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天亮透呢,汀兰院中发生的事情,就已经传入侯府各房的耳中。
小康氏昨天折腾了一天,这会儿正困着,季嬷嬷跟她说完大房的事情后,她只嘟囔了一句‘活该’,便要继续睡下去。
“二夫人,咱们是不是得过去瞧瞧?我听说老夫人和三夫人他们都去了,怕是老侯爷过会儿也会去汀兰院。”
季嬷嬷提醒道。
虽说苏越杰是死是活跟他们二房没关系,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了才行,否则不就惹人笑话了嘛。
小康氏寻思了下,知道自己这觉是睡不着了,便干脆起来说道:
“那咱们也过去看看,说到底越杰那孩子也是我侄子呢,对了,让人把越祁和丽菡也叫上,他们大哥生病了,两人总要露个面的。”
“是!二夫人考虑得周全。”季嬷嬷恭维了一句后,便出去叫人进来伺候小康氏洗漱了。
小康氏带着一双儿女前往汀兰院,苏丽菡的脸色不怎么好,她听说苏越杰伤得很重,血淋淋的,她不怎么想过去看。
但这会儿人都到汀兰院的门口了,再想回头也晚了。
并且他们二房的人,走过来时瞧见了三房的人,他们也往汀兰院来的。
若是自己这会儿走了,苏清菀肯定会拿这事儿给自己上眼药的。
二房和三房的人在汀兰院的门口遇上了。
“就你们来了?三叔呢?”
小康氏刚问完话,立马就后悔了,这个点儿瞧不见苏志儒,那还不正常,他人上朝去了啊。
果不其然,就听苏清菀诧异的说道:
“二伯母不知道吗?我爹每天都要去上朝的,这个时候他早走了。噢!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二伯父是个白身,没上过朝,难怪二伯母不知道呢!”
听听,你们都听听!
小贱人又拿酸话来酸自己呢!
小康氏气得不想说话,尤其这次还是自己犯蠢,问了不该问的,都怪自己没睡醒,脑子迷糊。
“苏清菀,待我考上状元后,也会去上朝,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苏越祁不满的说道。
苏清菀不禁失笑,这人还真当自己是考状元那块料啊,也不想想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个学识。
妄图考状元,怕是戏文看多了!
“那就等你考上状元后再跟我说吧,现在说这么多没用。”苏清菀无所谓的一摊手,成功把苏家二房人都给气着了。
江氏拉过她的手,“我们进去吧!”
这里终究是在汀兰院门口,真在这儿吵起来了,那可不好。
不过清菀说得也没错,上朝可不得先考上状元再说,或者是圣上破格提拔。
苏清菀跟着江氏进了汀兰院,苏越武也跟在后面。
小康氏反应慢了一步,就落在了三房人的后面,她赶紧说道:“我们也快进去。”
二房的人也进了汀兰院。
院子中,之前苏雨宁躺着的地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只是整个院子的地面都湿漉漉的,好像还能闻到十分浅淡的血腥味。
小康氏不满的说道:“又没下雨,怎么把院子弄得这么湿?”
走在前面的苏清菀自然清楚,这是在冲刷血液污秽等,毕竟昨晚上苏雨宁折腾得很厉害。
血液、脑浆四下飞溅,不用大量的水冲洗,根本洗不干净。
他们到的时候,老康氏已经到了,此时正坐在苏越杰的床铺前擦着眼泪呢。
苏越杰可是自己疼爱了十多年的大孙子啊!
原指望他能考上状元,光宗耀祖,重振侯府的门楣,说不准还能给自己挣个诰命的身份回来。
可现在还指望什么啊?
之前她还存着一丝丝的幻想,若是这个大孙儿养好了身体,也去参加科考,说不准皇上会不计较他以前胡闹时的名声,就算考不上状元,能中个举人也是不错的。
可现在他脸被毁了,脖子也受了伤,以后能不能说话,都还两说,还参加什么科考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老康氏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刚进门的苏清菀便听见了老康氏说的这句话,她心底冷嗤一声。
你造的孽可太多了,我祖母不就是被你害死的吗?
她一哭,刘氏自然也跟着哭,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在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才是最命苦的那一个!
之前她甚至还想过,等苏云柔嫁给齐王后,让齐王给的苏越杰谋个差事,以后自然也能有个一官半职。
现在苏越杰容颜成了这样,别说做官了,还能活下来,都是老天爷开了天眼,不准备把他收走。
江氏等人进来后,朝老夫人见了礼。
小康氏赶在前面问道:
“大嫂,你怎么也受伤了?而且我看越杰伤得很严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那侄子不是好端端在你这儿养伤嘛,怎么还能伤成这样,你放狗咬他了?”
问话时,小康氏心中乐开了花。
哎呀呀!她过来时,可只听说苏越杰受伤了,没想到过来一看,刘氏竟然也受了伤,而且受伤的位置,瞧着可是耳朵呢。
就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了,若是耳朵没了,那才好呢!
至于苏越杰,包得跟着粽子一样,哪里还能看到出来是当初耀武扬威的苏越杰啊。
刘氏听到小康氏的问话,只觉得气闷不已。
有你这么问话的嘛?
她自己疯了,才会放狗进来咬越杰。
但不知道苏雨宁究竟是怎么跑过来的,她已经让人把守着苏雨宁的几个婆子全都处理了。
一群废物!
连个人都看不住,周嬷嬷带人过去的时候,苏雨宁的院子门是大敞着的,往里面走,竟然一个守夜的婆子都没有。
那些个懒货,全都躲在被窝里睡大觉呢!
等把人拖出来后,这几个婆子一问三不知,这还得了?
让她们看着人,却连人都看不住,还不如直接弄死的好。
刘氏擦掉眼泪,狠狠地瞪向小康氏。
“二弟妹,咱们侯府现在哪里还有狗?”
“大伯母,以前大哥就喜欢养狗来着,他是不是背着你把狗弄他屋中来了?结果那狗狂性大发,便把大哥咬伤了。”
苏清菀在一旁揣测道,但说完后,她又疑惑看向刘氏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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