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还没什么反应,但苏志仪却一抖手,直接打翻了茶盏。
“她怎么样了?”苏志仪问道。
那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毫不隐藏的焦急。
刘氏顿时反应了过来。
翠柳巷!
夫家姓苏!
这不就是勾引她家大老爷的贱妇吗?
苏清菀这个小贱人,竟然把翠柳巷那个不要脸的东西给带进了侯府!
刘氏夫人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她无比愤怒,恶狠狠的盯着苏清菀。
她怎么敢?怎么敢的?
苏清菀神色未改,只当没看见刘氏夫人抓着靠枕的手用力到指节都苍白了。
“大夫说母子平安,不过现在还晕着,我估计身体比较虚弱吧。”苏清菀说的煞有介事,又看了眼快要气吐血的刘氏夫人,说:
“我不知道把她安置在哪里,所以这会儿,花娘子就在外面呢。”
“她在外面?哎呀呀!”
苏志仪说着话,直接跳起来,往外面走去。
“娇娘,你怎么样了?娇娘?”苏志仪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大伯母的脸色更黑了!大老爷竟然如此在乎那个下贱东西,果然是从勾栏院里出来的东西,惯会勾引男人。
康老夫人皱了皱眉头,但须臾又松开了!
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她还怀了身孕,也不好让老大的骨血流落在外面,趁早接进侯府才是正事,只是不知道那女子是何身份了?
老侯爷依旧闭着眼睛,苏清菀瞧见他的手指头轻轻敲击着,脑袋微微晃动,估摸着应该是在唱曲儿,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方才他们说的话了。
苏清菀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伯父唤着花娇娘,然后花娇娘就醒了。
“老爷,真的是你,妾身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花娇娘直接扑入了苏志仪的怀里,如此大胆的举动,让康老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仆妇们,全都看愣住了。
这什么情况?
四小姐带回来的妇人竟然认识他们大老爷,而且还直接往大老爷的怀里扑。
不过刚才大老爷也很夸张,一副担忧这女人出了什么事的模样。
“是我!”
苏志仪这会儿脑子乱糟糟的,他是想把花娇娘养在外面的,可谁能想到侄女会把人带回来。
莫非这就是缘分吗?
注定了花娇娘要入侯府,不过也可能是老天爷怜悯他,不让他的血脉遗落在外面。
既然是天意,那他自然要遵循了。
苏志仪不过短暂的自我攻略后,坚定的带着花娇娘进了康老夫人的主屋。
刘氏方才没太听清外面人说的话,此时一抬头,瞧见自己的相公扶着一位穿着粉色衫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长得很美,但自带一股子柔弱气息,宛如那随风而动的垂柳,不堪风扰。
她看着苏志仪,唇边带着幸福的微笑,瞧着扎眼极了。
而苏志仪,自己的相公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如此模样的他,自己只在与他成婚的头两年见过,再之后便再没有见过了。
她以为是苏志仪年龄大了,需要沉稳,便不再如此了,可现在看看,他还是会的,只是他挂念的女人变成了别人。
刘氏心头泛着酸水,真是恨不能上前抽死这个勾栏院出身的贱人。
“母亲,她是花娇娘,我想让她做贵妾。”苏志仪直接跟康老夫人说道。
康老夫人凝了凝脸色,一个外室,即便入了侯府,能当个普通妾室就不错了,还敢鼓动爷们让她做贵妾,她哪里来的底气。
刘氏听了苏志仪的话,心口酸胀得更加厉害,只感觉有只手在抓她的心,似乎想将其捏碎一般。
这个低贱的烂货,能进得了侯府大门已经是老天爷开天恩了,便是让她做个通房丫头也是做得的,怎么还能让她做贵妾呢?
苏清菀完全没想到,大伯父会这么直接,她还以为大伯父会含蓄几分。
康老夫人没说话,倒是刘氏忽然说道:
“不行!她连做个通房丫头都不配,哪里能做得贵妾!”
话一说完,刘氏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后悔不已,可还不等她补救,苏志仪已经说了出来:
“你坐着喝茶就行,不要多事!”
一句话堵得刘氏万分难受。
花贱人还没进门呢,自己就说不得她了,若是进了门,是不是还要想让自己把大夫人的位置让给她。
花娇娘这会儿逮着了机会,向屋内几人行了一礼。
“娇娘见过老夫人,大夫人。”
看向老侯爷时有些迟疑,苏志仪说:“这是我父亲。”
“见过老侯爷!”
老侯爷睁眼瞧了花娇娘一眼,感觉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康老夫人说:“刚才听说你有了身孕,孩子是我儿的?”
花娇娘娇羞地垂下眸子,点了点头。
“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勾栏院出来的玩意儿,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们大爷的。”
周嬷嬷刚才看刘氏递了个眼神给自己,立刻站出来指着花娇娘怒骂。
苏志仪顿时恼怒,正要发作,却见老夫人沉了脸。
“她说的都是真的?这女人是勾栏院出来的玩意儿?”
康老夫人这辈子最恨两个人,一是侯府原配李氏夫人,但这女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现如今早成了一堆白骨。
二是青楼妓院的女子们,个个都会妖媚之术,勾得男人不回家。
想到此,康老夫人瞪向老侯爷。
老侯爷此时眼睛倒是睁开了,看着花娇娘。
难怪觉得眼熟了,原来是那地方出来的人,自己应该没有睡过吧?
苏志仪脸色铁青,他之所以会把花娇娘安置在外面,也是因为她出身不好。
“母亲,娇娘跟那些女人不一样,她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是难得的好女子。”苏志仪道。
苏清菀听得牙酸极了!
真是没想到啊,大伯父都这个岁数了,竟然会被花娇娘迷住。看来自己误打误撞的,真做了件好事。
当然了,给大伯母添堵更让她高兴。
苏志仪的话,把康老夫人和刘氏都气着了,老侯爷则是没什么表情的直接起身离开,明摆着不想管儿子房中事。
“老爷,妾身有您这句话,死了也足矣。”花娇娘盈盈泪目,似白莲染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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