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氏一番询问后,才知道苏志文手里没钱了,想找她拿些银子,可又怕要太多,自己不给她,于是起了偷拿的心思。
这气得老康氏连着在他背上拍了好几个巴掌,可苏志文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反倒是说得振振有词。
“母亲,儿子现在一个铜板都没有了,若不是之前把东西都赔给了王府,我至于做这种事情吗?而且当时还把我多年来的收藏全给当了,儿子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老康氏听了他的话,又是心疼,又是气愤,而且苏志文跑自己这里偷东西的事情,她还不敢声张,生怕传出去了会影响苏志文的名声。
现在她没了两个孙子,只能指望苏志文去考个功名回来,好让自己面上有光了,可若是今天的事情传了出去,他还考什么功名?
老康氏气不过,却又舍不得训斥苏志文,便将小康氏叫来自己这边,狠狠骂了一顿。
小康氏万分心酸,听了老康氏的质问,她干脆捂着脸哭了起来。
“母亲,我若是有钱,哪里会不给二爷花用,只是我手里也没钱了,现在丽菡还受了伤,请大夫也得花银子的。”
老康氏闭了闭眼, 堂堂侯府的主子们,怎么就会落到这个地步呢?苏清菀那小贱人是要磋磨死他们啊!
“母亲,你若是有钱,就给我五百两吧,我有用处。”
苏志文不客气地说道。
之前弄出去那几匹布料换来的银子,早花没了,本还想着从小康氏那儿再弄点的,但她这边基本没什么东西了,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老娘的头上。
“五百两?”老康氏声音猛然拔高,苏志文这是想要自己的命呢!
“对啊!若是五百没有,四百也行。”
苏志文想到银钱,身体中升腾起一股酥痒感,痒得他不由自主的动手抓了起来,眼神也渐渐有了变化。
“母亲,四百两总该有的,不说其他的,这些年你收的孝敬银子也不止这点啊,你就把银子给儿子吧!”
苏志文往前跪行两步路,直接到了老康氏的跟前,竟是一把抱住了老康氏的双腿。
“成何体统!”
刚打了帘子进来的老侯爷,一眼看到这一幕,立刻怒声道。
几人都看向门口,见老侯爷走了进门,身侧跟着一脸诧异的苏清菀。
“这是怎么了?二伯,二伯母,你们怎么还跪在地上,这屋内可没有毯子,仔细别伤了膝盖。”苏清菀进来后关切的说道。
小康氏更伤心了!
她今日被老夫人突然叫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勒令跪下。
老康氏这屋子里该搬走的都搬走了,地上没有软和的波斯地毯不说,也没人给自己递一个软垫过来,她就这么孤零零的跪了下去,才不过几个呼吸而已,就感觉膝盖生疼,难受得根本跪不住。
可老康氏和徐嬷嬷都跟没看到一样,就连二老爷也没说一句心疼她的话,反倒是苏清菀进门后,对自己关怀备至。
苏志文自然也看到走进门的老侯爷,他似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快速膝行到老侯爷跟前,迫不及待的说道:
“父亲,儿子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给我五百两银子吧。”
老侯爷脸色一凝,方才他过来时,听见苏志文在找老康氏要银子,这怎么转头就找自己要了起来,而且开口便是五百两。
他就是有这些银子,也不会拿出来的,谁知道苏志文会不会又拿钱出去买那些不该买的东西,那纯粹便是浪费银钱。以前侯府好的时候,没人计较这些,可现在侯府不同往日,必须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所以银子是不能乱花的。
更何况侯府被老王爷洗劫一番后,他自己都一直没出去,又哪里会让苏志文去外面乱来。
“胡闹!你办什么事情需要五百两银子?而且侯府现在是个什么光景,你难道不知道?竟然张嘴便要那么多银钱,你且说说,要银钱何用?”老侯爷直接不客气地训斥起来。
他这二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太清楚了!
今日苏清菀过来看他,提到二房夫妻正被老康氏罚跪,便过来瞧瞧是什么事情,却不想过来后,老二竟然找他要起银子来了。
苏志文哪里说得出自己要银子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有了银子,才能买到那些让自己快活的东西,而且那小戏子说了,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侯府了,并且已经有人又请他们去唱堂会了,只不过不在京城,这估摸着得离开京城两三个月,但这也说不准,万一中途又其他事情耽搁了,废去大半年功夫也是有可能的。
要走两三个月,甚至大半,那怎么能行?
原本以为他们要在侯府停留一个月,但这些日子那群戏子每天吃了睡,醒了唱,咿咿呀呀的,老康氏本就吃得不好睡得不好,更觉得这群戏子聒噪得很,就叫人打发了戏子走。
他们一走,自己那东西不就没了,所以他得多买一些存着,这才开口要了五百两银子。
“父亲,钱我拿着自然有大用的,你就给我吧。”
苏志文的手在身上不停抓挠着,痒得浑身难受,平时这时候,自己正在享用腾云驾雾的极致妙感呢!
苏清菀见这副模样,很清楚他这是瘾头犯了,所以才会这副模样,而且看上去,怕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毕竟苏志文是个没什么毅力的人。
老侯爷也察觉到 了他的异常,正想叱问呢,苏志文却似受不了一般,一把抢过老侯爷身上挂着的那枚玉佩,撞开人便冲了出去。
“侯爷!”老康氏和其他人惊呼出声。
“祖父!”苏清菀也赶忙唤道,可心里却认为苏志文做得不错,竟然对自己父亲都敢动手了。
老侯爷被撞得摔倒在地,这屋内可是没有地毯的,他跌坐下去的一瞬间,撑地的胳膊便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老侯爷整张脸瞬间惨白,剧痛让他瞪圆了眼,牙关咬得紧紧的,半天没呼出一个字来,好一阵子后,才发出痛苦的嘶吼。
“呃啊!”
屋内几人谁都顾不上去追苏志文,全都围着老侯爷,苏清菀更是温和问道:
“祖父,你感觉怎么样了?我刚才似乎听到有骨折的声音。二伯莫不是疯了吗?怎么能抢祖父的东西,还把祖父撞倒了。”
她这么说着,可却没说叫大夫过来瞧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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