人无所谓。
没一会儿功夫,刘氏就走进了花厅,她才露面,就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刘老夫人已经冲到自己面前,抬起手臂,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
一声脆响!
刘老夫人用足了力气,把刘氏的脸颊打得一歪。
“你现在高兴了?把你大姐和珏平等人害死在了发配的路上, 是不是好生得意?我们伯爵府怎么会生出你这样黑心肠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
刘老夫人怒声斥责,若非被人扶住了,她一定要活活打死刘氏,让她给自己女儿偿命。
刘氏被打懵了!
但刘老夫人说的话,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大刘氏竟然死了!
她儿子张珏平也死了!
“呵呵呵呵……怎么就死了呢?”刘氏似笑似哭的看向刘老夫人。
难怪她要跑到侯府来找自己了,竟然是来告诉自己大刘氏他们的死讯,这可是好事儿啊。
她已经想了很多次什么时候才能收到他们的消息,现在终于收到了。
刘氏欢喜极了,即便脸上挨了一巴掌也仿佛不觉得疼一般,看着刘老夫人说道:
“既然他们死了,母亲,你该多节哀才是!”
“或者想想怎么把大姐和侄儿的尸体运回来,想来应该是能运回来的,无非多花些银子罢了,而且这个时节运回来,天气冷,尸体也能烂得慢一些,说不准母亲你动作快一些,还能看到大姐没烂掉的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